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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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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你说并不在乎我的回应,但在我表现出对你的抗拒之後,你却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实际上,你对我依旧是相当在意的,只不过是假装自己不介意,因为害怕告白被拒绝,所以就直接表明不想得到回应——完全是你的作风啊,胆小鬼。」

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被戳中了最脆弱的地方,毫无抵抗之力。

我终於想起来应该否认这件事。

「不是……」

「我说错了吗那麽指正我啊。」

加贺谷露出惯常的居高临下又不容反驳的神态。

或许——或许他说的其实是对的,但也并非全然如此。诚然我在告白之前就明白他一定会拒绝,但相较於他的拒绝,对我而言,更加需要考量的是我们之间的可能x,就机率而言,那种可能x几乎是无限趋近於零。

在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後,这种想法就像是被悄悄塞在信箱里的广告传单一样,连拒绝收下或者假装没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加贺谷嘲讽地微笑。

「懦夫,难怪你不要我的回应。原来是不敢。」

「那又怎麽样。」

大概是没预期会听到这句话,加贺谷登时愣住了。

我罕见地摆出了略微强硬的态度,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怔愣,继续说道。

「不期待你的回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反正在你眼中,我只是个普通人类——不,或许比普通人类还要糟糕——我很胆小,眼光与气度也都相当狭隘,又是个男人,你不喜欢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说出口之前,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了,因此我并不期待你的回答。」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不会接受你」

「就连给我追求的机会都是那麽的勉为其难,就算愚钝如我也明白你的本意。况且,我们甚至不是同一个物种,而你随时都会离开这个星球,我们之间……」

……没有未来。

看不到往後发展的可能x,前景什麽的完全是一片漆黑。

在喜欢上加贺谷之前,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然而却还是无可救药的对他萌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什麽啊,我果然是笨蛋啊。为什麽偏偏要喜欢上这个人这世间明明有更多人,比加贺谷更加温柔,比加贺谷更加好看……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终於冷静下来。

诚然世界上比加贺谷好的人多不胜数,但是他们不在我身边,并未与我度过这几个月的时光,而他们也都不是加贺谷。就只是这样罢了。

「你果然相当地自我中心啊。」

什、什麽!

终其一生,我都没想过加贺谷口中会说出这句话,而且批评对象居然是我。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而且是相当的不对劲。原来加贺谷竟然能够理解自我中心的定义,虽说是意料之外,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自己在自我中心的层面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专家的程度,敝人著实望尘莫及。

「擅自告白,又擅自决定自己失恋,你到底要自我中心到什麽程度!」

「哪里自我中心了这本来就是单方面的恋情,要怎麽处理都是我的事情吧。」

「那你为什麽要说出口如果你不告白的话就是暗恋,就算你私底下妄想我对你有所回应,悄悄地收集我用过的东西,我也不会管你的事情。但是你既然说出来了,我就不能当作不知道。」

「你到底对我有什麽误解……」

为什麽我非得要悄悄收集他用过的东西!

加贺谷无情地忽视了我的问句,迳自说道:「总而言之,这件事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明白吗我已经说过了,勉为其难允许你的追求,这就是结论。」

「你凭什麽擅自决定结论」

「因为我是主人,你是奴隶,所以我可以全权代表你作主。以投票而言,就是我一个人有两票的意思,你只是作为事件关系人而象徵x地参与讨论,仅此而已。别以为自己有作主的权力,到底是谁让你产生这种错觉的。」

「我的人权完全被忽视了!」

「奴隶不需要人权。」

理所当然。

理直气壮。

对加贺谷而言,他的话就是真理,而我只有服从听命的义务。自我中心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只是令人吃惊了。我到底该怎麽回应他呢,就算想用一般人普遍理解的道理说服他,显然也是毫无作用的吧。

在长久的静默过後,我终於想起自己应该开口抗辩。

「这种结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接受的!」

「为什麽」加贺谷一脸诧异,隐隐有些不悦,「我不是已经允许你的追求了吗。」

「但是就算努力追求了,你也不可能答应交往的,岂不是要我白费功夫」

「你怎麽知道我不会答应。」

「这麽说来,你真的考虑过答应!」

简直是难以置信。

加贺谷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这有什麽奇怪的。既然答应追求,考虑是否要交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

「比起毫无道理的质疑我,你难道不该赶紧开始追求我吗。仔细想想,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为什麽还不把握机会」

「呃……」

「跟你交往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留在地球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就当作是打发閒暇时间的消遣吧。虽然已经可以预期会很无聊了,不过我会勉强忍耐的。」

