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电影院,想到林浩初的身份,喜乐自己去排队买票,排队的空档,她回过头看向林浩初的方向,他穿着黑色针织衫,一条浅灰色西裤,安静的站在电影的宣传海报前面。明明他只是那样站在那里,明明他站得笔挺,喜乐却觉得他的背影笼罩着一种情绪叫做落寞。
喜乐收回视线,此刻,她忽然又害怕林浩初知道自己的病情,那么骄傲自负的他,紧紧是腿伤就让他一直硬撑一直包裹自己,如果真的知道自己得了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他的内心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挣扎。
喜乐买了新上映的喜剧,买了可乐和爆米花。坐在情侣座上等着电影开场,林浩初一直没有说话,坐在座椅上看着影片介绍的宣传单,直到灯光熄灭。很无聊的港剧,虽然是喜剧,情节却很烂俗,笑点都很低,显然制片商只是为博大众一笑而已。喜乐随着观众偶尔笑出声,忽然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很少发出声音,太过安静了一些。
昏暗的影院里,喜乐看了眼林浩初,他也在注视着屏幕,微蓝的光线洒在他脸上,他的脸色越发惨白。喜乐伸手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他似乎瑟缩了下,喜乐再抬头看他时,他却神色无异的端坐在那。
散场后,林浩初牵着喜乐的手慢慢走去停车场,喜乐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开口,“电影里那个男配蛮好笑的,就是最后结局惨了点,女配居然离开了。”
林浩初依旧往前走着,只是淡淡的附和了声,“嗯,是,挺惨的。”
喜乐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指暗暗用力握紧,果然,林浩初根本没在看电影,电影里哪里有什么男女配的对手戏。那整整的一百二十分钟他究竟在想什么?
因为发现了这个异样之后,喜乐开始觉察到整个晚上林浩初真的不一样。他掩饰的很好,看不出一点慌乱,带着喜乐到餐厅吃饭,期间也能和喜乐聊天,甚至对答如流,却总是视线不着痕迹的飘向其他地方。
晚上,他温柔得不像话,喜乐在他身下辗转,几乎被他溺爱成一湾溪水。他宽厚的手掌在抚过她身上的每一瞬间,似乎都带着某种膜拜与不舍。
喜乐整晚都无法入睡,闭着眼一直在想着林浩初的事情。身边的床榻一轻,感觉到他离开的细微声响。喜乐睁开眼,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喜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的那一幕,喜乐忽然眼眶有些发热。
她走过去,还未走近他身边,林浩初忽然开口说话,说出的话就让喜乐感觉到晴天霹雳般的震撼。
林浩初背对着她,缓缓的说道,“秦喜乐,我们离婚吧!”
逃避
喜乐呆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林浩初直起身。他慢慢走近她,喜乐试图从他眼中读懂些什么,却挫败的发现,他眼里真的没有一丝温度。喜乐声音微弱,“为什么?”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不是吗?
林浩初垂下眼眸,“你不需要知道。明天我会找律师拟离婚协议书。”说完他就与喜乐擦身而过。
经过喜乐身边时他的手背擦过喜乐的手,冰凉的触感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她无法想象就在前一秒,这双手还温柔的触碰过她。喜乐愣在原地,然后转身追上林浩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给我个理由,不然休想我会答应。”
林浩初掰开她的手,语气里透着一股冷淡,“从始至终我都没爱过你。我试过爱你,做不到,所以我不想再为难自己。”
喜乐的指尖深深的陷进手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她仰了仰头,忍下眼眶里那一阵酸涩,“我不相信,如果是因为爱情,那当初你也不爱我,却还是愿意娶我。现在说为了这个理由离婚,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林浩初背对着喜乐,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起又放开,“你信不信都与我无关,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林浩初!你又在躲什么?你根本就不是这种不负责的人。”喜乐的声音有些颤抖,即使再看不透他,她也知道,既然当初他许诺娶了她就不会轻易离开。
林浩初的眼里划过一丝涩然,他咬了咬牙,轻声嗤笑,“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喜乐听着那似曾相识的语气,知道他又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她走过去抱着他,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声音柔软下来,“我了解你。林浩初,不要逃好吗?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再把自己藏起来。”
林浩初掰开她的手指,用力推开她,看向她的眼里没有一点怜惜,“秦喜乐,不要再试图让我爱你,我做不到,所以,不要再逼我。我要和你离婚。”他不再看她,转身走进书房把门反锁住。
喜乐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缓缓的走近那扇门,“林浩初,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和你离婚。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赶不走我。”喜乐的声音开始哽咽,她抬手发泄似的拍打着房门,“你这个胆小鬼,只知道一味的逃避,你混蛋。”喜乐跌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小声抽泣着,“你能躲到哪里?再躲,还是只有你一个人……”
林浩初颓然的坐在皮椅里,看着窗外的天际,漫天的星光再耀眼也给不了他一丝光芒。他慢慢阖主眼,秦喜乐,离开我吧,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喜乐不知道在地板上坐了多久,书房里一片寂静,林浩初整晚都没有出来。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也许因为哭得太久,眼睛酸涩肿胀,倚在沙发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清晨,林浩初走出书房就看到喜乐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深秋的夜晚,凉薄的空气冻得她浑身都是凉意。林浩初拿来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蹲在沙发边上,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她似是不安稳的往沙发里蹭了蹭,林浩初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嘴角轻轻上扬,俯身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低声说道,“喜乐,对不起!”
等喜乐醒来的时候,林浩初已经离开了。拨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喜乐换好衣服,心不在焉的回学校上课,一整天都无精打采。一放学就往家赶,喜乐等了很久,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门口始终没有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林浩初整晚都没有回来,第二天喜乐没去学校,正准备去市政府找林浩初忽然听到门铃想,她打开门,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带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冲喜乐笑笑,拿出一张名片,“你好,我是中伟律师事务所的于文杰。”
喜乐的手从门板上徐徐滑下,没想到林浩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进了屋,于律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喜乐,“林太太,这是按林书记的要求拟定的离婚协议。你们没有子女所以不存在子女的抚养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