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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杏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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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佳对着这句话出了半天神。

好一会儿才又接着敲起来,“男人会对初恋念念不忘吗”

麦克回答:“正常的人,不论男女都会的,你难道不是吗”

严佳打回:“我的初恋就是现在的老公。”

麦克发过来一个小图片,一个卡通人口吐鲜血摊倒在地上。

严佳忍不住轻笑出声。

肖燕探头过来,疑惑的看她,“在和谁聊天这么高兴。”

严佳没来得及把屏幕换开,肖燕一眼就看到了麦克的名字,她倒吸一口凉气,轻呼道:“严佳,可以啊,你!居然和那个人对上眼了“

严佳辩解,“你瞎说什么,我哪有。”

肖燕恍然大悟似的点着头道:“我说怎么他看不上我呢,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严佳不再睬她,麦克又有新邮件进来,“我想,你是在担心你老公,对不对要不然,你收买一下我,我做你的线人帮你盯着他”

严佳半真半假的问:“你收费贵吗”

麦克答:“按标准,我的labor是20美金/小时,不过对你我可以免费。”

严佳回复:“为什么”

麦克过了很久才回:“因为我对你有不良企图。”

严佳心跳加速,敲回:“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麦克没有再回复。

扭过头,看见肖燕犀利的目光瞪视着她,严佳没好气道:“gan什么这样看我”

“看你面带桃se,是不是韩麦克已经成功入驻你目前空虚的心灵了”肖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方振乾”

严佳抓起手边的文件朝肖燕头上砸去。

肖燕边躲边叫:“你居然想杀人灭口!!”

临下班的时候,麦克忽然又给严佳发了邮件,“方总在和一个美女开会。”

严佳忙问:“何方神圣”

麦克敲过来:“出版社的华梅。”

14

严佳探头探脑的来到天宇的前台,接待小姐已经下班,一个保安端坐在那里,见有人来,遂礼貌的问:“请问你找谁”

“方振乾在吗”严佳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

“方总在会议室,你是”保安好奇的打量这个陌生的清秀的女孩。

“我是他太太。”严佳道。

“哦,啊!那你去吧,右手转弯走到底就是。”保安立刻热情起来。

严佳谢了他,按着他说的方向走去。她很少来方振乾的公司,最头疼遇到陈立伟,他张口就来的c科打诨的本事着实让她有点反感和吃不消。

这时候的天宇,大多数员工已经下班,诺大的大厅,只零星点缀着几盏灯,走到近前,才看到是一两个工程师在埋头苦gan,寂静的空间,只听到键盘的敲击声清楚而急促。很奇怪,没看到麦克。

走廊的尽头就是会议室,灯光透过玻璃门,洒在门前的地毯上,行成一个方方正正的亮块,严佳蹑手蹑脚的挪近那里。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她有点紧张,为自己这鬼鬼祟祟的动作感到些许汗颜,但终究忍不住好奇心,轻轻的蹩到门边。

华梅和方振乾坐在靠门边的小圆桌边讨论着一份文件。华梅背对着门外,严佳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她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玻璃圆桌和白se的文件上,听到她悦耳的声音柔和得向对面的方振乾解释着什么,方振乾认真听着,时而与华梅相视一笑,表示理解和同意,眼里是不可多得的温柔,那目光刺痛了严佳,以至于当方振乾发现了她并开门向她走来时,她都有点没缓过劲来。

“你怎么来了”方振乾惊讶的把她拉进门。

“哦,”严佳舔了下gan涩的嘴唇,把早就编好的理由说出来,“我跟同事约好去这附近吃饭,想上来看看你能不能一起去。”

华梅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望着严佳,那笑容里仿佛有另一层的含意,让严佳很不舒服。

方振乾为难的看了眼华梅,对严佳道:“文星在帮我们做一期专访,想赶在这周末发出去,所以,我们今天必须把内容都敲定。现在才只进行了三分之一。”

严佳道:“那,我在外边等你。”她说这话时明显感到华梅的表情僵了一下。

方振乾略一沉吟,道:“好吧,那你坐我位子上,顺便可以玩玩电脑。”他把严佳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安置好,又问:“要喝水吗”

严佳体贴的一笑,“你忙去吧,我自己会倒。”

方振乾这才走了出去。

严佳打量着方振乾的办公室,除了一张大办公桌和靠墙的一排柜子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了,连办公桌上也是整齐gan净的,一如他一丝不苟的人一样。

她随手翻翻桌上的文件,都是些专业的东西,她看不懂,也无心玩什么电脑,只能憋屈的坐在还算舒适的大皮椅里闭目养神。

想想两个月前自己还在抱怨生活的平淡无趣,希望发生点什么有震撼力的事情。而现在,她居然坐在丈夫的办公室里发呆,目的只有一个,提防那个对丈夫有意的女人。严佳觉得可笑,但她又笑不出来,一旦有变故向她走近的时候,她还是宁愿它不要发生的好。

这当中,严佳又偷偷的溜去会议室外侦察过几次,并没发现什么端倪,只是,有些微妙的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它若有似无的在空气中漂浮,让觉察到的人一遍又一遍的烦恼。

“嗨。”有人轻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

严佳睁眼看时,居然是麦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还真来了哈。”麦克望着她的眼睛里全是了然的神情。

严佳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没走,刚才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你嘛!”