「可是……」

「你还在犹豫什麽,这完全是为了你才做出的让步,识相的话现在就立刻跪下来,对我诉说你的感谢与激动,然後我会宽容地允许你亲我的脚趾。」

「不,那个……」

「你到底还有什麽问题!」

「加贺谷,那个,你……该不会,其实……有点,喜欢,我,吧」

「少自作多情了!笨蛋!废物!去死!」

虽然觉得加贺谷的表现愈发像个傲娇,但是我很明白,这种话绝不能说出口,於是识趣地闭上了嘴。明明毫无期望的告白了,却得到这样的结果,简直是令人哭笑不得。对他而言,这或许只是某种心血来潮的游戏而已,g本不算什麽;但是我却隐约明白,加贺谷其实也不是对谁都能说出这种话的。

我之於他,或许是有些特别的——虽然只是个有些特别的奴隶。不过,这样倒也不坏,至少还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席之地。让自我中心的他说出这样的话,到了这种程度,我应该要感到满足了。

「谢谢你,加贺谷。」

「你究竟是为了什麽道谢,郡山同学」

——为了一切。

但我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强忍著略微酸涩的情绪,对他露出了笑容。

十四、

放学後,我按照惯例,在回家途中绕路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材。

回到家中时,屋子里是暗的。加贺谷不在。窝在沙发上的虎斑猫似乎醒了,淡色的双眼盯著我,冷酷地道:「还不快去准备晚餐,主人一会就回来了。」

因为早已习惯被指使,於是我心平气和地走进了厨房。

……加贺谷到底在想什麽呢。

虽然一直想这麽问,但至今都没有找到能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恰当时机。或者说,当面质疑他这件事本身就需要不少勇气。从被他决定必须追求他以来,已经过了两周,微妙的是,这两周之间他经常不在家,有时是在清晨出门,有时是在深夜才回来,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

难道是在躲避我

这麽想著,我又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後。如果想要躲避我,加贺谷先前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吧。「允许你的追求」什麽的……听起来相当的居高临下,而且还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这不就表示他并不排斥我的感情吗。

所以,加贺谷大概真的是在忙碌於他的私事。然而,不管他在忙碌什麽,那大概是无法跟我商量的事情吧。即使明白他并没有将任何事情都一一告知我的义务,但看著虎斑猫毫不担心的模样,也能猜测到它一定知道加贺谷的去向。倒不是我在嫉妒一只猫,只不过,稍微有些介意罢了。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外头下起了雨。

这种程度的大雨,在这种季节并不常见。

「……我回来了。」

外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我竭力克制著立即走出厨房的念头,暂且将炉火关掉後,才将准备好的一部分晚餐端到外头。

「好香,那是什麽」

加贺谷的问句回盪在耳际,然而我却说不出话来。

luoti,的,加贺谷——正站在我家的客厅当中,似乎并不为自己赤身luoti的事情感到羞耻,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情,被雨水浸透而显得潮湿的衣物乱七八糟地扔在地板上。

「喂,你在发什麽呆。」

「……」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一切似的,露出了略带一丝嘲笑意味的微笑。

「什麽啊,原来你在看我啊。你就那麽迷恋我吗」

「我又不是自己想看的,是luoti站在客厅里的人不好。」

「真是理直气壮啊,打算把错都推到我头上吗。」

「不……」

我感到有些尴尬,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转身往厨房里头走去。

以前尚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这种场面并不会让我有什麽特殊的感觉,毕竟都是男x的身体,他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他也有,完全没有紧张的必要;但在发现自己并非单纯以朋友的角度看待加贺谷时,就算是看到他露出颈项或腹部,都会令我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口乾舌燥。

毕竟我也还在青春期呢,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即使这麽安慰著自己,也劝告过加贺谷最好保持衣著完整,但对方却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似乎觉得胆小的我绝对不敢做出任何冒犯他的行为。这种态度也不知道该说是自信或者目中无人,然而可悲的我也已经习惯了。

过了片刻,加贺谷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还带著沐浴r的淡淡香味与热水的温度——当然,跟先前一样,全身chiluo。我拿出乾净的毛巾打算递给加贺谷,但对方却没有接过去,只是看了我一眼,接著高高在上地下了命令。

「替我擦乾身体。」

「……我知道了。」

这真的不是在刻意诱惑我吗这确实是在刻意诱惑我吧。这种恶劣的举止,无异於在饿得有气无力的狗面前放下一块鲜美的r排,却又坏心地不准它进食一样;现在的我,就是那只饥肠辘辘又垂涎三尺的可怜的狗。

水珠沿著他的身躯坠落。

一滴。

两滴。

我努力别开目光,假装自己什麽都没看到,但是这个方法显然不管用,就算低下头,也能看到脚踝与脚趾。明明是男人的身躯,也不会让人觉得可爱,但是那种白皙洁净而近乎冰冷的感觉却让人挪不开视线。我谨慎地用毛巾擦拭著他的身躯,背脊与腹部,大腿与小腿,颈项与手臂,最後是——

