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员头也没抬,两只手在键盘上叭叭叭那么几下,吐出三字:“二十块。”
这时,凌斯阳一摸裤袋,老天,钱包没了!
“给钱二十块!”票售员不耐烦地重复道。
凌斯阳低头,四处找寻,地上黑压压地全是脚,哪里还找得到他那黑色长皮夹,凌斯阳被售票员催得急了,抵抗不住后面排队人的压力,再次被队伍无情地抛弃了。
凌斯阳顺着原路,来回在人工售票窗与自动售票机之间找寻了三遍,都一无所获,最后找到保安,还被人家鄙视地拉到某墙壁面前,指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对他道:“来,给念念!”
“有扒手出没,请小心!”
“这就对了嘛!”保安惋惜地摇摇头,“都写得这——么清楚了,还要我们怎么着,下次小心点!”
凌斯阳感觉这两个小时比受刑还要痛苦,这下好了,钱包被偷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火车站了,闷闷不乐地走离售票处,打算先找到韩心仪再想办法。
令凌斯阳抓狂的是,他找不到韩心仪的人了,想给她打电话,又发现竟然连手机也被偷走了,急得他在入口处团团转。
“来自北商市的凌斯阳先生请您在听到广播后速到广播室有人找,来自北商市的……”
凌斯阳绕了一个大圈,问了十来个人,最后在卫生阿姨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地铁站的广播室,所谓广播室不过是保安室旁边的一个小小隔间。
“心仪!”
凌斯阳喊着跑进广播室,还没见到韩心仪,就被保安伸手拦住,“怎么又是你?”
“让开!”凌斯阳推开保安,就见韩心仪怔怔地坐在那里,见到凌斯阳来了,起身便走,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久急了吧!”凌斯阳追了上去,“没想到买票的人那么多!”
韩心仪低着头小声道:“来晚,总比不来要好。”
听到这话,凌斯阳的心猛得一怔,停下了脚步,韩心仪也停下来,转身看他。
“心仪,四年前的事从今以后再不会发生了,相信我!”凌斯阳的眼睛亮闪闪地犹如黑夜里的明珠,他上前抱住韩心仪,也不管身上淌着热汗,低下头捂在韩心仪的香肩上,突然语气一转,委屈道,“我的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票也没买到。”
韩心仪推开凌斯阳,扑哧一声笑了,娇羞地喊了声“活该”,就带着凌斯阳去了派出所报案。
“乃俩咩关系?”
“朋友。”
“夫妻。”
“到底咩关系?”
“我跟他就是没关系。”
“没看出来吗,不就是男女关系。”
“嘿,我刚乃们两个逗我玩灭,thisis浪费警力,就等于浪费纳税人的钱懂不懂,《飞虎》有咩看过?”
韩心仪与凌斯阳同时摇摇头,何止没看过,他们压根就没有听过!关键是这跟他们报失窃案有捏关系呢?
“哎,重头来过!乃们嘿咩关系?”
凌斯阳牵起韩心仪的手,对韩心仪眨眨眼,韩心仪装作没看到,抢先道:“普通朋友,再问多少遍都一样!”
做笔录的那警察别有深意地瞄了凌斯阳一眼,甩甩手道:“算啦,反正嘿咩关系都关系不大,身份证呢,都拿出来!”
幸好买票的时候,小行李箱由韩心仪保管着,这才不至于弄丢了身份证。
“先这里等着,我去查查乃俩究竟捏关系!”说完,小警察就一溜烟跑不见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方桌前,都及其无语地望着小警察的背影。
“这是公安局么,怎么那么像在酒店开房啊?”凌斯阳率先开口道。
韩心仪也颇为无奈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后悔,早知道就不来报案了,“还有四十分钟火车就开了。”
两人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凌斯阳站起来对韩心仪道:“我去催催吧,把身份证要回来咱们就走,就那水平,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给找回来。”
正顺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脸色甚是凝重,后边跟着那个笑警察。
他指指凌斯阳,问那小警察:“是他吗?”
“嘿,木搞错,就嘿他。”
韩心仪和凌斯阳两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那领导快步向他们这边移动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凌斯阳,生怕他跑掉似的。
“你们认识?”韩心仪看了眼站在他们面前又不说话的这个男人,用及其细微的声音询问凌斯阳。
“你姓凌?北商市人?”或许是觉察到两人的好奇与猜测,这个男人总算来了口。
“身份证上不都写着呢?”
“喂,乃怎么跟我们局长这么说话,搞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