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站了出来,脸上的笑有多么谦卑,说出的话语就有多么果决,“有劳陛下为微臣忧心了。只不过微臣如今还年轻,陛下的江山也未定,前朝诸事过多,实在无闲心其他。”
裴宴眯眼,盯着拿朝堂之事来拒绝自己的秦书,冷笑越发的浓。
“如此为朕的江山打算,可真是朕的贤臣。”说着他话锋一转,转头看去姬楚云,伸出玉指轻勾起她的下巴,如同将她当个玩耍之物般调戏捉弄,“可是呢,你身边没个伺候的人,朕到底不安心。不如这样吧,给秦爱卿物色佳妻的事,就交给皇后了,皇后的眼光朕素来放心。”
秦书眸光一凝,正要说话。
姬楚云先一步开口,“是,陛下。”
她悄无声息地朝着秦书摇了摇头,秦书双唇紧抿,这才没有动作,但他袖中的拳头已攥得极紧。
“陛下,既然如此,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秦爱卿陪了朕一夜,想来很累了,也下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从御书房中出来,待到了无人的回廊拐角,秦书终于忍不住了,“他平日里就是这样对你了吗,将你当成玩物?摆设?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他是皇帝。”姬楚云眉目平和,一句话就将秦书接下来的言辞给堵在了他的喉间。
皇帝,呵。
秦书冷不丁扯唇,头一次在姬楚云面前露出一种可以说是轻蔑和掠夺的眼神,“这样的皇帝,不要也罢。”
姬楚云似被惊着了,看了眼四下,眼神警惕地道,“秦大人,话不可乱说。”
这时秦书的面色已经恢复,“是臣妄言了。”
他谦卑的模样依旧,但姬楚云却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秦书又道,“至于指婚之事,臣有办法回绝,娘娘不必将这当回事。初春临近,娘娘也得多备着厚衣服,臣瞧着娘娘的手都冻白了。”
“嗯,微臣先告退。”
“秦书!”看着他甩袖远去的背影,姬楚云手心不觉微凉。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他了。
就像方才提及裴宴为君主时,他唇边的冷笑,里面居然带着一丝让姬楚云震惊的野心!
是她看错了吗?
御书房。
“陛下,娘娘和秦大人已经离开了,两人虽都是走的南宫道,但跟去的人说,没瞧见他们说话。”蔡公公禀报道。
裴宴负手站在窗前,神色漠然。
“知道了。”
思索良久,蔡公公还是又开了口,“陛下,其实奴才觉得,就最近的观察,中宫娘娘和秦大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别的关系,或许…是您想多了。”
“多嘴。”裴宴冷眼扫来。
蔡公公身子一颤,不敢说话了。
当真没有关系,秦书的身上会沾上凤阳殿里才有的珍珠粉,可笑。
今日这番,不过是给秦书一个敲打。
至于她、
裴宴回想起方才自己触碰她时,她那下意识的反抗,和眼底的恨意,心就经不住的抽痛,连呼吸都微紧。
这种感觉让他烦躁,却又阻止不了。
但是很快,裴宴的眼神就又恢复成了往日一般的冷漠无情。
姬楚云,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朕会让你知道,背叛了朕,是什么后果……
“蔡溢。”
蔡公公上前,“奴才在。”
裴宴望着外面的春日光芒,声音连带着也平和了几分,“派人私下去一趟淑德殿,送些柔儿喜欢的东西。别让坤宁宫的人知道。”
蔡公公看着裴宴的眸光中,带着困惑。
陛下对柔妃宠爱之事,满朝文武,乃至整个东周都知道,但他却觉得,陛下对待柔妃并非是寻常的男女之情。
在宫中多年,他看过了两代人,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当真是疼在心上的人,即便先帝去世三年孝期未满,但到了私下,会连碰都不曾碰过的吗?
可是,若不是男女之情,陛下疼爱柔妃,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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