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营从帝京又派了一批军医过来,缓解了用人紧张的局面,但即便如此,乔初还是忙到了华月初上。
她捏着肩膀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坐在大石上的人。
乔初走了过去,却发现人撑着下巴睡着了。
也是,先是与兽群对战,接着对付刺客,后面又要清理战场,怎么可能会不累?又不是铁打的。
乔初轻吐了口气,她也累了,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了。她索性在席地而坐,背靠着大石瘫在那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随性了,过往的随军生活,仿佛历历在目,又似乎离得很遥远,也是,毕竟离了一个时空。
风扬起了鬓边发丝,拂过脸颊有些痒,慕容锦昭醒了,然后就发现脚边缩了一团。
他以为是野兽没清理干净,当即就摸上腰间的佩刀,下一瞬,一声呢喃传出,他手顿住,凝神借着月光看清,是乔初。
他无奈笑了声,这丫头差点就被他给误伤了。
他从大石上跳下,忘记还有伤,扯到伤口,闷哼了声。
经历了今日的事,乔初不敢睡太熟,就被惊醒了。
她双眼还迷蒙着,指尖就已夹着银针朝声源处扎去。
慕容锦昭见状往边上一闪,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问道:“疯丫头,你又要谋杀亲夫了?”
这话瞬间就让乔初清醒了,她抬眼撞进他那双幽深的墨眸,两人靠得很近,呼吸相闻,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她瞳孔扩张,双手一推,慕容锦昭猝不及防挨了下,后背撞在了大石上,他哎呦一声,凄惨道:“乔初,爷自问待你不薄,你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乔初心律不齐,双腮发烫,幸而有黑夜掩饰,慕容锦昭才没有发现异样。
她捂着胸口,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故弄玄虚?”
慕容锦昭刚想喊冤枉,怀里的东西就滚出来了,直滚到乔初的脚边。
刚好风停,乔初闻到了香味,从那团东西里散发出来的。
这香味让她饿了一天的胃反应过来,立马就“咕咕”叫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按住肚子,问他:“这是?”
慕容锦昭已经坐下来,将那东西捡起来,然后在地上砸了几下,包在外面的泥土裂开,肉香立马就散发出来,勾得人口水直流。
“方才杀了只野鸡,把它做成叫花鸡,出炉了好一会,但你在忙,爷就没叫你,幸好这东西不怎么透气,不然早就凉掉了。”
乔初愣了愣,问:“你为了等我,也还没吃饭?”
慕容锦昭嗯了声。
乔初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呆呆地怔在了那里。
所以他为了不让叫花鸡凉掉,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等她出来?
她心里腹诽着这人怎么这么傻,心里却有股热流流淌着,暖暖的。
这时,慕容锦昭将大片叶子拿掉铺在地上,他将手在身上蹭了蹭,准备上手时,突然想到什么,将身上的披风摘下,扔到她怀里,酷酷道:“穿上,若是着凉了可别赖爷。”
乔初本是要拒绝,山风一吹,她冻得话都说不出来,立即将披风裹在身上,披风上还有他身上的温度,她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暖。
她刚披上,一个大鸡腿递了过去。
乔初咽了下口水,摇摇头道:“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