麦克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闲闲道:“我出去办事了,刚回来,看到会议室那边还没结束,所以猜你可能会在这里。怎么样我的情报准不准”

严佳脸微红,赶紧伸食指竖在嘴边,警告道:“你小声点。”

麦克向她一摆头,“出来吧,里面没什么好玩的,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严佳正无聊得很,于是跟他走到大厅处他的位子前。

麦克从旁边拖过来一张椅子,给严佳坐下,然后打开自己的电脑,在层层的路径下面,翻出一个文件夹,点开,里面有许多flash的文件。

“是什么”严佳疑惑的问。

麦克随手点开一个,电脑屏立刻被一幅美轮美奂的情景所覆盖。

漫天的大雪下,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由远及近的走来。

“看看,这个女孩象你吗”麦克低声道。

严佳仔细观摩,发现还真有几份相似,“她是谁啊”

麦克眯起眼道:“她是我创作的动画呀。”

严佳用怪异的眼光看他,“你什么意思啊”

麦克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是我认识你之前就做好了的,是我gen据自己的想象画出来的,见到你之后,发现你居然跟她一样美好,所以一度很惊喜。可惜啊!你已经是别人的太太了。”

严佳盯着屏又看了一会儿才道,“你不用觉得遗憾,就算我跟她长得象,xing格脾气也未见得能跟你想象的一样。”

麦克挠挠头,“也是,我只是给你展示一下我发现的奇妙而已,没别的意思,应该不妨碍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吧”

严佳抿嘴笑起来。

麦克是个动画制作的狂热爱好者,他在工作之余,搞了许多的小动画,大多数都在网上被征用了。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空虚得很,就想找点事做做。”

严佳翻看着麦克的作品,se彩及细节把握的十分到位,画面表现出来的细腻更是令严佳叹为观止。她一直觉得麦克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这下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了。

15

当方振乾站在严佳和麦克身后时,严佳毫无察觉,她正热切的向麦克学习着制作动画的最基本的知识。

“严佳!”方振乾的声音近乎严厉。

严佳慌忙站起来,看到方振乾铁青的脸。

“结束了”她有点心虚的堆起一脸笑,甚至忘记了关注一下追踪对象华梅的下落。

方振乾瞥了一眼麦克的电脑以及站在一边冷眼看他们的麦克。什么也没说,扭头回办公室关灯,锁门,复又走过来。

严佳尴尬的对麦克咧了下嘴,“那个,我们回去了,谢谢你啊!”方振乾的表现让她感到难堪。

麦克微笑点头,又望了一眼方振乾,后者的目光中含有一丝愠怒,他直视着那目光,极有风度的微欠一下身道:“再见,方总!”

上了车,严佳问:“华梅呢”

方振乾冷冷的说:“走了。”她居然专注到连人家离开都没发现。

“那,我们去哪里吃晚饭”她讨好的凑过去,仰着脸问。

方振乾绷着脸不理她。

严佳等了他一会儿,忽然也来气了,将脸别到一边。

方振乾的车子开得飞快,仿佛泄露了心事。

严佳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喊道:“停车!”

方振乾gen本不听,仍然疯了似的往前开,差点就撞上了迎面过来的一辆摩托车。严佳恐惧不已,她尖叫起来,“方振乾,停车,快停车!!”

车子终于慢了下来,停到路边。

严佳大口的喘着气,象不认识似的望着方振乾。

方振乾恼怒的转过身来,质问她:“我让你少跟韩麦克来往,你为什么不听你难道看不出他对你别有用心吗”

严佳毫不示弱,反问道:“那你呢,你不是明知华梅对你有意,还频频的跟她接触吗”

方振乾闭了闭眼,“这么说你今天是专门监视我来了”

“是!”严佳响亮的答。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懂事一点呢,严佳”方振乾看她的眼神不无疲惫。

严佳感到心一点点的往下坠,她轻轻的回了一句,“你又什么时候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呢”她无法忘记刚才看到的那四目柔情相对的一幕。

“严佳,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跟华梅见面是为了工作。”

