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单手支着下巴，歪头等着他下文。
慕容锦昭抬眸，就将她的模样收入眼底。
双颊莹润，五官娇俏周正，又带着几分未完全长开的稚气，一双明眸笑得人心都要化了。
慕容锦昭瞳孔微缩，视线飞快从她脸上移开，落在她耳垂缀着的珍珠，眸底闪过几分未被人发觉的仓促窘意。
他轻咳声，开口道：“乔家送乔瑜歆进宫为后之后，享受到了成为皇亲国戚的名利荣华，就贪心地想再出一位皇后，延续这份荣光，乔仙月是这辈中较为出色的，乔家为之投入了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精心培养，为她打造名气，成为京城第一美人。”
“后宫多年未为陛下诞下皇子，早有传闻，陛下迟早会从皇室宗亲里挑选一位继承人，乔家就在等，等最后被挑上的人。”
乔初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当初陛下赐婚，乔家会那么抗拒，是因为陛下再怎么挑继承人，也不可能会挑上慕容云飞，所以他们宁愿李代桃僵，也不愿意失去精心栽培的未来太子妃。”
慕容锦昭点头道：“不错，在得罪陛下和未来一国之后中，乔家权衡轻重，选择了后者，再来，他们也是钻了空，毕竟圣旨并未指名道姓。”
乔初转了转眼珠子道：“那乔家这次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外面传闻满天飞，想来下任新君，是不会选择这种家风不正的家族当亲家。”
慕容锦昭曲着手指刮了下她的鼻梁，目露几分欣赏，微笑道：“脑子转得挺快的嘛，爷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乔初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反应不及，微微怔住，鼻尖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冰凉，他却自然地收回手，拿起茶杯喝茶。
乔初坐直身体，拉开两人的距离，也拿起杯子，捧在手心却不喝，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
慕容锦昭无所觉，接着道：“听闻乔府之前与二王府、三王府、四王府以及七王府都有所接触，游走其中，态度含糊不表态，就像是广撒网，等着哪位被选上，再来结亲，但眼下，只要恶名一直在，应该没有人敢沾上乔家，乔仙月做太子妃的美梦估计要落空了。”
乔初道：“打的真是好算盘，可惜人设这种东西，早晚都会被人拆穿的，她也算自食其果。”
她凝神略想了会，眼睛微亮，向他求证道：“你说，陛下会给两家指婚，是否在敲打乔家？”
慕容锦昭像是被她点醒了般，敛起眉头，手指轻敲着桌面沉思起来。
他想到什么轻点头道：“当时陛下指婚，是父王与乔国舅闹得最僵的时候，大家都说是陛下亲自给两家调停，让双方都有台阶下，但如今想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乔初挑眉道：“冤家结亲家？你确定不是在结仇吗？我看陛下压根就不是在调停，而是在警告，至少是在警告乔家，毕竟当时大家可是理所当然认为出嫁的是乔仙月，而不是一文不值的我。”
慕容锦昭斜眼看向她，意外道：“厉害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被你看出来了，你说得没错，许是乔家跟几位王爷走动频繁，惹得陛下心中不喜，才会有这赐婚。”
这么一分析，很多事就都说得通。
乔家，早已失了圣心。
乔初指腹摩挲着杯壁，心道：小乔初啊，你看到了吗？正义虽迟但到，你等着看乔府他日倾覆吧。
她察觉到对面专注且炙热的目光，她抬起眼，与慕容锦昭的视线相撞。
窗户将透进来的阳光变暗了几分，屋子里的光线都柔和了，连带着人的目光，也掺了几分温柔。
此时乔初微怔，温柔？是她看错了吗。
慕容锦昭注视着她，认真道：“刚才你有句话说错了。”
乔初呐呐道：“什么？”
慕容锦昭道：“一文不值。在爷的眼里，十个乔仙月，也不比不上一个你。以后爷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你给爷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