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庆文听了慕容锦昭的允诺,神色顿时来劲了,他扒着桌面像慕容锦昭靠近,其他人被他的举动弄得也跟着凑了过去。
闻庆文低声道:“我这几日让人制造大的新鲜事,想将举荐的传闻压下去,不想三世子和七世子的传闻突然就冒出来,比我找的那些事更具看头和争议性,我就收了手,但就在这时,我得到消息,知道当初造谣锦昭的人是谁了。”
宗锐立马就问:“谁?是谁这么事儿精!”
事儿精?闻庆文看了宗锐一眼,目露同情,待会说出来,看他还敢不敢骂人家事儿精。
闻庆文先安抚慕容锦昭道:“说了你可别生气。”
慕容锦昭听他这语气,显然是他认识的人,并且交情不浅,不然不会让他别生气。
他慢慢收拢五指,手背青筋遒劲,吓唬道:“你再不说,爷这拳头可是有些痒了。”
闻庆文连忙道:“好好好,我说,有两拨人马,一拨是赵家,你母妃的娘家。”
话落,屋内骤然一静,闻庆文等人明显感觉到他愣了愣,随即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屈阳平不是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先开口质疑闻庆文道:“庆文,你别是给弄错了吧,锦昭可是他们的外孙外甥,赵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闻庆文看了眼慕容锦昭,不忍心还是道:“我也怕弄错,让人仔仔细细去查了,但那收买人手散播谣言的,的确是赵家大爷身边一个管事。”
宗锐啊了声:“你们说他们这样做图什么啊?”
众人皱眉不解。
这时一道冷沉的声音穿透屋中静谧,说道:“我外公这些年一直派人说服我,想让我去争夺储君之位,但我始终没有答应,如今他这么做也不难理解,无非就是劝我不动,不如直接把我推下水,到时候我就算不想争不想抢,也不得不去做。”
闻庆文等人不禁看过去,他垂眸背光侧坐,轮廓半隐在阴影处,总是含笑的凤眸了无笑痕,透着几丝冷淡漠然。
他们见惯了他吊儿郎当、对任何事满不在乎的模样,突然正经严肃起来,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住。
纨绔帮们感觉整个屋子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一下子从夏日入了冬。
这寒意并不让人觉得身体冷,而是让人感到从心里发寒。
为了逼自己的外孙入局,不惜用这样的手段,放在任何人身上,都让人心寒。
纨绔帮们并不是天生纨绔,他们有的是自小就被家族放逐,有的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但心里都还是明亮如镜,大的是非面前,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们比那些伪善的名流贵子还要本分,可这话要是对外人说,只会觉得他们在说笑话。
他们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有意无意游走在权势边缘,不愿去碰触那些核心的东西,就是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竟有人要逼好友跳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漩涡里,如同触犯他们的底线。
可是对方却是好友的外家,他们即使胸中愤怒,也要克制着言语尺度。
闻庆文脸色难看道:“你外公他们在想什么呢?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好吗?非得去争去抢,抢得头破血流还不一定能抢得到,何必呢!”
茅子秉旁听了一会,此时开口道:“权力在有些人眼里腐烂恶臭,但在另一些人看来却是透着芳香,代表着金钱地位美色,爬得越高,就能获得越多,所以才会有人前赴后继。”
慕容锦昭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