犊扪剑俊?br/>
白盈然擦着眼泪愣在那里,哭啥?哭徐渭呗。
“悼……悼念徐先生。”白盈然嗫嚅。
阿姨端给白盈然的一杯热水晃出两滴,“啊,为这个?”
“想起徐先生平生际遇,一时心里难过。”白盈然接了水道。
“哎哟,你这姑娘也太实诚了。这里平时都没几个人来,今天一天就来了你一个游客。现今的人吧,愁自己都愁不过来了,你说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古人,你哭他个什么劲啊?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感情问题想不开呢,要真是感情上的问题,姑娘你可别想不开,没有过不去的槛,没有忘不了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千万别一棵树上吊着……”
许是这里真是游客稀少,管门的阿姨一个人实在寂寞,拉住了白盈然狠聊了起来,直聊到天色暗下,还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白盈然捧着热茶,听热情的阿姨有事没事开导了自己半天,一个下午便在这书屋里闲闲而过。她禁不住神思,文长先生若在天有灵,不知会做何感想。
也对,谁没感情上的问题呢,要说感情上的问题,眼下正是白盈然心烦的事。既然热心的阿姨开导了她那么久,唉,刚才那一哭,就算是怀古吊今,触景伤情,借徐先生之杯酒,浇自己胸中的块垒了吧。
这也真可算是她在青藤书屋里的一桩奇遇。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小城故事(1)
走出青藤书屋的那条小巷,拐过小马路口,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之上,身后的一切仿佛隔世而去。白盈然慢慢走回酒店,她想自己真是大言不惭,凭她的那点阅历修为,妄写一代宗师。但是,剧本既然写了,总要结尾的吧,有始有终,是谓坚持。白盈然坚持起来的时候,可算执着。
回到酒店,仿佛抖落一身寒霜,顿觉温暖如春。白盈然窝回自己的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一下午的寒风冷冽都被大花洒里的热水冲走。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看了会儿电视,白盈然终于饥肠辘辘起来。已经八点了,她懒得再出门,索性翻出一盒方便面。反正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大吃大喝了好几天,今晚上就随便对付一顿吧。
才打开调料包,门铃忽然响,白盈然问是谁,隔着门的应答声有些听不清楚,像是说送什么新年礼物。白盈然披上外套去开门,心想这五星级的酒店就是贴心,还送新年礼物,只是元旦已经过了两天,这新年礼物也未免送得太迟了。她边想边打开门,然后整个人就愣在那里。
“你,你……你怎么会来?”白盈然看见门口站着的人瞠目结舌。
“送新年礼物啊。”吴涛背着个大旅行包笑吟吟地站在房门口。
“你搞什么花样,送什么新年礼物?”白盈然依然错愕。
“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快累死了。”吴涛咧嘴道。
白盈然这才想起,忙闪身让吴涛进门,反手将房门关上。
吴涛卸下背上的旅行包甩在沙发上,自己则在另一个沙发里坐了下来。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去度假了?”白盈然追问。
“是啊,度完了,顺便来接你一起回去啊。”吴涛漫不经心地说。
“顺便?哈,你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顺便来接我?”白盈然想起吴涛和她说的他那个自驾度假的地点,一南一北,差得太远了,这倒是怎么个顺便法?
“哎哎,你这个人,本来说好一起去度假,临了又放我鸽子,我要是不接你一块回去,人家怎么相信你和我一起去度假了?”吴涛看着她道。
白盈然立时脸红,这人家大概指的是陆一洲。那天她打电话给吴涛,是故意让陆一洲听到的。可是,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去度假,陆一洲也不会派人守在那里看吧。白盈然不觉又在心里发笑,这借口找的。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明天我就回去了呢,来晚一天,你就白赶这么多公里数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这个简单,我请求当地检方协查。”
“……什么?你,你把我当嫌犯还是通缉犯?”白盈然回过神跺脚道。
“那绝对没有,只是动用了点关系,这地方又不大,酒店里找个人也不难。”吴涛看着白盈然笑,其实,他真是想她了。一冲动,愣是千里飞车赶来,路上确实拜托当地检察院的同行查了白盈然住在哪个酒店。一路上他车子开得飞快,生怕白盈然随时会结账离开。房门打开的刹那,看见白盈然错愕惊诧的表情,他忍不住就心花怒放。
白盈然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吴涛问:“礼物呢?”
“我啊,我就是新年礼物啊,电视里不是常这样演,我把我自己送来了,这你还要问?”吴涛讪讪地笑。
白盈然自然知道他就是那新年礼物,却还是故意道:“知道老套还演,不行,你欠我一个新年礼物。”
“行行,吴检买给你,只要不是星星月亮之类的,吴检一定送给你。”吴涛笑着说,白盈然发现吴涛的笑其实很迷人。
白盈然总结吴涛是这样一个人:沉稳中不失幽默,大度中不失细腻,敏锐中不失含蓄。尤其是他常常轻而易举就能把她逗笑,常常会让她忘记他检察官的职业身份,只当他是一个最能轻松相处的旧友。
“你晚饭就吃这个?”吴涛终于看见桌上的那盒方便面皱着眉看白盈然。
“懒得下去吃了,这个时候酒店的餐厅也结束了吧,你吃了晚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