严佳咬住下唇,不再辩解。

到底没有在外面吃晚餐,两人毫无食欲的回到家里,方振乾进了书房,关上了门。严佳在卧室呆着生闷气。

这是结婚三年来第一次的冷战。严佳想,到底是谁出了问题,是方振乾,还是自己

当终于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严佳进厨房准备泡面吃,她拿出来两包面,想了想,狠狠心,又放回去一包,自顾自弄熟了吃得一屋子的浓香四溢。

吃毕,严佳重又回到房间,心里空空落落的。她打不定主意要不要主动去找一下方振乾。

客厅的电话陡然铃声大作,严佳没有心情听,忍住不接。可电话执着的响着,五声,六声。

严佳叹了口气,起身出去。

“嫂子吗我是振坤,我哥在吗”

原来是方振乾的弟弟,听声音挺兴奋,不知有什么好事。

严佳走到书房门前,重重的敲了两记,瓮声瓮气的说:“听电话,是振坤来的。”

门打开了,先飘出来的是浓重的烟味,他居然又在里面抽烟了。严佳气鼓鼓的一扭身,回了房间。

方振乾走到客厅,拿起了电话。

弟弟在那头高兴的告诉他,自己从派出所转去市公安局当刑警了。

“刑警会不会很危险”方振乾担忧的问。

“刑警总会有点风险的,不过一辈子在派出所当个管管户籍档案的片儿警太没意思了,只有当了刑警才算是真做了警察。”振坤说。

方振乾也知道他这个弟弟虽然很老实听话,但是一旦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是肯轻易改变的,也只好随他,嘱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之类的。

挂了电话,他去卫生间擦把脸。

镜中的自己面se青白,十分生硬难看,他用手接了水,狠狠的搓了两下。用面巾擦gan。

走进卧室,看到严佳已经合衣睡在床上了,蜷曲的身子益发的瘦弱,很无助的样子。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轻的碰触了一下严佳的头发。

“睡着了吗”他柔声问。

严佳一下坐起来,抱住了他。

方振乾暗暗叹息一声,将她温柔的拥住。

“对不起,今天不该对你这么凶。”他由衷的道歉。

严佳只一味的搂住他,“老公,我好害怕,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方振乾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轻声道:“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爸妈要好好照顾你的。”

严佳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方振乾,很认真的说:“老公,如果有一天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守着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过ri子。”

方振乾怔住了。他看着严佳那犹有稚气的脸上浮现的坚毅,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她。

“傻姑娘。”他搂过严佳的身子,紧紧的拥在怀里,在心里发誓不再让她伤心。

16

周末,方振乾临出门和严佳说好下班去接她,然后一起去酒会。

严佳特意挑了一件黑se的礼服裙,她在镜前端详良久,最后把平时总喜欢扎起的头发盘到了脑后,淡施脂粉,这样看起来成熟多了,她满意的对着镜中的自己打了个飞眼。

鞋子也换成了尖头细高跟,走起来有点咯脚,这是美丽的代价。

到了公司,肖燕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啧,啧,小母鸡变凤凰了。”肖燕瞪着眼睛看她,然后走上一步,轻轻问,“搞这么妖艳,真想红杏出墙啦。”

严佳弯腰揉了揉有点红肿的脚踝,这双鞋买了之后,是第二次穿,实在不习惯,低声自语,“只怕这红杏要被他出了去。”

“你在嘀咕什么”肖燕噼里啪啦的整着文件。

“哦,没什么。”严佳忍住倾诉的yuwang,怎么说肖燕也是华梅的妹妹,有些话只怕越说越乱。

五点半,方振乾的车准时停在了门口,当他看到严佳娉娉婷婷的扭出来时,多少有点错愕。

“好看吗”严佳微笑着晃到他面前,期待的望着他。

方振乾咧嘴一笑,“绝了。上车吧。”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当他们来到酒会举办的地点威尼斯hua园酒店时,已经错过了开幕式。

一进大厅,到处晃动着叮叮当当的酒杯,觥踌胶错,让严佳眼hua缭乱。

“嗨,方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来,方振乾含笑迎上去,是杂志社的戴总。

两人热情的寒暄。

“这位是……”戴总打量着站在方振乾身边左顾右盼的严佳。

“哦,我太太,严佳。”方振乾忙把严佳搂过来。

严佳矜持的一笑。

“才子佳人,才子佳人。”戴总笑呵呵的称赞。

陈立伟早就到了,跟戴正荣聊得很热闹,好像已经冰释前嫌得样子。看到严佳,打趣道:“佳佳,又长大一些了嘛!我们老方看着傻呵呵的,其实j得很,把这么个如hua似玉的小妹妹藏得滴水不漏,要不是戴总邀请,我今年估计都看不到小佳佳一面喽。”

方振乾搂着严佳的手略紧一紧,坦然道,“别人倒也罢了,你我当然要提防着点,若放松警惕,后院起火了怎么办”

严佳偷偷拧了方振乾一把,低语道:“你胡说什么”