「又不是没碰过,紧张什麽。」

加贺谷毫不犹豫地嘲笑我。

「你好歹顾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虽然这麽埋怨,但我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将他两腿间残馀的水分擦乾。

在这之後,加贺谷终於穿上了浴袍,结束了对我的折磨。而我也被迫放下毛巾,拿出吹风机为他吹乾头发。

「为什麽连这种小事都要我做」我忍不住如此问道。

「因为你在追求我,所以我好心地给了你献殷勤的机会啊。」

原来如此。

这麽说来,我是不是应该开口道谢

「而且,这种事情自己做很麻烦嘛。」

……总觉得好像听到了真心话。

「再说,我不是也让你享受到好处了吗。你可是已经隔著毛巾尽情碰触我的身体了,连各种私密的地方都被你m过了,你还想怎麽样别得寸进尺啊。」

为什麽非得用这麽seqing的方式形容擦乾身体这件事呢!完全不明白啊!

吃过晚餐之後,加贺谷一如往常地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节目。虎斑猫窝在他身边,以异常柔顺的姿态蹭了蹭他的手。我整理好餐桌,踏进厨房,开始清洗餐具,在做完家事後才回到客厅,在加贺谷身旁坐下。

「那个……」

「嗯」

加贺谷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你最近……好像很忙碌」

加贺谷转向我,似乎回过神来了。

「你想问什麽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不,那个……我并不是想要干涉你的自由,只不过,你最近经常整天都在外头,有时也很晚才回来,所以说……那个……联络……」

「原来是这种琐事。」

加贺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支款式颇为新颖的手机,手指懒洋洋地在触控式萤幕上滑了几下——这家伙居然有手机,而我却不知道这件事!来不及品味这份突如其来的震惊,在他的指示下,我找出手机,与他交换了号码与邮件地址。

「有什麽事情就用邮件联络。」

「哦……不,等等——你到底是什麽时候买了手机的」

「上周。」

「用的是……」

「你的钱。」

这句话似乎完整地说明了他对我隐瞒这件事的所有理由。

自从加贺谷与虎斑猫来到我家之後,家中的开销直线增加,於是在节省开销的前提下,我从家用中拨出一小部分作为他们的零用钱,作为交换则拿回了三餐食材的决定权。只不过,我给加贺谷的钱不算多,再加上他随心所欲的消费方式,存下来的钱怎麽想都不可能足够购买手机。

「嗯,我拿了你的钱。生气了」

「不,没有……」

说是生气倒也不至於,只是多少有点沮丧罢了。

拿了我的钱这件事g本无所谓,反正我也一直养著他们,然而,作为联络的手段,如果加贺谷对我直说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但是他却悄悄做了这件事,一直瞒著我,如果我不提起这个话题的话,或者他直到离开都不会告诉我。

「那是什麽表情。」

加贺谷忽然凑过来,用手指用力弹了我的额头。

——痛。

「什麽什麽表情」我捂住额头,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加贺谷似乎迟疑了几秒。

「瞒著你买了手机,是我不好。」

——他道歉了!他居然道歉了啊!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一种近乎恐慌的情绪也跟著在我心中愈发茁壮。这家伙是谁真的是我认识的加贺谷吗但是加贺谷怎麽可能对我道歉——

加贺谷露出有些不悦的神态。

「什麽啊,为什麽要摆出那麽惊讶的表情这种程度的礼仪我也还是具备的。」

「因……因为完全没想像过你口中会说出这种台词,觉得难以置信……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仔细想想,加贺谷方才可是淋了雨水才回来的。该不会他正在发著高烧,才会说出这种近乎胡言乱语的话吧我连忙靠过去,伸手碰触他的额头,那里的温度一如往常,有些凉,全然不像是发烧的样子。

「喂……」

难不成是吃坏了肚子现在想来,晚餐煮的汤里放的是快要过期的食材……

「喂!」

莫非是无意间撞到了头,导致脑袋受到损伤不,这个推论不大可能,加贺谷曾经说过,在他进入这具身体後,大脑中的组织都已失去作用了……

「郡山同学——」

「啊……是!」

我後知後觉地回过神来。

加贺谷正用一副不高兴的神情对著我。

「我可没有吃坏肚子,也没有撞到头。你少胡思乱想。」

我感到一阵愕然。

「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

「你自己都自言自语说出来了啊,笨蛋。」加贺谷不屑地瞪著我。

在那样的目光逼视下,我也只好做出相应的挽救行为。

「真的,非常抱歉……」

「哼。」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发觉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劲。

