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雪点了点头,拨开母亲的手,挪了步子走到舒歌面前,拉起她的手。
“我们,一起上楼,好不好?”
望着舒歌,林初雪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久,舒歌微笑着,重重地点头。
上楼前,初雪留意了陆闵,直到出了楼梯,进了走廊,眼里再没有了他的身影。初雪这才收回视线。
舒歌静静地凝望着她,眼底尽是无可奈何。
目睹一切的她,当然知道初雪心里顾忌着什么。
她在害怕,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倘若哪天陆闵知道,出事时的是六个而,而不是一个人。
纵使他再爱她,也怕是无法接受吧。
直到初雪跟舒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何美娴依旧低声哭泣,心里越发对林荣晟恨得入骨。
“阿庭啊,你跟陆闵跟我上书房一趟。”
末了,林安华忽然收起了脸上慈祥的笑容,语气严肃的说道。
“是。”
林庭延应了一声,跟着侧过脸,对了一眼陆闵,而后率先踩出脚步,跟上林安华。
——
夕阳斜照,映红了半边天际。
铁窗晃着瘦弱的身影,一双哀怨的眼眸,直直盯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也不管被这深红色的光,刺痛了双眼。
陈茹默孤立在那许久,直到后来警卫进来,对着她粗鲁狠拽,她才不甘的被两个男
人拖着离开……
那一双哀怨的眼眸,却刻在了那里。
清冷的走道,两边的树木枯了树枝,掉了悠的走着。
忽然,不远处的树丛里,两条身影映入了她的眼里。
舒歌疑惑的蹙眉,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她看见,林荣晟正一脸气愤的训人,而遭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前院里,跟在林荣晟身后的墨镜男哀。
林荣晟脸上狰狞的表情,怒骂的同时,粗粝的手指更是时不时的挥动起来,以此来发现内心的不满。而那个有些酷劲的墨镜男,拉低着头,连话也不敢反驳半句。
看着这样的场景,舒歌满心的疑问。
她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林荣晟骂完了人,她才抢先在他回去之前离开。。。。。。。走之前,她无意的一瞥,刚被狠狠训斥完的墨镜男,对林荣晟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唯唯诺诺地对着他。
舒歌冷淡地扫了一眼,转身进了屋。
“她怎么在外面睡着了?雾气那么重,很容易着凉的。”
忽然,身后沙哑的女声打断了兰泽,他刚抽回视线侧脸,林初雪娇俏清丽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中。
林初雪从他身后走到了前面,视线奇怪的探向舒歌的位置,一边担忧的说道。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兰泽轻笑,脸上是来不及掩盖的尴尬。
“做噩梦,没敢再合眼,于是就起来了。”
林初雪转头对着兰泽苦笑,叹息一声,没有丝毫的隐瞒。
兰泽闻言,脸上掠过怜惜之意。“要不,看看心理医生吧,总这样做噩梦,很伤身体。”虽然跟来纽约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之前他已经有听陆闵跟林庭延说起过,初雪总是噩梦的事情。转念一想,兰泽忽然心疼起初雪了。过去不记得的时候,她都时常噩梦;如今全部记了起来,怕是夜不能寐吧,遭受了侮辱,记忆尤其深刻,纵使有心理医生调节,也怕是噩梦难忘。
说话的同时,兰泽想起她的遭遇,俊彦上的怜悯之意加深了几分。
林初雪低声轻笑。“比起舒歌,我这些都算得了什么。”她说着,望着舒歌的眼神,填上了愧疚,无比伤感了起来。
“阿泽,你知道吗?我对无法面对人,不是陆闵,而是舒歌和我的哥哥。”
林初雪望着舒歌,秀眉轻佻,眼底猛的泛起泪光。
“别再自责了,初雪。你跟舒歌一样,都是受害者。”兰泽凝眸,沉声说道。
“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任性,怎么会让陈茹默得手。”林初雪转身,望着兰泽,继而悠悠地开口:“你知道吗?出事的时候,舒歌怀孕了。总的来说,我欠着她跟我哥一条人命。”
兰泽闻言,低垂着头,望着泛光的地板,清晰的纹理。
“初雪。。。。。。”良久,他抬起头,对着林初雪,神色有些激动,兰泽他,不想甚至抗拒去知道那些事情。因为从在渔庄找到她的时候,她满身的伤,奄奄一息的危险,他已经足够知道,过去,她忍下了多大的痛楚。
“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在这屋子里,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够听我讲这些,我怕憋在心里太久,会忍不住再次疯掉。”
对上林初雪近乎哀求的眼神,兰泽沉思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心头
压抑的沉重。
“刚被带到那个旧仓库的时候,我很害怕,当良子衡拿着手机到我耳边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对着手机大呼救命。没有多久,舒歌忽然出现了。那时候,他们要对我动手,舒歌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想要救我。。。。。。。后来陈茹默像疯了似的,不断地对她使用暴力。”初雪说着,晶莹的泪水滑了下脸颊。“她穿着高跟鞋,不断的踹向舒歌的腹部,小腿,还有背部。。。。。。我听见她吃痛的声音,却被人压着动弹不得。再后来,那些人对我施暴,绝望的一刻,我看见舒歌满身是血,染红了一大片。。。。。。。。可是陈茹默,依旧没有停手。”
林初雪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忽然,不知道陈茹默对舒歌做了什么,一声惨厉的尖叫,我才猛然想起,舒歌她怀孕了。。。。。”
兰泽闻言,猛然抬头,眼里复杂的情绪。
“初雪,你。。。。。”
“你知道吗?都怪我。要不是我在手机里对着她喊救命,她就不会跟着陈茹默过来。”林初雪说着,泛滥着泪水,转身望向舒歌的背影。
“倘若她没有跟着过来,也就不用受那么重的伤,孩子现在一定健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