方振乾凑近她耳朵,“你不是想喇叭hua出墙吗,我不得看紧点”

“戴总你面子好大啊,方总连太太都带来了!”华梅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吟吟的虚倚着戴正荣,她长发披肩,一件深红的丝质礼服贴切的衬托出妖娆的曲线,既成熟又有蛊惑力。

严佳一见到她,浑身就不自觉的绷紧了,目光闪亮的盯着她。方振乾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警惕,礼貌的打完招呼就跨着严佳闪过。

找方振乾聊天的人太多,他渐渐松开了严佳,她杵在他后面,看着他自如的与人胶流,忽然觉得自己木讷得多余。她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最后停留在华梅的身上。

华梅也在与人说着话,眼神时不时往这里瞥一下。她混身上下散发出的自信与gan练让严佳多少有点自惭形秽。

她看看方振乾,又看看华梅,有个念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从心里冒出来,“他们两个真般配啊!”这样想着,她忽然觉得身体里有处地方在隐隐作痛。

严佳悄悄的退到角落。在自助餐台前逗留,虽然很饿,但居然没有胃口。

一只装的实实在在的盘子端到她面前,她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到了麦克。

“你好像一直没吃东西,不饿吗”麦克微笑着问。

严佳勉强笑了下,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落寞,于是大方的接过盘子,跟着麦克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你怎么不去找人聊天”严佳边吃边问,麦克拿的东西还真合她胃口,吃着吃着,食欲就来了。

“我跟他们都不熟,纯粹是被老总b着来凑热闹而已。”麦克看着她吃,自己却在品一杯酒。

“你喝的什么”严佳好奇。

“香槟。”麦克扬一下手中的杯子。

严佳很少喝酒,只在必要的场合浅尝辄止,所以对酒了解不多。

“好喝吗”此刻她倒是很有兴趣作一下尝试。

麦克喝一口,微眯起眼睛咂摸了一下,然后道:“香槟最早是法国的一位修道士发明的,法国对香槟的品牌保护很严格,只有香槟地区出产的酒才能叫香槟酒,它只使用三种葡萄酿造,分别叫pinotmeunier,pinotnoir,chardonnay,其他地区即使用同样的方法,同样的葡萄生产出来的酒也只能叫‘发泡葡萄酒’。”

严佳听他熟练的吐出那几个法文词,感觉十分新鲜。

麦克继续道:“香槟到了中国,远没有那么讲究了,所谓的香槟酒,其实不过是用香料,酒j和加压二氧化碳制成的汽水而已,和真正的香槟就差远了。”

“你懂得可真多。”严佳羡慕道。

麦克顽皮的笑笑,“都是上学的时候从书上看来的。我看过很多这方面的闲书,简直可以算学富五车了,所以每到太y好的时候,我都要撩开衣服好好让我的肚子见见y光。”

“这又是作什么”严佳肯定知道他说的不是正经事。

“晒晒我的书呗。”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严佳吃得差不多了。

“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吗”她问。

“听说有舞会。”麦克四下看看,主席台那边有人在忙碌着。

“早知道这么无聊,我就不来了。”严佳垂头丧气的说。她的战斗力在看到华梅时就已经偃旗息鼓了。再说,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看到方振乾和华梅说过话,两人都是聊天得中心,被好些个人围着。

音乐应声而起。

“想跳吗”麦克含笑问她。

严佳摇头,然后凑近麦克一个字一个字得说,“我想喝酒。”

17

方振乾一个转身,发现身边的严佳已经不知所踪,他的目光四下穿梭,然后看到严佳和麦克正坐在角落的桌子边吃东西,脸立刻难看起来。

正要过去找她,又一拨兄弟单位的人过来把他捉到人堆里去,热情的探问。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大家的兴致从聊天转到了跳舞,原来组成的大大小小的聊天方阵也逐渐解散。

方振乾终于摆脱了所有gan扰,他穿过人流,往角落走去。

“方总!”华梅从旁边婀娜的走来,不由分说,拉起方振乾的手,甩了一个漂亮的圆弧,身体很灵巧的贴合了上去。

“陪我跳个舞吧。”华梅笑靥如hua。

“我还有事。”方振乾想要摆脱。

华梅手一用劲,将他收得更紧。

“你对你们公司的广告折扣应该不会不感兴趣吧。”

方振乾只得投降,任由她拉着自己滑向舞池深处。

华梅优雅的舞着,不紧不慢的说:“其实,即使价格不能改变,我还是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让你们不受损失。”

方振乾低头看她,“怎么说”

华梅道:“给你们免费开一个动态信息专栏,这也是我们今年想尝试的一个板块。”

方振乾点头,“不错的主意。为什么就挑中了我们”

华梅灼灼的目光毫不避嫌的投向他,“你应该明白原因吧。”