「啊,但是……你为什麽要买手机既然不是为了跟我联络的话,那又是……」

那又是为了跟谁联络

後面的话来不及问出口,加贺谷望著我,露出了奇妙的神情。

「还没开始交往,就已经开始想要掌握我的行踪了吗。没想到你的占有欲如此强烈。」

「不,不是……」

「既然你否认了,那就表示你对我的行踪不感兴趣」

到底该怎麽回应才对,好像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在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下,我什麽都没说出口。

「既然对我的行踪不感兴趣,也并非占有欲作祟,那我也就没有非得回答你的义务了,对吧。」

加贺谷露出了若无其事的微笑。

……明知故犯。

即使知道我是因为在意才问出口的,却还是用这种话来敷衍我。虽然并不会因此感到生气,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

「怎麽了,你生气了」

「不,没有。」

我平静地回应,收起了手机。

既然买了手机,就表示有需要联络的人,而且是除了我之外的人类。即便知道我并不是最特别的,也明白他有选择来往对象的自由,但是在知道他与我之外的人维持著联系时,还是感到有些难受。

在别人面前,加贺谷也会像这样,毫不犹豫地露出自己的luoti吗又或者,他也会以进食的名义,与其他人唇舌交缠,甚至做出更加深入的事情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脑海中像是被什麽尖锐的东西搅得乱七八糟一样,思绪破碎,完全无法像平常一样冷静的思考。说起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没有对我忠贞的义务,对他而言,那只是进食的手段而已,就算是我,偶尔也会有懒得自己准备食物而去街上的速食店用餐的经验,这没什麽大不了的。

况且,相较於每次献出唾y或体y时总是扭捏推托的我,在外面的话,总会有爽快答应这种事情的人吧。即使他们未必知道这对加贺谷而言是进食,不管是男人或者女人,只要具有喜欢男x的倾向的话,与眉清目秀的少年亲吻,甚至被殷勤地舔弄x器咽下体y,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事情的。

……除了我。

我并不是厌恶那种事情,非得要说的话,也可以说是喜欢的……但是因为我对加贺谷的感情并未得到正面回应,再做那种事情不免显得奇怪,因此我总是显得很僵硬,在他看来,大概就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也难怪他会悄悄地试图往外发展了。

因为在这种层面上没有满足他,所以即便努力地准备美味的食物,试图讨好加贺谷,但还是无法挽回对方。这麽一想,就觉得自己愈发地可悲了。

真是讨厌啊。

这种自怨自艾的想法。

「你这又是怎麽了」加贺谷有些不耐烦,「我可没有什麽都要告诉你的义务——」

「我明白。」我笑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地换了个话题,「明天早餐想吃什麽。培g起司三明治跟n油马铃薯泥怎麽样或者你想要吃别的食物」

「别笑了。」

加贺谷突如其来地打断我的话,接著用手扣住我的下颔,做出少女漫画中男主角常对女主角做出的动作,我感到有些尴尬,但也没有推开他,只是任由他捏著我的下颚。

「究竟……怎麽了」我忍不住问道。

加贺谷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在他的唇碰到我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今天早上他并未对我做出这种事情,现在……莫非是饿了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我也没有问出口,加贺谷的舌头迅速地伸入我的口腔之中,像是十分渴求似地xishun著我的舌尖。

即使这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爱情,但是在唇舌交缠的时候,依旧带来了些许如同陷入恋爱一般的错觉,令人几乎有些无法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加贺谷终於放开了我。

我抬手抹去唇边残馀的唾y,深吸了口气。

加贺谷凝视著我,脸上的神色相当微妙,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麽,居然伸出了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这种堪称不寻常的动作让我有些讶异。

「加贺谷」

「嗯。」

「怎麽了……」

「这句话是我的台词才对吧。」

「咦」

「手机的事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在生什麽气。」

一瞬间,恍然大悟的情绪充斥於心中。

大概因为以为我还在为他悄悄买了手机的事情生气,所以加贺谷才表现得这麽奇怪,甚至主动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没有生气。」我连忙解释。

「骗人。」他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样,「如果没生气的话,为什麽要露出那种表情。明明就是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吗笨——蛋。」

即便被骂了笨蛋,我却一点也没感到不快。

加贺谷居然会注意到我的情绪,这可真是令人吃惊。莫非他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关注我怎麽想都觉得难以置信,无法理解。

「那个,加贺谷……」

「别想狡辩,我都看出来了。」

「我不是要说那个。」

「那你要说什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究竟什麽时候离开」

听到这句话,加贺谷登时沉默下来。

我刻意忽视了他异常的安静,继续问道。

「我……还有多少时间即使你说了愿意接受我的追求,但是我g本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没有相关的经验与知识,除了准备你喜欢的食物,听从你的命令,g本不知道要怎麽办……你的嗜好,喜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啊……更何况,你会在这个地方停留多久呢我们……又还有多少时间」

