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不起说得太多,自己说着说着都没底气了。
“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她把小狗放在地上,“其实,你再住三天院挺好的……”
“没挨着骂难受是吧。”他抬腿轻轻踢她一下。
“天哥你今天怎么没骂我?”凝宣认真的问。
“我真让你气得说不出来话。你说,所有人力物力都在等你一个,录歌的人居然敢不在,你知道我要录歌前,都提前多长时间做准备吗?我是新人的时候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了,演唱会所有工作提前三个月都停下来,为了排练!你呢?三天,三天都不行啊,跑得影儿都没了。”
凝宣听着听着,突然低头哭起来。
梁语天措手不及的说她:“我又没说你什么,哭什么!凝宣……以后我不会再说你了,小女孩总得长大的嘛。成天挨骂,怎么能长得好。”
“天哥,我是不是很差劲?我为什么总是做得不好?是不是我认为是对的事,它一开始就是错的?”凝宣抬起头伤心的问他。
梁语天『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来看看,咱家来新人了……”
“你不是让我专心录歌吗?”
“也不谈恋爱,怎么知道什么是爱?就养只狗,学学呗!”
“你让我和它谈恋爱啊?”凝宣哭笑不得的问。
“你多大?”
“二十三啊?”
“狗一样的年纪,不是正合适。”
凝宣瞪着他想笑。
“看什么看?有本事那就去找一个!‘凡微’可没霸梁条款!”
凝宣撅着嘴不说话。
“好好待它,它是你弟弟。”梁语天把狗塞进凝宣怀里离开了。
“弟弟……哪有一上来就那样的,『舔』人家脸!”凝宣举起小狗,逗它玩。
凝宣的专辑录制顺利,时间像她指尖滑过的音符一样,流畅而过。今年这个夏,是个多雨的季节。
她mv男主角大家一致推荐梁语天,他却声称自己超龄,主动回避,凝宣气得好几天不想和他说话。
深夜的这座城和所有人一样陷入安静深沉的睡眠,只有散落在各个角落那灯红酒绿的酒吧和各怀心事不安的人群,好像沉睡的城市那『色』彩缤纷的梦境一般闪亮,『迷』离,虚幻,转瞬即逝,怦然心动。
凝宣来到梁语天经常出没的酒吧,径直走到他专用的包房去找他。服务生帮她推开门,她停住脚,在门口站着发愣。看着梁语天和他那几个“酒肉”朋友,侃天说地的聊,好像在看无声电影。是林翰最先发现了渺小的她像来伸冤的怨女,站在那高大的金碧辉煌的那扇门前。
“amy吗?快来快来!”微醺的林翰,摇摇晃晃的举起酒杯招呼她。
“翰哥……”她快速打了招呼,从他身边穿梭过去,径直走到梁语天身边,抿嘴看着喝大了的正跟弟兄掏心掏肺的梁语天。凝宣戴着墨镜,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哎,amy来了!”林翰用胳膊肘碰了碰梁语天。
梁语天醉醺醺的歪着脑袋看她半天,不以为然的问:“这么晚了……出来干嘛……?”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对冤家又结了什么仇,害怕梁语天发脾气,全场鸦雀无声,观望局势。
凝宣目不斜视,摘掉墨镜,义无反顾的上前一步,扶着他的背,俯身深深吻住他。
这突袭的一吻,把梁语天惊得酒醒了大半。欲要分开她时,凝宣抢先抬起头松开他。
梁语天全身僵硬,陷在沙发里。仰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她,恍然间叹出一口气。叹气声深沉又悲壮,很无奈,夹杂着无法分辨的心痛。这声音凝宣懂,别人不懂!
有人心人帮梁语天摆脱尴尬,带头起哄似的鼓掌叫好。“暂停”键复原,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继续喝酒,唱歌,玩牌。
“凝宣,你干什么?!”梁语天依旧是训斥般的质问。身体还向后挺着。
“我明天拍的mv,要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接吻。我的初吻,既然给一个陌生人,不如给我的……恩人!”凝宣面不改『色』心不跳,比梁语天还义正言辞。起伏澎湃的心,顷刻异常平静。她甚至可以掌控自己,把“恩人”念得昂扬顿挫,百转千回。
说完对环视众人,付之一笑,大气沉稳的说:“打搅了,大家完得高兴!明天还有事,原谅我先走一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梁语天看着她的背影,身子往上抬了抬,又坐了回去。
凝宣一走出包房,戴上墨镜,眼泪刷地落下来。像下着一场凌『乱』无妨的雨。砸得自己千疮百孔。
第二天的mv拍的很顺利。助理第一时间给梁语天送来制作精良的样片。
“这是什么?”梁语天在埋头调整剧本,头也不抬的问。
“amy姐刚刚拍完的mv!”
“这么快?”他抬起头。
“恩,导演说她镜头感很好,很入戏!节省了不少时间。”
“给澈姐!让她审!”梁语天听见那个无意的“很入戏”,莫名其妙地心生厌烦,不想去碰。
他翻了几页剧本,想了想拿起电话,“凝宣,你在哪里?”
“在澈姐家!”凝宣精神欠佳,懒洋洋的回答。
“来公司!”
“梁总!我宣传唱片半个月,走了十八个城市,一天没歇,连拍一夜mv,早上四点才结束,现在还没吃饭。”凝宣大声嚷嚷,以示不满。
“澈姐呢?”他声音软了下来。
“她也没吃饭,公司上班呢……”
梁语天没了动静,二人陷入静默有一会儿,凝宣泄了气的小声告诉他:“澈姐放我假……她说让我休息一天……”
“你的电影你还拍不拍?”他突然问。
“你们不是早就开机了吗?不是说不让我拍了吗?”凝宣闭着眼睛,讲电话像呓语,自己就像踩在云彩上说话,忽悠忽悠的晕。
“一年前我还让你滚呢,你怎么没那么听话?”
凝宣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