方振乾避开她热烈的眼神,低语道:“华梅,你没变,还是那么执着,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回头的,你何苦。”

华梅含笑反击,“不试怎么会知道,我向来敢于挑战任何困境。你又为什么这么紧张”她能感到他背部的肌r块块紧绷,搂住他的双臂轻轻的加重力道。

方振乾心神一乱,无奈的说:“怕了你。”

“你知道怕字的背后是什么吗”华梅的眼里燃烧着两簇小火焰。

方振乾一凛,仿佛被触摸到坚硬的外壳。

“你也没变,还是那个傻瓜。”华梅突然柔声说。

这句话让方振乾神思恍惚起来,脑海里飘来遥远时空的一片温柔记忆,他望着华梅,眼神逐渐迷离,为什么他的免疫力总是在遇见华梅时失效呢,难道内心深处他还无法将她彻底忘怀

严佳啜了口杯中的红酒,咂嘴道:“挺甜的,跟可乐也没什么分别,除了没气泡,有点涩。”

麦克善意的提醒,“红酒虽然低度,喝多了也容易醉的,尤其你这样对酒j没什么抵抗力的人。”他说红酒适合女孩子喝,所以给她挑了一杯。

严佳不以为意,又咕咚几口下去了,然后不满得看着麦克那似笑非笑的脸,瞪眼道:“你是不是又想取笑我什么。”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诺,这样,”他示范给严佳看,“先倒一口在舌中间,然后舌尖卷上去,让酒充斥于整个口腔内,停留十秒,再慢慢咽下去,这样,你才能体会到红酒的甘醇。”

严佳好奇不已,学着试了几下,一开始没特别的感觉,渐渐的,就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十分舒服。

麦克忽然眯了眼盯着舞池中间,若有所思,严佳跟他说话他也有点心不在焉。严佳纳闷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舞池的中央,方振乾正拥着华梅翩然起舞,犹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碧人,吸引众人的目光。

邻桌上有人在低声胶谈,“那个不是天宇的方振乾嘛,有这么漂亮的一位太太在家守着,难怪一直规规矩矩的。不然早被陈立伟带坏喽。”接着是窃窃的笑声,陈立伟的风流在业界闻名。

严佳忽然觉得很头痛,她猛地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

麦克被她激烈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夺过杯子,“你gan什么!”

“我有点晕,带我离开这里吧。”严佳努力忍住摇摇欲坠的眼泪。

麦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拉她从偏门穿了出去。

18

外面是一片草坪,月光下显得黑乎乎的,零星散布着一些休闲椅。

麦克扶严佳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好一点吗”

严佳微微点头,五月的夜里,毕竟还是有些凉意的,严佳抱紧双臂缩了缩身子。

麦克在她身边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麦克,你谈过恋爱吗”严佳问他。

“嗯……有过几次吧。”麦克含糊的回答,不愿多说的样子。

严佳从他身上收回目光,望着远远的一盏灯,幽幽的诉说。

“我从小就被爸爸妈妈管得很严,妈妈说女孩子别的不怕,就怕轧了坏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所以我连高中,大学都没住过校,一直跟在爸妈身边。”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个男生给我写了张贺卡,无非是庆祝新年之类的,但是爸爸很紧张,他把它撕掉了,直接扔进了废纸篓。大学的时候,一上完课我就回家了,不然妈妈会担心,她说大学里谈恋爱多半没什么结果,何必费那个神,伤人又伤己。结果四年大学下来,我还是单纯得跟张白纸一样。”

“其实我对爱情也是有憧憬的,也幻想过将来自己的爱人会是个什么样子。当我见到方振乾的时候,我依稀觉得我想要的人就是象他那样的,高大,英俊,成熟,稳重。之后,我就嫁给了他。”

“方振乾对我很好,事事依顺着我,我一度以为自己非常幸福。可是渐渐的,我又觉得那种感觉不怎么对劲。他好像有什么心事闷在心里,问他也不说。有时候夜里醒来,发现他已不在身边,而是躲进书房,静静的抽烟,等我走过去,他象惊醒了似的,立刻收回一切情绪,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我觉得很沮丧,好像老走不进他的心。直到华梅出现了,我才明白了一切答案。”

麦克低着头默默的听着。

酒j在严佳的体内发作,她觉得整个人都晕忽忽的,天地仿佛也绵软起来。

她咯咯笑着问麦克,“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主动退出啊”

麦克担心的看她,“严佳,你喝醉了吧”

严佳猛烈的摇头,直到眼泪摇了下来,“不,我很清醒,我只是累了,总是在和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捉着迷藏,可又总是什么也抓不住。”