「你觉得厌倦了吗。」

「不,不是的。」

「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既然擅自决定允许我追求你,就请负起做出这个决定的责任。」

一瞬间,加贺谷露出了像是写著「你到底在说什麽」的愕然神色。

我凝视著他的双眼,压抑著想要逃跑的心情,低声恳求。

「请你教我吧。我g本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取悦你,甚至让你喜欢上我……除了顺从你的意念,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了啊……」

「你未免也太没出息了。这种事情你应该自己思考,为什麽非得要推到我头上,还说什麽负责任的……就算时间不够了,这种想要作弊走捷径的想法未免也太——」

「不可以吗。」

「你……」

「不可以吗」

「……」

在我低声下气的一再询问过後,加贺谷终於沉默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以若无其事的神态,近乎乾脆地给了我答案。

「我知道了,那就直接跳过吧。」

「咦」

「跳过追求的过程,直接到交往的阶段好了。」

「咦咦咦!」

现在的我,除了震惊,还是只能用震惊形容。

虽然希望他指导我,让我不至於像新手一样慌乱无措,但我也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麽一说,简直就像是在允许我追求之前就已经决定答应交往了似的,而现在只是省去中间的步骤而已。在他如此轻易地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从未想过有这种可能存在。

「那个……加贺谷,你是……说真的」

我小心翼翼地确认。

「拿这种事情欺骗你莫非还会得到什麽好处不成。」

「会得到好处的话就愿意欺骗」

「这麽说倒也没错。不过现在不是在骗你。」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

「不是。」

虽然已经对这个答案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加贺谷异常乾脆地说出口时,我还是有种中了一箭的感觉。

他歪著头,像是在斟酌词汇。

「算是……奖励吧。」

「奖励」我一头雾水地重复著。

「你不是对我告白了吗,就是对那个的奖励。」

原来这家伙g本是来者不拒!只要告白就接受吗!

「明明已经知道我不是人类了,也看过我被砍下头颅却还活著的情景,也知道我会吃人的事情了,却还是愿意留在这里,甚至对我告白,对你这种胆小鬼而言,大概是用尽了毕生勇气才能做到的事情,基於这种前提,就算答应与你交往,也没什麽奇怪的吧。」

「说到底……你只是在同情我吗……」

「不,是敬佩你。目前为止,你甚至不曾看过我的真面目,却对我说出了喜欢,难道不想知道这副皮囊底下的我究竟是什麽东西吗也许有十几只触手,或许散发著恶臭,或许黏答答湿漉漉的,也可能还长了鳞片与鳃,你到底是喜欢我的什麽地方,这点真的非常令人好奇。」

加贺谷第一次用几乎可以说是认真的目光望著我。

不知道为什麽,某种令人无措的情绪涌了上来,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说的也是,我究竟是喜欢这个人的什麽地方呢脸吗身材吗可是那些都是原本的加贺谷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是现在的加贺谷的原貌……那麽我是喜欢上他的x格了吗不,那种自我中心到极点又目中无人的家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毫无道理地喜欢吧。

如果我喜欢的是加贺谷的脸的话,早在现在的加贺谷出现之前,就该对他产生好感了,毕竟我们同班了两年……然而,我却没有喜欢上他。无法喜欢上他。那些感情像是迟到了一般,到了两年後,加贺谷因疾病发作而死去,接著又在短时间内复活,而後我才喜欢上现在的他。

也就是说,我喜欢的是有著加贺谷外貌的外星人。这种结论未免也太诡异了。然而仔细思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能解释我的感情。

想到这里,那句刚刚萌芽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对不起。」

「为什麽要在这种时候道歉」

「对不起。我很胆小,没办法肯定地告诉你,无论什麽样子的你我都会喜欢,这不是什麽少女漫画,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凭著感情克服一切障碍,或许我g本无法接受真实的你也说不定……到了现在,能肯定的只有一点,只要你还是现在的模样,我一定会一直喜欢你。我对你的感情,就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对不起。」

怎麽看都是要被甩了吧,我。

明知道不能说出这些话,却还是说了出来,甚至无法聪明地用甜言蜜语将这种事情随便敷衍地带过去,因为这确实是横亘於我们中间的问题,除了坦然面对之外,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过……这种胆小却诚实的地方,并不让人讨厌。」

说完这句话,加贺谷露出了罕见的、不带丝毫嘲讽意味的微笑。

十五、

不知不觉,加贺谷的脸离我愈来愈近。

出於某种大家都可以理解的缘故,我略微犹豫地闭上了眼睛。同一瞬间,面前的人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感到有些无措,最终尴尬地涨红了脸。

「怎、怎麽了」

「什麽啊,难道你在期待我亲你的嘴唇吗」

「如果开始交往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隐约抱有这种期待的我,现在看来简直像个笨蛋。

