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_戏梦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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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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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颤了一下:“你……”

“我记得你帮我解药性……”我小声说,那些事,夜夜的浮现在眼前,象是走马灯一样,渐渐的连贯清晰。

那时候他抱着我滚烫的身体想要救我……

而我神智昏沉的侵犯了他。

行云,那么骄傲的孔雀,为什么任凭我那样放肆,却不推开我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的父亲必定不会放过他,还全力送我逃出了帝都……

“我叫你来,自然让你好好儿的走。”他脸色苍白:“只是请你……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杨沃迟……想到这个名字,真觉得心里莫名的怒气升腾,一股子刻骨的恨意泛上来。

虽然他是行云的父亲,可是他也是伤害行云最深的人。

那些破碎的往事,击得人头晕目眩。

杨沃迟一击未成,大肆散布流言,制造事端,说我身为异族,居心叵测。星华莫名的被刺,我疑重大。辉月也无法回护,帝都的人来飞天殿擒我,恶战连番……奔雷最后也来了,亲手把我按翻捆了押出飞天殿……

那一天浓云堆积,寒风凛冽。

一向骄傲的我,从来没有低过头的我。

那一天却觉得整个天塌了下来。如父如兄如师的奔雷……

骄傲的不染尘圬的飞天,其实在那一天就死了。

后来……

我……杀了行云的父亲,就在行云面前。

行云被其父诛连,原本是死罪,辉月和我求恕,奔雷算是很护短,网开一面。

只是料不到行云会冒大不违逃出羁所……

被他侵犯的痛楚和屈辱……挣脱之后立即拔剑相向。

他胸口那一道伤,的的确确是那时候刺划出来的。

那时候他是想被我所杀。或许是旁观者清,再看到那些旧事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看到他眼里灰蒙的死气。

灰败毫无生机。他只想求死。

我和他,究竟是谁错了为什么明明是可以互相交托性命的朋友,却会变成最后血溅满襟的死局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我是谁。

那些感同身受的伤和痛,心动心死,鲜明得让我没办法用幻觉来劝服自己。

或许这是飞天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可是看到行云一身是血,站在斜阳暮蔼里的时候,心痛得不能自己。

骄傲的他,年少气盛的我,最后都变成了自己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种模样。

飞天象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或者可以说是我,彻底换了一个人。

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在催眠着自己。

爱着辉月,全心全意的去爱辉月。忘了名誉,忘了旧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记得辉月。

灵力渐渐的消没枯竭,奔雷亲来劝尉,可是睁大了眼看他嘴唇开合,却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什么内容。

身外的事,象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没有放进心里去。

第一次的沉睡就在那时发生,睡了许久。

然后醒来,愈发的木然。

象活尸一样,不希冀未来,不怀念过去。

一次一次被辉月拒绝,把双盈剑刺进胸口……

身体里的自己,冷笑着看着一次一次死亡临近。

想挣脱这一切。

挣脱这一切。

然后昏睡的时日越来越长。

第章

“没出息。”

我充耳不闻。

“畏首畏尾,你是个男人啊”

我忍,权当他是耳旁风。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么来”

我咬牙。

花哨的杨孔雀坐在我一边儿,好整以暇捧着他的瓜子儿。

我怀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种类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个身坐下来,从他手里捏了几粒瓜子儿吃。

远远隔着一丛绿树,凤林美人儿耐心十足地替我哄儿子。

手把手儿的教练剑,过一时就让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来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恶作剧,现在怎么看他那样子,倒真觉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这瓜子儿是什么炒的,真是满香。

伸手再去捏,行云拍拍手:“吃完了。”一边又从革囊里抓出一把松子来。

暴汗……难道鸟就这么爱吃坚果

今天因为不去练剑,行云的衣饰精洁华美,白玉色粉荷印的袍子,腰系锦带玉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结上缀着光晕融融的明珠。就连装零食的革囊也包着锦绣,上面是金梅银缕的绣纹!

花哨到让人不敢盯着看!

臭美的家伙,打扮给谁看!

“你当人家老子,竟然这么窝囊!”他嘲笑我,一个媚眼抛过来:“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孝子贤孙呢。要我说,大大方方过去,想说什么就说。这么偷着看他做什么”

他的语气能把死人气得活跳起来跟他吵,我却往下缩了缩脖子,权当没听到,捏了一粒松子,慢慢剥来吃。

“要是不去说,那明天我们就动身了,以后没机会说。”他伸个懒腰,身姿无限美好:“嗯,好久没去游历,真怀念那一次。我去东战军那里送信,你约我去爬山。到绝壁那里你上不去,是我拉你的……凌绝峰顶,山风拂面,一点儿尘世喧嚣都没有……”

我点点头。这事情隐约是有印象的。

“先说好,”他翻了个身,腿扣在我腰上,手撑着地,脸贴得极近:“回天城去看了平舟和你那个小汉青,就别再想着他们,以后一心一意和我走。”

