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和我的年纪最接近,玩得也最多,他喜欢恶作剧,蔫坏蔫坏的。当年我才五岁,刚记事儿。有天正蹲在院子里数蚂蚁呢,晴朗朗的艳阳天突然就大雨倾盆,真是“倾盆”呐,穆洛平端着盆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撤回呢。
我没哭也没叫,就是傻眼了,愣愣地仰着脖子看他,当时的样子一定是湿漉漉的好不可怜。
我拨开粘在眼前的刘海,透过水雾迷蒙的睫毛,看见大伯母就急火火的小跑过来,更让我傻眼的是三哥突然号啕大哭起来,于是大伯母英气的眉眼愈加凌厉地把我给说了一通。
情况好混乱的,年代久远也记不清楚,只是打那之后我见到她就有些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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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听哥哥们的秘密
少女情怀总是诗,那么少男情怀是什么?史诗么?
我就说大伯母护短吧,什么时候见穆洛谨擀饺子皮了,不是我以貌取人啊,他那妖孽程度直逼陈墨砚的长相,看起来就不像是居家的主。
我到小客厅瞄了眼后院没有,又到前厅瞄了眼前院也没有,后来想想又不是要放烟花,没事站外面做什么?暗叹自己够笨的,又上楼去大书房找人。
家里的小书房是父亲用来办公什么的,大书房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古董摆件,游戏器具,影音设备。大伯、二叔和我爸在小客厅聊天,估计几个哥哥们就该猫在那儿了。
书房的门没关牢,鹅黄色的灯也亮着,溜着门缝曲曲折折钻出来,我刚想推开,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又顿住了。
大哥的声音很威严,有着军人的刻板和庄重,“你好好念你的书,你们不合适,不该想的就不要想,没意义的事就不要做!”
“什么叫没意义的事?我喜欢她怎么就叫没意义?!呵,难道像你一样听咱妈的话,让和谁处就和谁处就有情有义,忠孝两全?”三哥的声音里混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我一时竟不能分辨,是伤感、痛苦、讽刺、无力、失落......
“你!......这是我自己的事!”大哥有些气急败闷声喝斥,听得我肩膀一抖。
“是呀,你自己的事,你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还来管我的?不是笑话!”
烟草的味道悠悠充斥鼻端,他们在吸烟,看样子还吸了不少。我怕这两兄弟一言不合再动起手来,打算冲进去,好歹在我面前他们总不会怎么样。
这时二哥的声音又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唔,原来他也在,那就轮不到我来充好汉了。他有多大本事不好说,至少把矛头转移到自己身上是不难的。
“我说老三,你跟老大较什么劲。你再惦记,人家也是要结婚了。”
我默默地下楼,没有再听下去。不管那个女孩子是谁,三哥无疑是动了真心的,否则也不会闹到大哥都知道的地步。可是人家都要结婚了呀,唉,只能感叹造化弄人了。
考前一个月,我妈说什么也不让我熬夜复习了,每天变着法的让家里的阿姨给我煲消暑养生增进食欲的靓汤。
我苦夏,一到夏天就吃不进去东西,我乐呀,这自动自发的调节体重不是很好。可今年不行了,连拿身材比命一样重的景丹华女士也不纵着我了。
那一年的夏,我这个千军万马中不起眼的小兵,携带历史记录最重的膘上战场了。
考完试我这个身心舒畅啊,减肥也没人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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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毕业聚餐
拒绝这个东西,谁的一生不要经历个......嗯,数不清的次数。
经历的多了渐渐的也能悟出其中的门道和艺术,运用起来得心应手,接受起来......恐怕永远都是不甘的。
因为怕被拒绝,只有锻造金钟罩铁布衫,看起来威风凛凛、坚不可摧,却只是为了包裹那柔软的血肉之躯。
愿把沙砾搁心里,还不是为了那柔润珍珠。
众多的文献资料摆在那里,告诉我们在聚会上千万不要离席啊!总会撞见或者被撞见那些不该撞见的事啊!
这不分班前的班级办毕业聚餐,我去了,去了就得喝东西啊,喝东西就要去厕所。好嘛,我怎么就能这么正好接二连三的撞见别人“谈心”呢?
我的酒量不好,准确地说是没有酒量,两杯啤酒就晕了。
在洗手间洗了个脸,出去后找了个僻静位置的包厢转角阴影处,靠在窗边看璀璨灯景。
对面的商场墙幕装点着莲花形状的灯饰,暖暖的金,在暗夜妖娆绽放。
听到交错的脚步声,我没有在意。听到他们的谈话声,我动了动脖子想过去。可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我进退两难了。
从没听过阮宁清这样怯怯的,带着些娇羞的声音,像是委屈的昙花,只在无人的静夜开到荼靡。
她表白了,她终于表白了!
我真替她高兴,还盘算着在夏宇语点头答应的时候,蹦出去吓他们一跳,做第一个恭喜他们的人。
这样的想法怎么看都是不错的,如果夏宇语他首肯的话。
好比拍摄五彩祥云,如果是用黑白底片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他会拒绝,那句“对不起”在这样的时刻听起来竟是如此的残忍。
长久的静默,炎夏微乎其微的风声在耳边放大震动。又或许其实只不过短暂的瞬间?
有句广告语:时间令生命充满喜悦。哦,是的,只有钟表的广告才会说的这样大言不惭,此刻的分秒,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分外尴尬。
我居然又想去厕所了,该死的啤酒!
“你……你是不是喜欢……喜欢她?”
阮宁清的声音有一丝丝颤抖,飘浮在无声的沉默两端,久不消散。我不自觉的按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