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我看着江潮的背和他的侧脸,这次他没有开口,只专心开车。
我想了一下,拨电话给继母,要来阮解语的手机,然后打给阮解语,把情况说了一下,说:“很麻烦你,但是我也知道会为难,如果不行的话,请你一定要直说。”
我低着头,江潮,我是为着你这些年来对我这么好,你喜欢的人的要求,我会努力帮忙。我不要欠人情。
但是我也一定要当面打这个电话,我怕如果不成姚紫会认为我推脱。我心里有些难受,象哽着块东西,我是从来没说过,可是江潮难道真会不知道我找阮解语帮忙会多么尴尬吗?且别说学校老师到外面当家教正在被打的风头上,阮解语也只不过来交流的老师而已啊。
让我意外的是,阮解语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问问看,可能可以的。”
关了车窗的车厢太安静,阮解语的声音被听得清清楚楚,姚紫的脸上露出心花怒放的笑容。
江潮也露出了笑容。
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后座,决定把他们俩的关系最终裁定为“□”,并且永无翻身机会。
七(2)
八
回到家的时候舒卡不在,桌上留了纸条,说是要出差几天。我嘟囔着:也不打个电话。洗漱了正要睡,手机响了,是江潮。
他说:“海宁,请老师家教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刚才在车上我不方便说话,我私下会跟姚紫解释的。”
我呆了一呆,说:“可是刚才我已经给阮解语打过电话了,你们也听见她说没什么问题。”
江潮叹了口气说:“你啊,你一开始就不知道说不吗?实在不想当场说,也不应该这么急着在车上就打电话,隔天你说问了不行也可以,你和姚紫也相处这么久了,应该知道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我不是不知道说不,江潮,是因为我知道欠你良多。我希望快快还清,从此一清二白。
我想了想,换了一如既往的讽刺口气:“江潮同学,我是做会计的,我可不是做营销的。”
江潮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象是松了口气,笑骂:“啧啧啧,不识好人心啊!”
我转一转眼珠,嘲笑:“真难得江总监承认自己好色不倦。”
他不怀好意地嘿嘿:“这位妹妹,你真的俯首甘为那个什么什么?”
我气闲神定:“你既然承认了自己好色,不妨顺便也承认一下自己没有文化。请江总监去翻翻字典或者google一下,你会得到一个新境界的。”
我挂断电话,得意一笑,睡觉。
接下去一连几天都很累,跑来跑去清查固定资产。不过好在后面几天都是和小岳一起,其实细想想姚紫也没有什么,就是有时候有点喜怒无常,小岳是个八卦小姑娘,我的本能和她的本能都让彼此知道是可以交朋友的同事,她悄悄对我说:姚紫对你很好呢,你看她对我们说话都有点严肃的。
也许是吧?也许那是她性情使然。
实物清查完毕之后是做账,这个就还好了,给的期限也宽松了下来,两天后我缓了回来,舒卡也回来了。
那个时候已经没有这么郁闷,而且看上去一切都很顺畅,忙碌的这几天就象隔了一层雾,把何嘉树引起的余震隔在了彼岸,偶尔望到还是有点心惊,但到底已经隔了时间的河,淡淡的。我也不打算再去想这件事。
和舒卡坐在客厅软且大的沙发上闲聊的时候,只觉得人生还是蛮如意的,坐着坐着我就舒适地伸长了腿搭在矮软的把手上,半躺着,看电视里俊男美女的画面无声转来换去。
舒卡说:“你就是这点好,什么事都往好的地方想。”
我嘻嘻笑,这就是闺蜜的好处了。我手里翻来覆去地玩着舒卡带回来的手信,那是一个小小蛋形香熏炉,里面放香末点了可以放进衣橱里熏的那种,熏好的衣服带着别样的淡香,不算稀奇的东西。
我感叹:你看方文进走了之后连你的礼物都变得没个性了。
舒卡嗤笑:你眼光长远点好不好?就算要我卖身,好处也不应该就这点。
好吧,我得赞同这一点。美女同居,奇货可居,得卖个好价钱。
她没好气地看着我,正要嘲笑我,阮解语打电话过来,语气很高兴,带着点莫名的雀跃:“海宁,好消息,上次你托我的事完全没问题了,我同事可以去上家教。”
我瞪大了眼睛:“真的没问题吗?不是说现在都不允许学校老师在外家教?”
她笑嘻嘻:“没问题,你放心好了。每个星期一和星期四晚上,每晚两小时,现在先考虑寒假,寒假是加强补习,两天一次,行不行?”
我连忙打电话给姚紫,姚紫很高兴,连连说行。
我又打回电话给阮解语。
一通忙乱,完了之后我松了一大口气,拿杯子喝水,喝到一半看到舒卡冷眼旁观的表情:“姐妹相认了哈。”
一口水飚出去,我埋怨:“姐姐你别这么搞笑好不好。”我再看了看她,鬼祟地问:“你是不是嫉妒啊?你放心,你永远是排列第一位的。”
她咧了咧嘴,没绷住,把个冷笑扯得跟鬼笑一样:“我们是字面意义上的同居哈。”
我把那晚在车上和后来江潮的电话都讲给她听,没忍住,又笑嘻嘻说:“哎哎,再讲个笑话给你听,原来江潮中学时爱跳伦巴不是偶然的,他小时候爱玩过家家,当新郎!还总是当新郎!”
舒卡本来正要就那晚的事说话,结果被我这句话一说,也忍俊不禁起来,想像力是无穷的创造之泉,我们没有见过江潮小时候的样子,只想到江潮以如今样貌一本正经跟人玩过家家,就笑不可抑了。
于是舒卡吞进了原来要说的话,只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着江潮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