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裴宴闪身的动作十分迅速,但此刻被他波及突然抖动的柳条,却是吸引了屋廊外暖冬的注意。
“咦,那好像有人?”暖冬皱起眉头,想着最近针对她们娘娘的事不少,担心柔妃再次卷土重来,当即就要上前查看。
觉察到有人的靠近,树后男子的脸色骤沉,连心也微微慌乱了起来。
该死!
他和姬楚云的人真是不对盘,天生的冤家。
就在暖冬快来到湖边时,香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叫住她道,“暖冬,你来这做什么?”
暖冬回头,“我、我看这边柳条晃荡得不行,就打算来瞅瞅。”
香菱探头看了眼,叹气道,“傻丫头,这湖边的冷风如此之大,枝条不动才怪,我还在收拾屋子,你赶紧把汤婆子给娘娘拿去,小心娘娘被冻着。”
“哎呀,我怎么忘了正事,这就去!”
暖冬的脚步声远去,柳枝头的风儿也逐渐平息,但那树下之人的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了。
裴宴本应该直接离去的,可后方女子的笑语,却让他双脚下生了根般,怎么都移不动半步。
这该死的女人,他如是想到。
他脸色阴沉如旧,但不知为何,裴宴的眼神却是忍不住往后看去,看向他心中所斥、所恨、又所念之人。
姬楚云坐在屋廊下的花丛树影边,刚刚接过汤婆子的她,正和身边奴婢有说有笑,竟不知她们是聊起了什么,主仆几人的脸上笑意愈发的柔和。
这样的笑,不由让裴宴想起那夜她和裴炤独处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对裴炤笑着的。
回想起那一夜他之所以会那般动怒,再下令将她送来这冻死人的皇家寺庙,似全都是因为她对裴炤的那温和笑意。
可是现在裴宴才真切的意识到,她并不是仅仅对裴炤和秦书会这般,对身边的每个人,好像都是这样的柔、这样的轻。
温情无骨,柔进心里。
裴宴扣住柳树的手微微用力,冷风夹杂着冰霜落在他睫羽上方,却霎时被暖化为薄雾消散,他轻声地自语,“原来,裴炤并不是她眼中的例外。”
秦书也不是。
不知打哪儿吹来了一股暖风,吹散了山顶乌云,吹散了萦绕在他和她身边的雾霭,漾出一汪暖流,顷刻云开月明!
就在裴宴还没彻底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的高兴,甚至是那种控制不住的喜悦时,一道僧人的身影,突然从不远处走来。
因为此人的出现,裴宴的情绪微收,继续隐藏于树后。
“皇后娘娘在吗?”那僧人道。
香菱停下和姬楚云的笑语,从台阶前步下,皱眉问,“你是谁,手中拿着的又是何物?我们娘娘可没有要过什么东西呀。”
后方的姬楚云眉心也微微凝起,等待这僧人的下文。
僧人笑着道,“这是蔡公公让小僧给娘娘送来的汤膳,说是补身子用的。”
树后的裴宴听到这句,原本冷漠平静的面色微变,眉心更是直直皱起。
蔡公公?汤膳?
奇怪,他可没有让蔡溢安排这些。
是谁送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