为什麽会觉得开始交往後加贺谷会变得像常人一样,懂得所有的人情世故,并且对我做出这种事情。说到底从前提来说一切都不合理,是我太天真了。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

加贺谷叹息一般地说道。

「什……」

虽然我自己也承认了,不过被他这样一说还是觉得无法信服。

「亲吻嘴唇对我来说跟进食差不多,如果你要表达爱慕的话,要亲嘴唇之外的地方。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以常理而言,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过,加贺谷这麽说的话,岂不是在表明,并不会抗拒我对他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大胆啊。虽然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我也早该习惯了,然而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陌生的情境,即使努力想要维持镇定,却连耳g都在不自觉的发烫。

这样的我真的没问题吗……

「你害羞了啊。」他露出感到有些有趣似的神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我强作镇定地小声回应。

加贺谷顿时发出微带一丝嘲弄意味的笑声,主动地亲了我的脸颊。

在此之前,明明已经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事情,每日都要唇舌交缠,以供给他维持生存所需的体y,甚至连x器都被仔细舔过了,但是当他轻轻吻在我脸上时,一种微妙的如电流一般的感觉霎时窜了上来,令我感到心跳瞬间加快,整个人都有点僵住了。

「怎麽了」

加贺谷伸手抚m我的脸颊。

像是戏弄一般,用手指戏谑地碰触著脸颊与鼻梁,还用力捏了我的耳朵。

「喂,很痛啊!」

「谁叫你在我面前发呆。」

「这个,也不是……」

「那不是发呆的话是什麽,恰到好处的放松少用别的小说a哄骗我。」

「你平常到底都在阅读什麽书籍啊!」

总而言之,我们难得默契地放下了这个话题,不知道为什麽,加贺谷似乎显得有些不自在;出於某种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模模糊糊之间,隐约觉得好像该这麽做,於是我稍微靠近了他,加贺谷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凝视著我,彷佛无声地默许了一切。

他的这种暗示让我感到有点——不,应该说是相当的兴奋。

这个人可是加贺谷啊。高高在上又自我中心的加贺谷。即使他并非是真心喜欢我才愿意配合这种事情,但是这种态度中表现出的异於往常的忍耐与放任,简直让我说不出话来。

在短暂的思考过後,我小心翼翼地在他的颈项上亲了一下,加贺谷的身高与我相近,随即顺势将脸靠在我的肩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气息却显得有些紧绷。莫非他也很紧张吗这个猜测在我心中萌芽,但始终没有问出口的机会。

「你还真会挑地方啊……」

「为什麽这麽说」

我还在持续亲吻他的颈侧,动作已经不像先前那麽拘谨,那个地方先前曾经受过重大的创伤,伤口直到前几天才终於愈合,固定用的透明胶带也拆掉了,新生的皮肤组织微微泛红,在白净的颈项上分外明显。我用舌头舔了一下,确认他的伤口完整地愈合了,心中不免松了口气。

「跟地球人不同,在我出生的地方,亲吻颈部才是表达爱慕的方式。」

「啊……这麽说来,你们不接吻吗」

「r体型态不方便,而且感觉很奇怪,没有特地交换唾y的必要吧。况且颈部是相当重要的地方,虽然不比心脏重要,但也是要害之一,把这种地方暴露在对方面前,也是一种近乎投降与臣服的象徵。」

「在这种地方居然有点像野兽啊……」

「你说什麽。」

「不,我什麽都没说。」

虽然已经将自己的心情全数告知加贺谷,但在他说出这番话时,我还是忍不住思考著话语中的意义。既然是不方便接吻的r体型态,那究竟是什麽样子左思右想,依旧找不到足以作为参照的代表生物,於是我随便地将这个疑惑抛到了脑後。

胆小的我未必能接受他的真貌。对於这点,我一直都具备著相应的自知之明。对於不知道的事物抱持敬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具备超乎常人的勇气与好奇心而愿意主动打开潘朵拉的盒子的人或许存在,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话说回来。」

「嗯」

「家里没有润滑剂啊……」

「该担心的是那个吗!」

「考虑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啊。还是说,莫非你一点都不想做」

「……」

对不起,是我错了。

「毕竟是男x与男x之间的事情,多少需要这种东西呢。想要毫无准备就打胜仗,就算是拿破仑也不会如此自大。」

「听起来……经验很丰富呢……」我忍不住说道。

加贺谷一脸理所当然,「我比你多活了几百年,对於这种事情当然不会一无所知。再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可是很受欢迎的,这绝不是哄骗你的假话。」

