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静悄悄地上升。里面有镜子,她看了一眼就后悔了。
她眼神发红,嘴角有黑灰,头发塌着、外套皱巴、像刚从水里捞上来。
她低下头,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不是怕见人,是怕——她被看见。
怕那个看过她烂样的人,会说:「我早知道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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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妈的,不要笑喔,拜託…你要是笑,我就转身走人,真的。」
她低声说,一边走出电梯。
整层楼只有一扇门。空荡荡的长廊,像医院深夜的加护病房。
墙上什么都没有,白、乾净、静得可怕。
她走到那扇门前,站了两秒。
「进去就回不了头了喔……」她低声说。
嘴角扯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忍。
「但我好像也没路可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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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起手,还没碰到门铃,门就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身形高大,肩线锐利,衬衫贴着结实轮廓,像是再多一点力气就能把门掀开。
但他站得稳、静、完美像一个静止的机器。
黑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手錶精准卡在手腕正中央,连领口都乾净到像冷气口吹出来的风。
他看着她,眼神不动,也没任何波动。
「进来。门只开这一次。」
她站在门口没说话,心跳忽然跳得像破车引擎。
他语气稳定地补一句:
「继续往下烂,我不管。但只要你跨进来,你的行为就必须由我接手管理。」
她舔了舔嘴角,像动物最后一口气撑着:
「反正我也早就不会管自己了。」
她走进门。门关上。
从那一刻起,这场“人类重建工程”就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