麦克不知该怎样去安慰她,也许他的潜意识里曾经希冀过什么,但看到她难过的模样,还是于心不忍。

严佳不再说话,头偏靠在椅背上,静静的,象睡着了。麦克小心的守候着她,不敢打扰。

过了好久,严佳昏昏沉沉的要起身,“我想回家了。”

麦克立刻站起来,“好,我送你回去。”

走到大厅门外,麦克正犹豫要不要和方振乾打个招呼,却见方振乾没头没脑的冲出来,一脸的焦虑。

“方总!”麦克喊了一声。

方振乾回过头来,看到在麦克怀里东倒西歪的严佳,顿时怒气上涌。

他生硬的将严佳接过来,冷冷的警告麦克,“你以后最好少招惹她。”

麦克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住他,“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她,我会有机会吗”

方振乾望着这个有点嚣张的年轻人,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麦克的耿直不仅表现在他对严佳的态度上,也表现在工作上。

方振乾的逻辑中,一个人无论多么有才,对上司和同事总是以谦和为宜,而麦克则曾经不止一次的不分场合的提着反对意见,甚至和客户争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因为陈立伟的力荐和帮衬,方振乾早就请他走人了。

到底顾虑着是在这么个大的场合下面,方振乾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他隐忍了下来,搂着严佳铁青着脸离开了。

那一晚,严佳做了个噩梦,她看见方振乾和华梅在跳舞,而自己掉在水里拼命挣扎,她大声的向方振乾求救,可是他gen本听不见,和华梅越舞越远。严佳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她惊叫着醒来了,一身冷汗。

方振乾连忙开灯,半撑起身子,紧张的看她。

“做噩梦了”

“我给你去倒杯水。”他关切的说,然后起身下床。

严佳一把抱住他,“别离开我。”

“小傻瓜,我不走。”方振乾忽然很内疚。

严佳只一味的抱住他,方振乾无法,重新回到床上,返身回抱住严佳,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她,严佳到底累了,沉沉睡去。

方振乾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良久,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佳佳,给我支撑下去的力量,好吗给我信心,好吗”

19

肖燕皱着眉踱进盥洗室,敲敲小隔间的门。

“严佳,你在吗”

严佳“哎”了一声,接着就听到“哗――”的冲水声。

门打开了,严佳出来,面se惨白。

一个上午,她往这里跑了不下五趟。

“你怎么回事呀脸se这么差。”肖燕打量着她,担心的问。

严佳可怜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很虚。最近连经期都不正常,倒霉死了。”

肖燕摸了摸她的额头,正常,于是开玩笑道:“你不会怀孕了吧”她知道严佳一向不想要孩子的。

严佳一听,浑身一激灵,不是没有这个可能xing啊!自从她说想要孩子之后,他们就没有采取过措施,虽然在一起的次数并不多。

“吃过饭,我去一趟医院。”严佳闷闷的说。

肖燕不敢相信的盯着她:“你不是说真的吧,真有了”

严佳对她一咧嘴,“难说,容我去鉴定一下再向你汇报。”

从医院的大门走出来,严佳不自禁的仰起头望了望天空,午后的y光灿烂得令她晃眼,她眯起了眼睛,发了一小会儿的怔,才又低头去看手里捏着的那张化验报告,上面显示niao液检验结果,yxing,也就是说她怀孕了。

这个时候怀孕,严佳不知道是福是祸。

最近她跟方振乾之间隐隐的有了些隔阂,他加班加得更晚了,见了面,彼此还是客客气气的,但那种客套让严佳觉得别扭和难过,gen本不象一对亲密无间的夫妻。

也许,这个孩子能给这个家带来一些积极的改变吧,无论如何,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下,是肖燕。

“怎么样怎么样中奖没有”肖燕在电话那头八兮兮的问。

严佳道:“中了,大奖。”

肖燕倒吸一口气,“天哪,那你打算生吗”

“为什么不”严佳道。

电话那头忽然没音了,过了会儿,肖燕的声音才又响起,“老板找我,不跟你多说了,下了班,一起吃饭啊!”

挂断了电话,严佳又开始拨方振乾的手机号,他这两天出差,不在家。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觉得当面告诉他比较好,反正明天就回来了。

晚饭是和肖燕在外面吃的,自从肖燕有了固定的男朋友,他们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

“告诉你老公了吗”肖燕问。

“没,他在海南出差,我想等他回来再说。”严佳漫不经心的吸着橙汁,手里把玩着糖罐的盖子。

“咦,这么巧,我姐也在海南唉。”肖燕随口道。

严佳心里“咯噔”一下,不安起来。

“她去做什么”严佳谨慎的问。

“好像有个什么学术研讨会,她去采访。”

严佳心慌意乱的想,方振乾也是去参加这个研讨会的,这么说,他们又有机会在一起了……

“喂,你想什么呢”肖燕吃惊的看着严佳拼命往橙汁里撒糖,“还嫌不够甜啊!小心妊娠期糖niao病,很普遍的。”

