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来,玩乐不止的刘迪终于在那句——“越伤得深,越明白爱要放得开。是我不该,怎么我会眷着你眷成依赖,让浓情在转眼间变成了伤害”的歌声中,神经的、放肆的、无所畏惧的大哭了一场。
刘爸和刘妈还是没有扛住,匆匆应付了省重要领导在场的联欢会,找了重要的托辞返回了家。
打开门进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宝贝女儿却没有睡,当然也没有哭,她摆了一桌子的吃的,从叫的外卖主餐到零食、点心、冰淇淋,正在特别放开的大吃。
刘爸高兴的笑了,原来姑娘的个人时间就是这么的单纯啊,看来真的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刘迪抬头叫了声爸妈,然后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刘青山,“爸,你过来,坐这儿!”
刘爸宠爱的笑啊,“这丫头,会指使她爹了。”屁颠屁颠的对刘妈说。
“咋了,闺女。”爸爸一派祥和的坐在刘迪旁边。
刘迪看了看他,放下手中的吃物问,“爸,我要是不上大学,你生气不?”
刘爸也看了看她,“嗯……这个问题,闺女怎么着爸都不生气,只要你过的好,比谁都幸福,一切都无所谓,你爸我高中都没上完,现在不一样做的好?”
刘妈一听有点着急,要插话,刘青山给妻子暗暗打了个手势,制止了她。
刘迪点点头,沉了几秒又问,“那我不上学,我干什么?”
“在家吃喝玩乐啊,想干啥干啥,爸养着你,钱花不完,过不完的好日子。”刘爸爸笑眯眯。
刘迪皱眉,“……那,我就老在家啊,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喜欢的生活,不独立?”
刘爸抿了抿嘴又笑了,“这个嘛,丫头,你要知道,事情不可能都是如意的,你现在选择了一次你喜欢的生活,那就是不上学在家安逸,以后就不能总让你选择,总有生活选择你的时候,不管你多有钱,不能买到所有你需要的,总会碰到一些人,一些事儿,让你不够尊严或者没有自由或者精神艰苦,反正总得有一样。”
“那,爸你现在有身份有钱,你还有这时候吗?”
“嗯,那当然有,比如今天从北京来的那些嘉宾,同是企业家,人家是什么来头?其中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英氏企业,因为跟省长是多年至交就被邀请过来。人家那个企业经历两代经营,从美国开到中国,他父亲那辈就是美国大学毕业的,二儿子比我大两岁又是英国剑桥毕业的回来接班,现在第三代人都比你大,据说已经准备留学了。反过来再看你爸爸我,都看到我眼前的光辉,看到我开多少豪车住几套别墅,可22年前人家留学接触世界的时候,你爸和你妈还住泥瓦房。丫头,你说一样么?咱们老刘家啊……好像从我知道的辈分算起,就没有出过读书人……所以,刘迪啊,有的时候,即使这个人再强大,也会有盔甲武装不到的地方,那就是软肋,冷不防戳一下,很难受。但这话我只能对你讲,别人又怎么知道?”
刘迪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语重心长的父亲,过了好半天,久久不说话。
刘青山拍拍女儿的脑袋,就那么温柔的顺着摸着她蓬松的头发,也很久没说话。
刘迪从沙发侧面拿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刘青山,“爸,这是,我在报纸上找的家教的电话。我没有不念书,只是……以后不去学校了,我想在家学这半年,您给我找最好的家教,我让你半年后看成绩,行不?”
刘青山先是一愣,慢慢看了看女儿手中的记录了一页的电话号码还有孩子那干净利落的眼神——真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啊,过了几秒,他忽然特别满足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着!爸听你的!”
如之前曾经说的,刘迪可不是坏孩子。
2001年的7月,刘迪出了考场就在校门口众目睽睽下,嚣张的坐上了刘爸亲自接驾的劳斯莱斯。
月底,刘爸从教育局熟人那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刘迪曾在的那个班,那个年级,那个学校,及到整个城市,仅刘迪一人,直取北京外国语大学。
刘青山两夜没合眼,对着那娘俩儿一个劲儿的解释,太高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如何的高兴……哪有淌一夜的泪水。
这激荡的情绪,不只是他家那个曾经个性乖戾的闺女考了独一份的“外交官的摇篮”,不只是有钱人门内的不可思议的自力更生的荣誉,更不只是刘爸在五星级酒店那豪手一挥的一百多桌宴席,而是一份历史泥瓦房的灰烬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整个夏天刘迪都没有打听任何关于某人的消息,直到临走之前和同学结伴去看望班主任,隐隐听他们谈论,“郑式啊,他好像考到航空学院了吧。”
“是吗?不是吧,他不是被飞行员特招了吗?”
“是考的学校吧?”
……
无所谓了,他坐火箭特招到外星最好。
刘迪望了望天外的太阳。
到北外报道之前,刘迪从没有来过北京。
这个城市对她来说并没有概念中的神圣与伟大,甚至隐隐的觉得也许还不如哈尔滨繁华。
真到入学的时候,刘迪才终于得见北京的真面貌,惊的是跟着地图找丢了方向,叹的是上午到了京城门口,愣是堵车到下午才赶到北外的大门。
刘爸坚持开车过来送姑娘,和司机俩人替班一路到校门口,这辆座驾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往这一停就惹的一堆人侧目。
刘迪看看外面还有大部分学生是和家长一起拎着大包小包的徒步走着,她想好好的塑造自己的新生活,因为刘爸腰上那个爱马仕的大h实在是让人头晕目眩,她捅了捅老爸,强烈要求其配合低调的完成了报名手续。
刘迪单肩背着阿迪的纪念版背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妈妈的双c小挎包,从豪车里贼头贼脑的出来后就悄悄拽着刘青山的衬衣后背,爷俩擦着墙根儿奔着宿舍楼而去。
要说大学新学期,开车送学生的绝不在少数,名车也不算少,但要说豪车那基本上能掰着手指头数过来了。
就在刘迪和老爸从车门东侧下去的时候,在距离她们不远的阴凉处竟然还有一辆一模一样的座驾。车门甩开一半,车外站着两个着装格调很不错的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挠了挠头发,捏着一张有些陈旧的照片,一边瞅一边发牢骚的问同伙,“这他妈周放真缺德,人还没跑回来,先安排咱们给他打前锋,这照片上丫头显得这么小,怎么识别入学没入学?这也不像他表妹啊?是不是姘@#头啊?”
另外一个促狭的笑,“宁川儿你可别找死啊,赶紧办完正经事好交差,反正名字错不了,姓莫也不多见,低调啊低调……我去查班级,你去找女生宿舍,记得跟宿管要宿舍电话啊!”
宁川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