我看着他美丽的眼睛,缓慢但是坚定的点头。他一笑,有几分俏皮却也有沉郁的酸楚,混着满怀欣喜,大力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不过……”他手臂绕在我颈上,重量全交给我:“辉月带走汉青,你要见不太容易。”

我想了一想,点点头。

照行云和星华说的,辉月如果真的是……很记仇的人,那么他带走汉青,恐怕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因为放心不下而回去看他们的吧

“还有你那位万能万好的舟总管……”他抿唇一笑:“也不是个好惹的。”

让他越说我越头痛。

可是不亲眼回去看一看,始终是不能放心。

“还有……天城那边传来消息,天帝这一次好象是被七神那边迫得很紧,所以干脆说不论出身贵贱,德行高尚武技出众,就有资格角逐你空出来的飞天殿……”他忽然一笑:“可能等我们到了天城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叫飞天殿了。新主人住了进去,自然要有个新名子。”

我对这个倒是不太关心。只是问:“不是说帝都管不着天城的事三殿的人选从前都是怎么选出的”

行云似笑非笑横我一眼:“你从头至尾都没长进过。说没牵涉不过是这么说,自从帝都权重之后,三殿人选无不是与帝都关系亲近的贵族人选。星华的家族不必说,辉月出身神殿那自是理所应当。你如果不是奔雷一手带大,东战军对你赞服支持,又怎么可能登位笨!”

我哦了一声。

原来还是靠关系……就是说嘛,就算在我原来的世界,谁见过无权无势的人可以竞选议员当选执权的

觉得有点累,这看来超凡出尘的上界,其实也脱不开那一套争权逐利。

行云伏我在我胸口,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天空蓝得纯净无暇,一片空旷。

“行云。”

“嗯”

“我们在一起,永远别分开,好不好”

我抱紧了他,觉得怀中这个人既坚强又脆弱,明明沧桑却还显得童真。他反手搂紧了我,答了一声:“永远都不分开,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这些天催你练剑,恨我不恨”他笑嘻嘻,剥了松子瓤丢进我嘴里。

“恨得牙痒痒呢。”我冲他龇牙狞笑,不怀好意思的在他腰上按了一把:“晚上和你算帐”

他淡淡的扫我一眼:“就凭你那点儿些微末技算了吧,不要闪了自己的腰就好!”

我瞪圆了眼,这种侮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挽着我手站了起来:“你既然不过去跟楚空告别,我带你上街去走走。你到这里这些天,外面的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我们羽族的好处在哪里呢。要就这么走了,真是入宝山而空返,白来一遭。”

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在街上走,他漂亮至极,招得人人注目。我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矛盾得很,既然得意于有这样美丽非凡的爱人,又觉得那些注视的眼光惹得我满心不舒服。

第章

这里街道上的建筑与天城约不相同,与我曾经见过的其他上界地方也不一样,似乎并不讲究整体协调,也没有精美装饰,纯以自然为主。红墙白瓦的房舍居多,还有的是原木去一去皮就作了建材或廊柱,上面挂着绿叶花草的装饰,连那些树身原本突出的盘结凹凸都没有刨平,只上了一点点类似清漆或薄桐油,清新干净。来往的人都显得极精神,笑声语声爽朗,令人觉得心情极其轻松愉悦。

“我母亲当年是族中公主,美名传遍一方。”行云牵着我手,走得不快不慢,眉舒目展,看得出心情极好:“当年凤林的父亲任族长的时候,全族大庆十日,她在庆典上借着酒意起舞,最后竟然现出原身,雪白的长尾宝光流转,迷醉众人……”他露出憧憬的神色:“后来她嫁给了我父亲,离开了家乡去了帝都,此处就再也不见当年的美丽雀舞了。”

我怕他想起不开心的往事,岔开话头儿:“那边很热闹,在做什么”

行云看了看,笑道:“在赛歌。难得今天碰到天气这么好他们又有兴致,我们也凑凑热闹去。”

他快乐得象个小孩子,连步履都轻快异常。

那是一座不算高的圆台。我仔细看了一眼,大为惊异。那宽平的圆台,竟然是一株平斩断的树身,足有十人合抱那般粗壮。

台子上有个极漂亮的少女,编着一头的辫子,戴着大的红花,声音呖呖宛转,唱得是支情歌。台下围着多人,有的使举手打拍子,台边挤过去一个女孩子,年纪要小些,圆圆的脸甚是可爱,手里挥着银铃,和着那台上的少女一起唱。

行云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是百灵姊妹俩个,很活泼吧。”

我点了点头。行云回头跟一个抱着篮子的孩子买了鲜花在手里拿着。我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台上那女孩子唱完,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喝菜,将手中的鲜花抛上台去。

行云一面笑,一面跟身边人的一起向台上扔花。

那唱歌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的笑一笑,提着裙子走下台来。她妹子却极可爱,小跑上来脆声道:“我学唱不久,不及姐姐的娴熟,大家将就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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