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皓熙一征,后脊梁僵住。
时空飞转,仿佛回到那一次的绝望。
“皇上,一切都如你所愿。你想很到的,你所期盼的,不都得到了吗?为什么,不肯放我一马?像洛表哥所说,我不喜欢你给予的生活。我想过自由自,无拘无束的生活。我所期盼的,你给予不了。”
“为了爱你,我放弃了自尊,放弃了骄傲。果然,是我太天真听信了你所谓的誓言!”
“在我眼中的破布,却是你们眼中的宝!破布也好,宝也好。它让我看清你们每个人的真心了不是吗?”
当年,她也是站在同样的地方,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
唇边染上一抹自嘲。果然到现在,只剩他一个人在坚持着吗?
“你都记起了?”他的瞳孔暗淡无光。原来她都已经记起来了。
就算记得他们曾有过的美好,也不愿跟他在一起。在她心中,他已经彻彻底底消失!还残留的一丝侥幸,也不复存在。
“我没记起,我只知道。当年你为了得到龙腾,将我『逼』死!”
顾千浅不清楚那个梦是否属实,但她知道。那个梦,联系着几个人不可提起的痛!
从尹皓熙此刻的神情中,她将这点确认!
“不肯……原谅我吗?”尹皓熙收回视线,似在说给她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是啊,当年的伤害太深。就算是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又怎么会奢求得到原谅…一切的错,怪在我自己当年的贪婪…当时不知道,能相守一生的人,有多难能可贵…如果不是当初的一步走错,又何来的如此败落…一切因果,都是自己闯出来的…”
“你知道的,我做得出来。想让我死的话,就带我回去。”顾千浅的眼神转换,变为恳求:“放过我吧,同样也放过你自己。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勉强牵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有些事,不是坚持就能有好结果。适当的放手,也是一种释怀。”
终结篇第十五章;不能原谅
冬寒,天凉。
雪花飘落在每处地方,将世界照耀得雪白。亮得甚至有些刺眼。外面小孩的雀跃,好不热闹。
老人关上门,关门抓鸡。
偏偏鸡能感应到自己将一去不复返的命运,挥了挥翅膀,满屋子的『乱』窜。
老婆婆追得满头大汗,实在是拿肥鸡没法子了,便冲阁楼里喊道:“哎哟,我说老头子,别整天捂在被窝子里了。快下来帮帮手。我这老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个折腾了。”
老头子翻一个身,不耐烦道:“经不起就不要去抓!大清早的也不安份!”
“这怎么行!老头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仗义了!大过节,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雪,你让人家姑娘去外面买这些?她这么多年对我们的好,难道你转头就忘记了?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即便是她不肯来咱们家吃顿饭,也得送点东西意思意思。我做这些,没做错吧?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没有她的帮助,能这么自在吗?”
老婆婆一抱怨,话匣子就打开了。话像是怎么也念叨不完,劈里啪啦的把人一顿说。老头子经不住她这么猛火力的攻势,立马举手投降了。
苦着一张脸下来,虽在不满,却充满了对眼前人的爱意:“就你话多,说了一辈子也不腻。”
老婆婆捂嘴含蓄的偷笑,与他联手抓鸡。
人多力量大,有男『性』的加盟,效果果然显著。很快老头子便捉了一只鸡,交给老婆婆。
他们抓了只最肥的母鸡,准备给隔壁送去。
将身子包得严严实实,拉开门,迎面扑来一阵寒意。尽管穿了得行动都有些不便,还是冷得身子打颤。
今年的天气,真怪。
下这么大的雪,好像。回到十年前。那年的一场雪,下得因为这般大。
活了几十年了,这么怪异的大雪,就见过这么两次。
缩起脖子,关上门朝隔壁屋子走了去。视线无意间扫到雪地里那个盯着屋子看的人影,无奈的摇摇头,敲了敲门。
“谁呀?我马上来!”
里面传出回应,接着便传来匆促下阶梯的脚步声。
“婆婆,是您啊!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多凉啊!别冻伤了身体。”
里面走出的人笑脸相迎,热情的请老婆婆进屋。她抬头的时候,也看到了不远处伫立的身影。手贴在门上,只迟疑了一秒,便若无其事的合上门。
“姑娘啊,我看大过节的。就给你捉了只鸡过来,让你补补身体。你看看你,也不愿意去我们家里吃吃饭。做好送过来,也不肯收。嫌弃我们两个老家伙了对不对?”老婆婆心知她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动动嘴皮子。
“哪能,婆婆你可是整条厢子里出了名的大厨!”对方丝毫不介意老婆婆的满嘴‘抱怨’,倒是习惯了她心嘴不一的『性』子。
“您的心意,我心领了。这只鸡,我替您拿回去吧。您瞧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还是你们两夫妻自个吃吧,别隔我这浪费了。”
“不不不。”老婆婆连说了三个不,对她的提议直摇头。
“姑娘。你就收下吧。这不但是我这老婆子的一点心意,更是我这个婆子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恩啊!如果你今天不收下我这点心意,就是不肯接受我这老婆子。你只要说个不字,我立马就回去,再也不会与你有来往,让你烦心了。”说着,提起绑住爪子的母鸡,做好走的准备。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这鸡我收下了还不成?我可不想为了一只鸡,碰坏邻居间的关系。”
见她妥协,老婆婆脸上重新挂起慈祥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呵呵。”她干笑两句,从她手里接过母鸡,不厌其烦的提醒道:“婆婆别整天整天的叫我姑娘了,多生疏啊。还是叫我千浅吧,听着亲切。当年我爸…我父亲就是这么唤我的。”
“要能改,早就改掉了不是?这么多年,习惯叫姑娘了。生疏不生疏,不是一个称呼就能决定的。”老婆婆说完,开始八卦起来。
“十年前你孤身一人搬到我们这儿来,什么亲戚朋友也没来看过。门外的那个人,倒是坚持了这么多年。你居住在这里,和他有脱离不掉的关系吧?看得出来,他很有悔过之意。你怎么就不肯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呢?十年的坚持,不是任何男人都能办到的。再大的矛盾,也该消除了。你这气,生十年也是时候消了。”
这十年来,门口的男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会在那里站上一段时间,不管刮风下雨,都坚强。
她不知道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她觉得顾千浅不近乎人情了些。
顾千浅透过窗子口,望一眼几乎被大雪盖住的人,嘴边的笑变得僵硬。她垂下脑袋,给婆婆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