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药碗递到嘴边后,里面的药汁尽数滑落去了地面,她也不曾而知,直到窗缝外冷风袭来,吹得打个冷颤,姬楚云方回神。
“我怎么发愣了?”看着被药汁弄脏的衣服,姬楚云摇头。
然后上前,一把关了那扇遥对着楠竹院的飘窗。
寺庙中的安宁,是那红墙绿瓦下皇宫从未有过的,这里,或许只有金碧辉煌下的无情冰冷和暗影杀伐。
“啊!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淑德殿中,一道宫人尖叫响彻空寂许久的后宫上空,惊得黑夜候鸟齐飞,碧池涟漪阵阵。
“娘娘,您看,淑德殿今夜好像出大事了。”御花园小道上,绿儿指着前方捂住低呼。
李馥面色微变,赶紧快步上前。
裴宴和柔妃出宫去寺庙进香的事,并未外传,但宫里的人想知道也不难。见柔妃去了这么久都未归,她本就在怀疑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果真不假。
李馥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那个女人,即便是远在寺庙,也这般有手段,看来自己柔妃的这步棋,是真的走错了。
“你们做什么,我们可是淑德殿的人!”
“抓的就是你们。”
“放肆,我们柔妃娘娘可是后宫独宠之人,待娘娘回来,定……”
禁卫军们对视一眼,开始嘲讽大笑。
“哈哈哈,还在这痴人说梦,不妨告诉你们吧,柔妃,哦不,是如今的柔贵人,在皇家寺庙里得罪了陛下,不仅仅被贬,陛下还下令要将淑德殿中所有人处死!”
什么——
淑德殿里的宫人们齐齐傻了眼。
绿儿也跟着惊呼,“柔妃居然失宠了!娘娘,那咱们怎么办,岂不是也——”
“嘘!”李馥警告地瞪了绿儿一眼,“赶紧离开这,还有,我们和柔妃身边关系都没有,快走。”
“啊?是是是。”
大难临头,鸟儿向来各自飞。
更别说是冰凉无情的后宫之地,不落井下石一番,那都是运道好。
难怪有人说,美人埋骨,后宫处。
淑德殿中这么大的动静,被关押在杂屋的松姑姑,怎会不知道,她听着就知道情况不对。
其实松姑姑早就料到,没了自己的辅佐,柔妃猖狂不到多久,这个女人空有心机,却比谁都莽撞,还不如当初那个紫鸢的小丫头机警。
对于柔妃,她是埋怨的。
更不想因为柔妃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杂屋门被人落下了锁,松姑姑想偷跑也不成。
现在此刻只能按捺住情绪,等着禁卫军们离开再说了。
可惜,今夜禁卫军得的命令,是要处置完淑德殿的所有人,随意清点一番人数,就知道还差了谁。
“不对,还有个中年嬷嬷,莫不是逃了?”
“再搜!”
听着那搜寻的脚步声逐步接近杂屋附近,松姑姑攥紧衣袖,愈发紧张。
她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头儿,这边有个上锁的屋子,你看。”
“去看看。”
糟了,禁卫军朝着这边来了!
松姑姑左右四望,这杂物四周都是墙,除了一个高窗外,基本没有生路,但那窗户太高,自己根本翻不过去。
这时,禁卫军们已来到杂屋外。
火光照耀下,禁卫军头儿看了眼那锁头,嘴角一撇,“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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