严佳蓦地停下来,好心情荡然无存。

肖燕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叹口气道:“人家都是产后才忧郁,你怎么来了个产前忧郁症啊!算了,今晚上我那儿睡吧,我看你这副模样蛮吓人的,别有什么闪失,等你老公明天回来,我再完璧归赵。”

严佳牵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她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她害怕回去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胡思乱想。

那一晚,几乎是肖燕的爱情专场会,她尽情的跟严佳讲着自己对那个范律师如何的满意,范律师又是如何的能耐。严佳则心不在焉。她会在肖燕讲得很起劲得时候突然问:“你姐姐怎么突然回国了”

“叶落归gen呗,她老大不小了,回来找个人早点嫁掉才是正道。”肖燕已经成了结婚专家。

隔了一会儿,严佳又问:“你姐以前有男朋友吗”

“嗯”肖燕被她打断得莫名其妙,作思索状,“不清楚,没听她怎么说过,大学时好像有吧。还来过我家呢,后来一起出的国,谁知道后来没下文了,可把我妈气坏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姐那个脾气也是让我妈惯的。”

严佳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对我姐这么感兴趣”肖燕醒悟过来似的问,然后嘻笑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怕她跟你老公两个在海南擦出火hua来,对不对”

严佳把脸埋进薄被,“睡了睡了,好困。”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就你老公那样的正气男,刀枪不入的,再说我姐也未见得对这种闷葫芦有兴趣。”

肖燕见她有点恹恹的,只得刹住话题,也掀被子倒下。

那一晚,严佳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听着旁边传来的肖燕均匀的呼吸声,真心的羡慕,如果能象她一样多好,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烦。

辗转到半夜,思绪像堆扯不清的棉絮越理越乱,严佳最终只能用j神胜利法来自我安慰,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去猜疑老公,要相信他,要对他有信心。

天蒙蒙亮时,困倦袭来,她总算迷糊了过去。

闹钟惊天动地响起来的时候,严佳还困得七荤八素。肖燕敏捷的奔下床,洗漱,整装,效率高的跟在办公室完全是两个人。

“起不起啊你!”等肖燕准备妥当,发现严佳还闷头睡着。

“帮我请天假。”严佳口齿不清的哼哼,眼睛压gen没睁开。

肖燕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过去揪她,刚怀孕的人,可能脾气也会有所改变吧。

“那你自己小心点啊!”,她嘱咐着,人已到了门口。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严佳昏昏然的醒来,脑袋涨涨的,很难受。扒着闹钟看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她轻捶自己的脑袋,真是象头猪,不过睡眠明显补过来了,只是这颠倒的时差让她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她换了衣服,考虑着是直接回去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打开房门,很意外的,看到客厅里居然有人。

而且,而且那两个人正拥在一起激吻。

严佳一旦看清,脑子立刻轰的一声,被炸开了。

20

方振乾在海南开会的时候是见到华梅的,她领着两个年轻人鞍前马后的在会场内忙碌,华梅工作起来一向很玩命,因为她那不服输的xing格,让他颇感欣慰的是即使在休息的时候她也没来找过他,也许真的太忙了。

无惊无险的结束了两天的ri程,第三天一早他就从容的赶往机场返程。

登机后,找到自己的位子,赫然发现华梅已然坐在了他的邻座朝他微笑,不知道纯属巧合还是她刻意所为。

虽然内心掀起波澜,面上仍保持沉静,他面无表情的坐下。

“怎么,看到我很不高兴的样子。”华梅能感到他心里的起伏,带点得意的神se打趣他。

方振乾一挑眉毛,“怎么会只是有点意外。你那两个小跟班呢”

“他们还是第一次到海南,所以留下来玩两天,反正明天是周六。”

方振乾随手拿起前座网袋里的杂志翻看,不准备继续谈话,华梅也就识趣的住了口,两个多小时的行程呢,何必急在一时。

很快就起飞了。

当飞行平稳之后,华梅也拿出了包中的笔记本,边思索边来回添加着什么。她今天把头发拢起了,露出雪白的脖子,衬托出曼妙的脸部曲线和姣好的面容,她本就是极耐看的那种人,现在因为专注的思考,更显出一种知xing美来。

方振乾悄悄的微侧过头打量她,这是分别八年来他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她。虽然依旧美丽,但岁月催人老这句话真是千真万确,经过修饰仍未完全掩盖住的小皱纹已经细细密密的爬上了她的眼角,给她频添了一些沧桑的味道。

他的心里没来由的辛酸,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最爱,到如今,因为他的缘故,还是凄凄惶惶的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无声的叹息,他闭了眼靠在椅背上出神。