「真的」

「真的。」

「但是你的脾气这麽糟——不,我是说,你这麽高高在上,怎麽会……」

「你是不是搞错什麽了。」

「咦」

「我族都是直接以外表决胜负。」

「咦咦咦!」

「姑且不论其他条件,只要外表出众,就已经赢了百分之七十。世态正是如此残酷,好好将这件事铭刻在心中,一生都不要遗忘。」加贺谷居高临下地说完这段话,接著又略微得意地说道:「当然,像我这种既有外表又有才华,并且身家丰厚的独身男x,跟那些只有外表的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自顾自地说出这麽自恋的话,这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我忍不住有点担忧地这麽想著,当然表面上完美地掩饰住了这些情绪,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麽说来,你——你们一族,其实是很重视外表的」

「没错。」

「那样的话,我……」

「完全不符合标准。死心吧,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与你不相称的赞誉。」

「……」

真是毫不留情。

我感觉自己原本就已经相当薄弱的自信心顿时又被削减了至少一半。

加贺谷望著我,忽然近乎突兀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我还在故乡的时候,经常出席各种拍卖会,同族都认为我的鉴赏眼光相当出众。」

「为什麽突然说起这个」

「话说回来,郡山同学,你知道毕卡索吗」

「当然知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麽了。」

「不,完全不明白啊!」

「即使知道是名作,但毕卡索的画作在一般大众之间依旧是不容易被理解的,在不懂艺术的人看来,他的作品只是一些古怪的色块还有扭曲的线条组合在一起的产物;然而,真正懂得欣赏的人,会从这之中感受到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美。」

「我就是你所谓旁人眼中的扭曲线条吗!」

「只是比喻。顺便告诉你,就算是从人类的角度而言,你的相貌也不符合我一贯的偏好,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忽然感到一阵悲从中来。

……好像有点想哭啊。

不不不,不能这麽想,这种时候——正因为是这种时候,才应该尽量维持正面积极的思考方式。仔细想想,即使是我这样毫不起眼的人,加贺谷也应允了与我交往,不是吗所以说,过程与起因什麽的完全都不重要,结果好则一切好,就是这样没错。

乍看之下,还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啊。

「你在沮丧什麽。」

「咦不,那个……」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虽然你是这副样子,不过我还是能从中勉强找出让人欣赏的地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麽不满吗。」

「那……你欣赏我的什麽地方」

加贺谷立即露出了异常为难的神情,像是面对著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连说谎哄骗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来这件事这麽为难他吗。我忍不住有些失落,正想换个话题,停止继续伤害自己自信心的无益举止时,加贺谷却突然开口了。

「虽然胆小又没出息,但是准备的料理挺好吃的。」

「……」

「平常的态度也还算服从,说是温……温柔也行。」

「……」

「以奴隶来说勉强合格吧。嗯,就这样。」

就只有这样!

我到底应该满足於这种不上不下的评语,还是应该乾脆装作什麽都没听到呢。加贺谷用有点恼怒的目光瞪著我,似乎对我的沉默不甚满意,对了,在他的思考模式中,他都纡尊降贵说出这样的话了,这时正是我等庶民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时候。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我只好硬著头皮开口道谢。

「……谢谢你。」

「嗯。」

好尴尬的气氛。

大概不只是我一个人这麽觉得,连加贺谷都没有继续说话。

「那个……」

「那个……」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在目光相触的同时,又沉默下来。

什麽啊,好尴尬。这种时候究竟该怎麽办就算是书店里贩售的恋爱指导手册也不会写明这种时候该如何应对的吧。世间所有交往中的恋人在遇到这种无话可说的情境时,到底都是怎麽解决困境的,拜托你们之中的谁快来教教我啊!就在我在心中发出如此悲鸣时,加贺谷又突然开口了。

「什麽啊,你又在发呆了。」

「咦」

他的语气似乎隐隐有些不满,而且不像是错觉。

「自从跟我交往以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有话也不直说,总是看著我发呆,你以为这样很有趣吗。」加贺谷突如其来地开始了漫长的埋怨,「如果只要看著就满足了的话,那还有交往的必要吗。至少我是看不出来的。」

「不,不是的!」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就说道:「说到这个,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

「没错——从交往开始,就变得每天早出晚归,只有在需要吃东西还有睡眠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地方,若无其事地回到这里,从来没有顾虑过我的想法,我……」

「你怎麽样。」

「我很担心啊!」

用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後,我闭上了嘴。

虽然一点也不想像个担心丈夫出轨的妻子一样唠叨地追问他的行踪,也努力克制著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占有欲,可是在意终归是在意,并非单纯的想要控制他的行踪,我确实是担忧他的,毕竟前两周他才被砍下了头颅,受了重伤。

因为认定加贺谷对於这种态度一定会感到厌烦,所以我一直竭力隐藏自己的心情,但是到了这种时候,果然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

