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4点,经过一轮的检查,除了左手骨折外加一些大大小小的软组织挫伤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大碍,不过为了观察是否有脑震荡的迹象还需要留院观察。
等安爸爸安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安非已经吊着手臂,额头手臂等受伤的部位均已包扎妥当。
这么一来早计划好的晚上聚会只好耽搁下来,结果徐柘和吕心悠得到他受伤进医院的消息后,带了大把的百合来医院看望他。
安非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了,受伤之后又急匆匆的包扎检查,好不容易安抚了父母回家,这会儿静下来浑身是说不出的粘/腻/难/受,好在徐柘在这里,要简单的冲个凉还不至于太为难。所以当安非说他需要简单的清洗一下的时候,整个身子基本是被徐柘提着走进洗手间的。
吕心悠看着安非那款黑色的手机正安静的躺在安非刚才躺过的地方,内心只是短短的交战了一下下,她知道安非和徐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
顾丛珈抱着双腿窝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
她拍拍自己的脸,走进房间拿出手机接通电源,看着手机屏幕上右上角正显示着充电的信息,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想念。她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外婆的遗像还摆在客厅里,此刻她却疯狂的想见安非。她自己一个人快要失去力量。
她一边咬着硬邦邦的饼干,一边看着开机之后不断跳出来的短信,都是来自同一个名字。
安非问她下雨了,在干嘛,有没有想他。
安非说他早上7点就起了,吃早餐的时候想着她结果吃多了,中午饭都没吃多少。
安非说他要路考了,非常有把握,到时候他自己开车过来带她出去。
安非问她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开机,到哪里玩去了。
最后一条短信来自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安非说他已经顺利通过了路考,他很想她。晚上他要请徐柘他们吃饭,要她看到了这条短信务必回复。
下午三点左右她在干吗?有一对母子来找她,求她对她老公网开一面,她都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送走那对母子,她把自己窝在沙发上,硬是发了几个小时的呆。
想到这里她拿起电话,手指熟练的按着几个数字,一句歌词还没唱完,顾丛珈能感到对方掐断了通话请求。她楞楞的站在那里,安非从没按掉过她的电话,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正想重新按下去,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提示有短信进来,她把短信打开来,“有点事情。”只有短短的四个字,顾丛珈想安非不是说要去吃饭么。
手指飞快的来回穿梭,她很快给安非回了一条短信:我很想你,你能出来么?
这回短信很快回复:好的,你去石古路的街心花园好么,在那架紫滕花架下等我,可能有点晚。
顾丛珈回复了一个“好”字,盯着手机看了会儿,她要好好的为自己做顿饭,然后洗个澡再出门。
石古路的小花园么,早期的时候晚上是不开放的,近几年来改成了街心花园,完全开放式,供附近小区的居民晨练,小息,花园里头有一塘荷花,满栽着杨柳,又因一架紫滕而很有些名气,夏日的夜晚更有不少前来纳凉谈天的闲杂人等。
四月份的时候顾丛珈与安非到是去过一次,因为离她住的小区比较近,那个时候安非还和陈浚浚住在一起,周末两人跑到那个小花园里看紫藤花,一架紫藤齐齐争艳,隔着整个荷花塘,浅浅淡淡的花香弥漫四处,那串串小碟心花整片整片的缱绻,诉尽了繁华。
如今走在这荷塘岸,耳边充斥着虫鸣蛙叫,三三两两的荷花孤芳自赏的开在荷正拿着安非的手机翻看里面的照片,一架紫滕花下,安非和顾丛珈挨在一起的两颗头颅,两张贴在一起的年轻的脸庞,笑意正浓,人比花娇。所以当顾丛珈的电话进来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一刻的犹豫,她就按了挂断键。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出乎她的意料,鬼使神差的她回复了顾丛珈的短信,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约她去石古路的那个花园,只能说那一片紫色太触目惊心了。
要怎么办呢,吕心悠回头看着vip病房里面那张紧靠着床头的大桌子,上面正摆着一只盛满凉白开的陶瓷杯子,那是安非的母亲从外面的超市临时买过来的,浴室里面正传来花洒出水的声音。
她那只拿着安非手机的手慢慢的伸到杯子上空,手指只是轻轻的一松,那黑色的机身顿时整个没落在杯子当中,nokia性能再好也不能阻止它的屏幕马上由亮转黑。
吕心悠任凭那机身沉浸在水中,若无其事的把安非的铺面整理好,然后慢条斯理的找出一条医院里面备用的毛巾来,将杯子四周溅出来的水迹擦拭了一遍,才捞出那早已没有声息的手机任由它湿漉漉的摆在桌面上。
当安非穿着蓝白条子的病号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吕心悠一副难过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安非,我不是故意的,给你整理床铺的时候看到你的手机,也没回头,就顺手一放,没想到就落杯子里面了。”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安非看着湿耷耷的手机,心里有点发堵,再看看吕心悠,想开口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巴始终没有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