临近中午,飞机上开始分发中饭,食物照例少得可怜。方振乾草草的吃完,把垃圾打包好,等着空姐来收。

华梅把自己的一盒炒面递给他,“你吃吧,我不饿。”

“不用,我够了。”

华梅固执的伸着手,她又不是没见识过他的饭量。

“够什么够,你忘了以前跟我一起吃学校食堂的时候,你能gan掉整整一盆饭呢,我还取笑你是饭桶。”

回忆起以前,方振乾的面部曲线也柔和起来,他没再坚持,顺手接了过来,失笑道:“什么时候的事了都。唉,做学生的时候总是觉得吃不饱。”

用过了餐,气氛也逐渐融洽起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仿佛有默契似的,大家都刻意绕过一些敏感的话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不知不觉中,再有半小时就到了。

飞机不期然的振动起来,先是轻微的,接着愈演愈烈,乘客们被剧烈的摇晃着,开始发起牢sao。

空姐赶紧出来解释,是遇到气流了,请大家稍安勿躁,不会很久。

于是大家又安静下来忍耐。但那来回的晃动并未减轻。

忽然,有个靠窗的乘客喊了一声,“前面有雷电。”

乘客们顿时紧张起来,飞行中遇到雷击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

正当大家惴惴不安的时候,广播中传来空姐柔和的声音,“请各位乘客注意,由于前方有雷区,飞机将再次上升,以便避过雷电,请大家重新检查确保系好安全带,上升的过程中因为气流的关系飞机会有所颠簸,请大家不必紧张……”

人们手忙脚乱起来,心情变得象这天气一样y沉。

华梅因为刚才未系安全带,只得补系,安全带的一头卡在了椅子和舱壁的缝中,怎么拿也拿不出来。

“我来吧。”方振乾探身过去帮她。

华梅略向后仰,方振乾的身体半浮在她腿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xing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须后水的清香,向她扑面而来,令她沉醉。

很快安全带的头被牵了出来,方振乾顺带拿起另一头,咔嚓一下就给她锁好了。

“别担心。”他冲她一笑。

华梅其实并不害怕,她甚至有点高兴,因为这样的机会,让她重新看到那个令自己熟悉和依赖的方振乾。

飞机开始加速,拔高。人们忧心忡忡的望向舱外,不远处那一条条闪亮的银蛇在空中诡异的舞动,仿佛随时都能撞上来似的。

当飞机避过一个又一个险象时,乘客们感觉到的不是欣慰,而是更沉重的担忧。有人在暗暗的咒骂,有人在后悔乘这架飞机,还有胆小的人开始嘤嘤的哭泣。原来生命如此脆弱。

y晦笼罩了整个机舱。

华梅悄悄的伸手过去,握紧了方振乾的手。

方振乾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紧紧的回握。

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在这云端的上层,虚浮的缥缈空间,人们无法建立牢靠的安全感,没有任何依傍,唯独能抓住的就是身边的这个人。如果今天他们面临的真是死亡的威胁,那么,这小小的相互慰藉应该还不算过分吧。

华梅欣然将头靠在了他坚实的肩上,哪怕只是一刻的停留,她也要珍惜。

短短的十五分钟,对所有乘客来说都象一个小时那样漫长,当视线中再次看到蓝天白云时,大家都长长的吐了口气,欢呼起来,到底运气好,终于安全了。

华梅没有将手和头移开,他们就这样默默的相依着回到了s市。

21

下了飞机,方振乾才想起问华梅,“你开车来了吗”

华梅摇头。

此时的s市,细雨菲菲。

方振乾便道:“那我去取车,然后先送你回去吧。”

看着方振乾麻利的把行李装进后备箱,华梅再一次在心里感慨,能有个人守候在身边替自己鞍前马后的感觉真好,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所心仪的。

坐在车里,方振乾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一切都回归本来的模样,什么都没改变,生活仍要继续,所以只能按照它既定的轨道去走。

华梅还沉浸在重拾的温馨中,主动的找着各种话题,但很快发现了他的刻意疏离,于是也变得讪讪的起来。

“有歌吗”低沉的空气让华梅觉得憋闷,边问边已经伸手去寻找了。

车上的歌碟不多,居然都是伍佰的作品。她随手挑出来一盘,“浪人情歌。”

华梅问:“你喜欢伍佰的沧桑”

方振乾瞥了一眼,又专心开车,“是严佳买的。”

他对歌曲没有特别的爱好,倒是严佳,不知何故,独喜欢伍佰,还j心挑了几盘放在他车上。他有时候开车闷了,也就不挑食的听听,兀自纳闷严佳的品味,也许真是应了那句“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华梅抬手将cd放进唱机,道:“我也喜欢伍佰的歌。带着点苍凉和空旷,很符合我的心境。”

歌声响起,盘旋于车内的空间。

不要再想妳不要再愛妳

讓時間悄悄的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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