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拿出手机看时间,都七点多了,“再做就太晚了,我们去粥店吃吧!现在手没上药,人家不会把我们赶出去的。我们去市中心二十四小时的花式粥饼屋”
“没关系,再晚我都可以等,我们回去吃。”
舒畅心想,难不成这大总编吃粥吃出瘾了
“裴总”一个捂着脸拾级向上的美女,惊讶地叫了一声。
舒畅一看,想起来了,这美女是电视台的乔桥,曾邀请裴迪文上过节目,不幸被拒。
“你好,乔小姐。”裴迪文回以斯文一笑,礼貌地问道,“身体不适吗”
乔桥长长的睛毛扑闪了几下,“唉,都这么大了,还出了颗智齿,本来想忍忍的,可疼得实在不行,化妆师说我嘴巴都一大一小,我只能来拨掉。你是”美目娇柔地一转,落在舒畅的身上。
舒畅往旁边让了让,以示立场。
“我也是忍不下去了。”裴迪文举了下左手。
“幸好天凉了,不然烫伤很麻烦。裴总,上节目的事你考虑好了吗”乔美女真是敬业。
“我正在考虑中。再会!”裴迪文优雅地点点头,伸出右手牵过舒畅,“唱唱,走了!”
舒畅临走不忘仓促地对乔桥笑笑。
“下次不要在公众场合喊我唱唱,别人会误会的。”车发动时,舒畅嘟哝了一句。
“别人怎么会误会你脸上高挂着‘我和此人没有关系’的招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裴迪文说道。
舒畅语塞,专注地看着前方。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粥铺,窗明几净,客人也不多,她心里面一动。回去再做饭,再吃好,再上药,再把裴大总编送回憩园,差不多快午夜了,不如把晚餐在这小粥铺解决了,就在车里抹好药,直接送他回去,这样可以节约二到三个小时。
“裴总,这家粥铺,我常吃,很不错的,里面的小菜清火软糯,很易咀嚼。”
“我牙齿还挺好,不易咀嚼的也能吞咽。”裴迪文寸步不让。
“我手脚慢,做好饭还得很长时间,我怕你的胃饿伤了。”
“没事,我能忍。”
舒畅对着窗外吁了口气,裴大总编还真是不体谅人。
“可是,真的很晚了。”她也不迂回,开门见山:今天,我不想做饭。
“晚了,我就不回憩园,借住一宿可以吗省得你又是送又是接的,太麻烦。”裴迪文其实很善解人意。
“你住我家”舒畅眼瞪得溜圆。
“舒晨那间不是空着吗,我住那好了。”裴迪文一点都不挑剔。
第十二章
四周很安静,偶尔远远地飘过一声轮笛,再就是风把葡萄闲自得地游来游去,池内的荷花绽放。地板是大青石铺就,一盏盏宫灯放s出温文而又柔顺的光线。总之所有的陈设既不张扬,更没有挥之不去的商业气息,让人的心一下子能够静下来。
菜牌是竖版的线装书,舒畅打开,只见一盘凉拌黄瓜也要五十元,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当然她还是故作镇定她点了几个最便宜的菜。
赵凯笑道:“别人不是说律师吃了原告,再吃被告,很能赚黑心钱,干吗还给我省”说完他低声跟穿黑制服的领班换了几样菜。
“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我今晚要大快朵颐。不过,以后我如果惹上什么麻烦,可不敢找你打官司。”
“你不同。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免费。”赵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苛言笑,舒畅都没办法判断他是说笑还是说别的。
菜陆续上来,都是些清淡的家常小菜,做得精细,吃不出有多美味,不知怎么这么贵
“那天,你来采访时,我一直觉得你很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后来,无意中翻看以前的影集,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我也算是你半个老师。”赵凯说道。
舒畅一时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我的律师证是工作后考的,在之前我在中学教政治。我大学读的是师范,大四那年在滨江一中的高中部实习,你那时在读初三吧!”