——你去了什麽地方。

——你想做什麽。

——你……要离开了吗

这些问题早已埋在心中,日复一日,逐渐发酵成酸涩的情绪,至今为止,我一直不敢说出口。然而,仔细想想,就算不说出口,往後大概也没有告诉他的机会了吧。这麽想著,愈发的难受起来了。

「担心担心……我」

加贺谷重复了一次,露出了无法理解的神情。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索x开始自暴自弃。

「啊,是啊,我担心你啊——即使知道你被砍下头颅也不会死,即使知道你g本不是人类,我还是担心你的事情啊。每天早出晚归,那是你的自由,我也没有干涉的权利,但是你就不能开口说一声吗至少让我知道你今天还会回来啊!」

说出来了。

一直以来的忧虑,终於说出来了。

没出息又胆小的我,最担心的……就只是这件事情罢了。

以加贺谷的x格而言,毫无徵兆地不告而别,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又或者,之前曾经提过,他们这些人被什麽星际公约之类的东西规范著,我不由得猜测,或许他离开前会消去我的记忆也说不定,毕竟,按照他的说法,外星人的存在对於地球这种尚未高度发展的文明是必须严格保密的,如果只是消除记忆的话,他似乎是做得到的。

加贺谷一脸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麽傻话,我回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麽连这点都还要跟你报备。」

「你……真的不会悄悄离开吗」

「笨——蛋。虎斑猫还在你家,驾驶飞行船离开还要靠它导航,我怎麽可能把这麽重要的东西扔在你家一走了之。」

「啊……」

他说得对。

所以……这麽说来……我先前的担心都只是无益的浪费感情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涨红了脸,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羞耻与慌乱。即使已经说过了喜欢他这种话,但是将这种患得患失的隐密忧虑直接告诉当事人,而且整件事g本就是我想得太多而弄错了,在这种情况下,羞耻的感觉简直是比以往更甚,甚至令人抬不起头。

「原来你这麽喜欢我啊。」

「不……」

「连这种事情都悄悄地担心著,而且还不敢说出口。」

「那个……」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会无缘无故不告而别的卑劣家伙吗」

「对不起!都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在我低声下气的认错之後,加贺谷的神情总算是稍微好看了一些。

「为什麽你非得要担心这种事情,完全无法理解啊。」

「但、但是……你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打算,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不是答应你的追求,也说过我能够欣赏你的优点了吗。」

「咦」

「所以说,我喜欢你啊。应该是这麽一回事吧。」

「为什麽连你自己都不确定!」

「不,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啊,你明白吗明明是你这样没出息的胆小鬼,我却不想离开你身边,甚至还一度将留下或离开的决定权交到你手上,你以为我对谁都是这副样子吗。少天真了。」

「真的」

「真的。」

说不出话来了。

即使面前没有镜子,但从脸上发烫的热度来看,我肯定是脸红了。

「好高兴……」我忍不住这麽说道。

「嗯。尽管高兴吧,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喜悦与受宠若惊。」他镇定自若地道。

「所以说,你真的喜欢我」

「你究竟要我重复几次。」加贺谷有点不耐烦。

「不,只是觉得难以置信而已……」

「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为什麽我非得要喜欢上你这样的biantai。」

「变、biantai!」

「同x恋,bei+nuè狂,而且还能毫无芥蒂地捧著被砍断的头颅——这不是biantai是什麽。」

这种说词太过分了吧。

说到底,我是因为对象是加贺谷,那时才能克服恐惧捧著他的头颅的,这跟我是不是biantaig本没有任何关系——况且我也不是什麽bei+nuè狂,诚然我是比较弱势的一方,也不太会做出积极主动的行为,但对加贺谷维持著服从的态度并非天x如此,而是想要取悦於他,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喜欢他。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口反击。

「要说biantai程度的话,绝对是你比较高。」

「哦」

「在我眼中,你跟普通人类没什麽差别,喜欢上你也无可非议,在你眼中我才是真正的异种,喜欢上我的你才是biantai吧。」

「对於被那麽biantai的我喜欢上,你有异议吗」

加贺谷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感到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皮疙瘩,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绝对没有!这是我一生的荣幸!」

加贺谷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果然,这就是正确答案吧。或许这家伙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容易理解。这麽想著,我努力压抑著心中的喜悦,朝他伸出了手。加贺谷像是在一瞬间明白了我的心意,於是配合地伸出手,将手掌朝上,让我的手搭在他的手心上。

……不,等等,这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吧。

「为什麽又是这种跟狗握手的姿势啊!」

「你朝我伸手,不就是要握手的意思吗」

「才不是——」

「一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开始恃宠而骄了啊。」

「谁恃宠而骄了!」

收回前言,这家伙g本就是世界上……不,宇宙中最难以理解的存在,就算确实是两情相悦,我也没有能跟他普通地谈恋爱的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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