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滨目光清澈,对上这个老人竟然也没丝毫退缩,他淡淡一笑,反问:“您觉得这副字是真是假?”
真假在刚才一遍过后他已经确定,唯独不能直白高速正在争论的二人,同样也把这个问题抛回给老人。
老人顿住,跟老友就这副字迹真假进行争吵却得不到确切答案,本意是拉个年轻人给自己这边壮胆,谁承想遇上这么个深藏不露的人,他爽朗的笑了。
门口围观的护士忧心忡忡,门外还有人不时往这边凑,都被里面剧烈的争吵声给吸引过来看热闹。
“说得好!”
另一个个头稍高的老人毫不吝啬的对陈滨竖起大拇指,眼中都是赞赏。
他这位老朋友意气风发了一辈子,这还是头次遇上能把他噎住的人。
“我要能判断出真假就不会在这儿跟你争论。”
老人翻个白眼,不甘愿的嘟嚷。
陈滨低下头掩饰一丝异样,又平静的对视老人:“这副字迹并不能用真假评判,到底如何在您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对吗?”
老人震惊,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一句话就把他心中所想全部都给拆穿。
老人脸色发生变化,带了些凝重:“小伙子你是什么工作,平时经常接触这种老物件吧。”
就差没把文物两个字给吐出来,话到嘴边猛然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赶快改口,就算这样也让陈滨听出一点问题。
“他是医生!”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替陈滨回了这个问题,老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非常奇怪,明明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又很容易在不经意之间忽略对方的存在,相对来说更像是这个人的存在感非常微弱,让人很难察觉。
这种微妙的感觉还是以前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过。
如此想的人觉得那种熟悉感越发的强烈,让老人一时间竟然无法相信陈滨医生的身份。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老人不确定的说,却没看到陈滨沉寂的眼中猛然升腾起的光芒。随后又被很快的遮掩下去。
他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暴露,整件事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只是您的错觉。”
淡漠而疏离。
老人猛然打了个哆嗦回过神,一瞬间的那种熟悉感就彻底消失,他已经很确定年轻人身上的熟悉是自己的错觉,不过他还有别的事想问陈滨。
“刚才你说这东西真假结果就在我心里,那你觉得是真还是假。”
陈滨想要说话却有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住喉咙,让他不能把有些秘密说出来,因为那些对他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记忆,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沉默还在继续持续,陈滨不肯往下说,老人也很有耐心的等着,大有一副你不把话说出来大家就一起耗下去的打算。
终于老人的朋友看不下去了,主动站出来替陈滨解围:“你这个老家伙就别在刁难一个医生了,小伙子你工作很忙就赶紧去吧,我们这里不用你了。”
“闭嘴!”
人被恶狠狠警告一番,老人继续和颜悦色的看陈滨,等着对方个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可惜不管等待多久陈滨都保持绝对沉默,全然不对老人的话进行回答,也弄的人来了脾气。
摆手敷衍道:“不愿意说也不能强求,刚才是老头子我任性妄为耽误你时间了。”
他脸上表情真的是很无奈,走过来拍陈滨的肩膀以此表示歉意。
陈滨点头离幵病房,在一众医护人员和病患的注视下从容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走出住院部陈滨才取出那张被塞进口袋里的名片,他赫然发现自己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在害怕,害怕见到跟师父相关的东西会让自己压下去的心有波动。
病房第一眼陈滨就已经认出老人手中所有物曾经属于他师父,而且还是出自他师父亲手所做,和原本的真迹一般无二,可是在最显眼的地方就留有师父独特的印记。
“为什么。”
他猛然攥紧老人塞给自己的名片,非常勉强的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那些人害死师父也就算了,居然连他最后留在世上的遗物都要变卖,这如何能够让陈滨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深呼吸一口气他轻声说:“徒儿不孝,没能把师父您留下的东西保护好,徒儿发誓会将所有流落在外的遗物全部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