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执意要召回那些药呢?”陆一洲沉默半晌道。
“你是海恒的总经理,但我是海恒的董事长。”陆鸿明看着陆一洲缓缓说道。
痛苦煎熬着陆一洲的心,可陆一洲心里的痛苦却没有人知道。只有孙可整日陪在他身边,变着花样地准备着他爱吃的东西和各种营养品,煮着各种汤羹,强制性地给他进补。
陆一洲看着孙可的忙碌,心里生了愧疚。各种嘘寒问暖,各种温柔乖巧,只为讨他一个欢心,难为她能为自己做到这样。他想,如果白盈然能做到孙可所做的一半,不,只要十分之一,哪怕更少,只要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回应,他都会高兴得不能自已。可是,他知道白盈然不会。现在能享受她温存的,也许只有吴涛。
陆一洲不认为白盈然会出卖自己。可那天会议之后,她和吴涛双双携手离去,也许就在晚饭宵夜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痛苦地揣测,她竟然和吴涛亲密到无话不谈了吗?
他其实很害怕把检察院的突然介入和白盈然关联起来。
痛苦同样煎熬着白盈然的心。自吴涛以办案检察官的身份出现在海恒后,孙可见着她总是冷言冷语,讽刺挖苦,众人质疑的目光令她如芒刺在背。她觉得似乎连陆一洲也不再信任她了,有时候他明明听见孙可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语,却连一句维护自己的话也没有。每一次高层会议,也不再需要她参加做会议记录,她的工作越来越少,人际关系越来越淡漠。她觉出自己正越来越被边缘化,好似游走在海恒的孤魂,众人对她都视而不见。但也许人家正拿着眼睛在暗地里防范着她,她已俨然成为海恒的众矢之的,仿佛海恒今日的危机,不是由龚毅带来,却是由她白盈然一手造成的。
“白助理,请你把电脑里关于公司的信息一并清空。”孙可站在白盈然办公桌对面道。
“为什么?”
“防患未然。”
“防什么患?”连日忍耐,白盈然终于被激怒了。
“某些人心知肚明。”孙可冷笑。
“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这样做?”
“我觉得你还是清空的好,省得又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我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说的。”白盈然寸步不让。
“你有没有出卖海恒,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你那个检察官男朋友对海恒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你不要谦虚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
“你说我出卖海恒?”白盈然怒极反笑,“那也要海恒有东西给我出卖才行。”
“哈,你终于承认了吧,果然是你!”
“如果海恒有错,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公民,举报错误也是尽一个公民的职责。”白盈然正色道。
“好啊,越说越靠谱了吧。海恒是陆叔叔和一洲哥的心血,海恒对你不好吗?一洲哥对你不好吗?你这么吃里扒外没心没肺地讲正义感。”
“你们两个又在争什么,这里是办公室。”陆一洲进来,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皱眉道。
“一洲哥,她刚才自己承认是她出卖海恒,还说什么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公民的职责。”孙可抢先在陆一洲面前告状,陆一洲有些吃惊地看向白盈然。
白盈然已不想再做任何辩解,随便吧,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爱怎么认为怎么认为,要误会就误会吧,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陆总,如果海恒不信任我,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请允许我辞职。”白盈然看着陆一洲道,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你跟我来。”陆一洲对着白盈然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盈然默默跟进去,陆一洲砰的一声关了门。
“海恒从来就难入你的眼,你巴不得要快点离开对吗?”陆一洲冷声道。
白盈然不说话,心里却委屈,连陆一洲都这样说,她还说什么呢?
陆一洲一步步走近她,白盈然不觉往后退去,退了几步又站住,她无心无愧,她怕什么。
“你想干什么?”白盈然对着靠近自己的陆一洲道。
“你想干什么?”陆一洲暗哑着嗓子问。
“我想辞职,请陆总批准。”白盈然倔强地说,今天索性就豁出去了。
陆一洲却有些不知所措。辞职?该是她盼望已久的事了吧。他费尽心力才让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年不到,她却时时刻刻都想离他而去。慌乱无绪中,他终于觉得自己对她的爱尽成虚妄,她对于他一直就是铁石心肠,固若金汤。
他站在那里,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他想,他早该放手的,即使以前想不明白,现在也该想明白了。他无可奈何,她有她的自由。
可他看着她,看着那个近在眼前想了十多年的容颜,却低声迸出了这样的话:“你想走,我偏不让。”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泰山压顶(2)
反正今天是豁出去了,不在这儿干也饿不死人,辞职了又怎样?偏偏陆一洲还对她说出那样一句话,白盈然气过了头,反而一言不发,她倒要看看他陆一洲怎么不让她走,他还能把她绑起来禁锢在这里不成?
白盈然冷冷地弯了弯嘴角,绕过陆一洲就往门口走。她的手才搭上门把手,就被几步赶上来的陆一洲伸手摁住。
“你放手!”白盈然用力挣了挣,见陆一洲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低吼道:“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海恒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