储巧把帮忙捡的几张信纸递过去，看着眼前抱着书本，戴着眼镜的欧阳于坚。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长褂书生装束，储巧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谢谢翰池，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欧阳于坚抱着书本，耳朵还是红的。
“没事，欧阳老师怎么会到这里来？”
落花胡同只是北平西城不起眼的一条街，除了葱郁的树木，低廉可租赁的院子……还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吗？
欧阳于坚抿嘴一笑：“我一个学生住这里，最近学校有一些诗篇需要她来帮忙写。没想到会遇见你……”
“哦？”储巧有所明悟，勾唇一笑，“最近这里要开诗社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再见面。”
“诗社？”
“嗯，若我所猜没错，事情顺利的话，就是这两周内了。”
看着欧阳于坚略带迷茫的眼神，储巧戴上了礼帽：“欧阳老师，我还有事先忙，先走了。”
“翰池先生也会去参加诗社吗？”
储巧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抱紧怀里的书，欧阳于坚看着前方渐行渐远身影，忘记了自己有没有回应储巧的告别。
应该说了吧，说的是“再见”，不是西式的“byebye”。
走出了巷口，看见有空着的黄包车路过，储巧向车夫招招手，报了个地点。
“春明舞台。”
他特意绕着一趟出来，就是想自己去一下这个地方，看看还能不能再见到之前偶遇的小四。
半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疑似程蝶衣的孩子，跟着他师傅在北平发展得怎么样了？
“这位爷，您这是去听晚上那吴小青衣的戏曲吗？”
黄包车靠人力跑动，速度慢，健谈的少不了要跟顾客讲两句话，讲好说不定还可以得一点赏钱。
壮年车夫看储巧一身西装，风度翩翩，瞧着长相和善，便主动搭话了。
“春明舞台什么时候又来了个吴小青衣？”储巧扇着手里的帽子，出了那绿树成荫的胡同，外面街上人多，就显得有点闷。
他记得上次跟金燕西、白秀珠出去的时候，有个叫吴兰芳的青衣花旦才刚到北平，现在怎么就有了吴小青衣了？
车夫一听，知道介绍的机会来了，语气更加热络：“这吴小青衣是春明舞台新上台的角，那嗓子可真了不得，今晚他要唱“玉堂春”和“彩楼配”，现在一票难求。”
“哦，这吴小青衣是不是师承吴兰芳？”
“这个……我倒没听说，爷您要是今晚想去听戏，听这两场戏准没错。”
黄包车一路奔走，直到停在了春明舞台门口。储巧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钱递给车夫，车夫很是欣喜，屈了一屈腿，垂直一双手，像模像样的请了个安。
车夫一走，门口的招待迎了上来，也请了一下安：“这位爷……”
储巧摘下礼帽，看向近乎满座的一楼：“吴小青衣哪一场戏先演？”
“这……吴小青衣今晚两场戏都延后了，爷您要是不忙，可以进里间等等。”招待的双手在身前一握一垂，露出了歉意的神态。M..
“今晚不演？”储巧看向戏台。
“演，演的，就是时间晚些。”
心生疑惑之际，只见里面戏台帘子一掀，跑出来两个人。
留意到的观众惊讶地问：“怎么管事的上前台来了？”
招待连忙回身一看，确实是管事，那另一人不正是吴小青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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