舒畅眨眨眼。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不在一块,中间隔着条大马路。学校管理很严,平时不准学生私下串门。她又不是那种特别优秀的学生,长相一般,赵凯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赵律师,对不起,我对你真没什么印象。”
“嗯,我们没讲过话。你也是班上的学生远远地指给我看了看,你那时很野。”
“呃”舒畅真是懵了,“为什么要指着我给你看”她是外星人
赵凯从眼帘下泛出一丝莞尔,“你……那时给我们班的刘洋写过一封引经用典的情书,记得吗”
舒畅猛地有如石化了般,脸突地羞得通红。
“他当时正好办理了转学,你不知道。信寄到班上,粉粉的信封特别显目。一帮小男生忍不住就给拆了,我也在场。我记得你有首诗引用得很不错。诗的题目叫《如此的爱你》,什么如此的爱你,不敢言语,不敢呼吸,惟恐搅了这缠缠绵绵的弦音,那是相爱的在心心相吸,如此爱你,不只是想你的时候。呵呵,我听了后,觉得这写信的小女生非帝的多愁善感。有天放学,站在校门。学生指着个头发短短的小女生对我说,呶,那就是如此爱你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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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木木地看着赵凯,或者说她恨不得地上裂条缝,让她钻进去得了。
“没想到我们现在又见面了,你变了许多,我差点和以前的你对不上号。你现在和刘洋一块了吧”赵凯问道。
舒畅哭笑不得,“赵律师,年少的时候,我们都干过蠢事。事后,谁还敢把那事挂在嘴边”
那是什么一件事呢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傻女生,暗恋上某个品学兼优的某男生,冲动之下写了封白痴情书。谁知,收信人却消失在人海。后来,她慢慢明白,其实,那并不是爱。
“对,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那你们就没遇到过”赵律师八卦兮兮地咂咂嘴,很惋惜,“他转学时,让学校很恼怒。他都高三了,属于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学校指望他给学校增光,他却不声不响转走了,什么理由也没说。”
舒畅耸耸肩,“要不是你提到他,我都忘了有这号人。”
“不会吧”不知是触动了赵凯的哪根神经,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舒畅一时无话,苦恼地皱皱眉头。手机很令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接下电话。”舒畅一看号码是家里的,对赵凯抱歉地笑了笑,走出酒店,到外面接听。
“舒畅,怎么还没回家”于芬问道。
舒畅心里面一沉,于芬叫她“舒畅”时,通常是很生气很生气的时候。
“妈,家里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觉得你现在该回家了”于芬反问。
舒畅个性很孝顺,很少顶撞于芬。晨晨死后,她比平时更又注意了几份。“嗯,我马上就到家。”
她回到酒店,“赵律师,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要先回去了。”
“吃饱没有”赵凯关心地问。
“我己经吃得很饱了。”
“那好,路上开车慢点,以后滨江一中学生有什么聚会,我再叫上你出来聊聊。”
赵凯挥手让舒畅先走,自己招来小姐结账。
舒畅一路疾驰,一刻钟后进了小院。
于芬面沉似水坐在沙发上,视线定定落在某处,舒祖康陪着肃立。
“爸、妈,我回来了。”舒畅小小声地喊道。
过了好半天,于芬才缓缓睁开眼,目光直s向舒畅的脸,凌厉得几乎象个陌生人。
她只说了四个宇:“你离婚了”
舒畅的心砰地一下。不是说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迎着于芬的目光,说不出话。
“我给杨帆妈妈打了几次电话,让她过来玩,她都说有事。我和你爸就把在海南给他家买的礼物送过去。她却哭着对我说,以后不要再这么客气了,我们不是亲戚了,你家舒畅攀上报社里的大总编,把我家杨帆给甩了,杨帆接受不了,气得发高热,现在还在输y。”于芬的声音在抖,当然不只是这一点。罗玉琴羞辱人的话象连珠炮似s向她,她张口结舌,无地自容。
舒畅分辩:“妈,不是这样的……”
“你就想瞒着我和你爸到死你没和杨帆离婚”于芬的怒火一触即发,噌地站起来,斥道:“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没有廉耻的女儿呢早知道,当年一把把你掐死在肚中,省得这样丢人现眼。你那晚明明就是和你那个总编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