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禄山是和东周朝臣在同一个观景席位,虽和正中的天家高位隔了有些距离,但能大致看到父亲依旧安康,姬楚云总算能安下心来。
“皇后娘娘。”
忽听这时身后有人唤了句,正欲落座的姬楚云回头看去。
原来是随行来的瑶妃。
她不受宠,品阶也不算高,本是没机会跟来的,能随驾也是有幸得了姬楚云的首肯。
“怎么了?”姬楚云轻笑着道。
李馥回头看了眼才上鼓楼的雪昭仪,眉头紧锁,“方才臣妾听着她嘀嘀咕咕,不知是在念什么,着实有些不放心。”
要说看到雪昭仪之前骑马大放异彩,除了姬楚云是真的无所谓外,其他的妃嫔又怎会心中舒坦?哪怕是平日里最稳得住的瑶妃,此刻也心烦意乱了起来。
只担心那雪昭仪,当真能继续被裴宴看重,从此一跃而上!
姬楚云掸了掸凤袍上的褶皱,语气平和地道,“担心什么,这是马场,她一个昭仪能搞什么乱子。”
况且,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姬楚云说着缓缓抬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正好就落在那丢掷手中酒杯的耶律培方向。
咚!
耶律培人本就高大如同山丘,那力道更是不可小觑,仅仅是这样轻轻丢掷,席上的平桌竟都被他砸出了裂缝。
主位上,裴宴停下喝酒的动作,没有转头,只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水,阴柔面庞上看不出喜怒,唇角轻勾,“西辽贵使这是怎么了?”
耶律培冷傲地扬起下巴,满是大胡子的脸上写满蔑视。
“不怎么,只是觉得东周陛下一来就让个妃嫔表演马术给我等,或许是为了解闷子吧,但这旁国也罢,可是在我西辽人面前班门弄斧,是否太瞧不起我西辽了?”
果然如姬楚云的猜测,雪昭仪的愚蠢,让西辽人不悦了。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如死。
原本还乐在其中的雪昭仪面色变了,微微苍白。
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方才她的出风头,无意间竟惹恼了贵使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小脸越发煞白,拿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
周遭的东周臣子们面色齐变,只觉得这耶律培实在是猖狂,但人家西辽地广人强,的确有强硬的资本,还是他们北上的一大助力,更得罪不得。
所以大家心中再不悦,都只等着裴宴发话。
裴宴嘴角噙起一个怪异的冷笑,并未动怒,阴鸷眼神轻抬,“贵使多虑了。”
耶律培忽地站了起来,“其实吧,这就是个小事情,本王没那么小人之气。只不过方才看到东周人在马场上的英姿,不由让本王多了些思乡之情。”
听到着,裴宴眸子微眯。
旁侧的姬楚云淡定的神色随之一变。
西太后更是坐直了身子!
只听耶律培继续道,“本王瞧,不如趁着大家都已到场,今日咱们就来举行一个几国一起的骑射大赛,如何?”
什么!
谁不知道西辽人骑术了得,仅仅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都能在马背上绕几圈的。
更别说还有西辽最勇猛的汉子耶律培在场!
这般比试,不是欺负人吗?
况且,谁赢?东周若没赢,会被人看扁,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让人得了头筹,实在窝囊。但西辽输了,更加会觉得是东周不给他们面子。
这根本就是个坑,明晃晃给东周挖的大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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