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露出满意的眼神……嗯,究竟是哪位姑娘能获得大哥的青睐?
他成天跟在大哥身边,从来不曾见过哪个姑娘与大哥走得近;即使走镖路上遇见对大哥心仪的女子,大哥也视若无睹。
真要说,大哥身边就只有孙管事和念镶两个女人,不过念镶还是个孩子,应该不可能;孙管事才满十六,还算是小姑娘,大哥应该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吧?
孙纵横结好帐,「小昭!你怎么会在这里?」吓他一跳,不知小昭是否看见他买了什么?
「大哥,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我是来找你的。」
「我这么大的人,岂会走丢……你刚才有看见我买什么吗?」
屠小昭自知没念过什么书,有时也很粗枝大叶,但面对他最崇拜的大哥,他可机伶了,一听出大哥似乎不希望他发现什么,他连忙说:「没有,我一来就看到大哥站在这里,皇天不负屠小昭,找来全不费工夫。」
孟哥有交代,即使没念书也要懂得现学现卖,才不会太丢人。「大哥,你在这做什么?」
「没、没……随处看看。」幸好小昭没看见,不然以他的大嗓门,不用一盏茶的时间,这小镇上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屠小昭佯装明白的直点头。
「去找小孟、小墨,用过午饭就要启程了。」
「大哥,不多休息一天吗?」
「家里只有她们,我不放心。」
「说得也是,那我去找孟哥他们。」
好不容易赶走小昭,孙纵横忍不住又把发簪拿出来把玩,他一直摸不透离安喜欢什么款式,每次送都没见她戴过,问了也得不到明确答案,他只好一种一种的试,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她喜欢的样式。
一晃眼六年过去,离安对他愈来愈重要——她懂他,就像是他的左右手,在他忙不过来时永远给予恰到好处的协助;她又像是他的心,总在他困惑、犹豫之时为他点亮一盏明灯,让他不至于走错方向。
她明明是个姑娘,却是如此成熟、稳重,想起当初在山上找到奄奄一息的她,他就猜想她或许有着沉痛的过往,所以他从不曾多问,只求她快乐就好。
生为独子的他将她当作妹妹般的疼爱,由最开始的陌生、不信任,到如今的亲密,不知不觉他也变得贪心,想要得到更多,想要走入她的心底,想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每到严冬,她的神情总会添上几许落寞及……愤怒?
她的愤怒必定来自于她的背景,只是她不肯说,谁也逼不得。
离安对他而言一直是妹妹,即使最初她因怕黑而无法入睡,非要有人陪伴,于是他义无反顾的陪她睡了三年,却从未想过与她有着其他感情,直到有一回瞧见一名少年对她示好,而平日冷淡的她居然笑开怀,当时他的胸口有股酸涩感冒出,从那时起,他才领悟自己早对她超越了兄妹之情,也是从那时起,他不再与她同床而眠。
对她的感情有亲情,也有喜欢,但因她的年纪小,他怕会造成她的困扰,所以没让任何人察觉这个秘密。
他懂得对亲人好,却不知怎么对喜欢的人好,只好继续以对待妹子的方式来对待她;如今她满十六,已过及笄,是能论及婚嫁的年龄,也许再过几年,他便能请娘作主让他们婚配。
他心想,离安应该也是喜欢他的才是,应该……
连赶三天的路,一行人总算回到镖局。
孙纵横都还没休息就赶忙回家,迫不及待想让离安看看他买的发簪,然而等他回家才知道娘生病了,而离安不知去向。
「午时过后就不见离安了是吗?」
念镶一脸着急的说:「是啊!用过午饭后,夫人在房里休息,我也去街上买些东西,回来后就不见离安姊姊!少爷,怎么办?天气这么冷,离安姊姊会上哪里去?我好担心!」
「念镶,不要紧张,你想想看我这趟出门后,离安都在做些什么,去些什么地方?」他何尝不急,但急也没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离安的行踪。
经孙纵横提醒,念镶终于想到一件事。「少爷出门后,离安姊姊最常去药铺替夫人抓药,有一次我还看见离安姊姊带回一株药草,说很珍贵,要卖给药铺老板。」
有了目标,孙纵横便要念镶照顾娘亲,之后便前往药铺询问,并得知了离安有可能在山上找寻冬芝。
已是黄昏了,离安不知在山上困了多久,即使他真在山上找到她,也需要一个能即刻提供温暖的物品,思绪一捕捉到某样物品的形状,他立即前往梁府借取「天青玉」。
一定要快!他不能再有半分迟疑,因此即使好友不在府内,他还是强硬借取了「天青玉」,然后直奔山上。
此时此刻,离安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的脚步一步都不敢停,朝着药铺老板指示的方向前进。
无奈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离安到底在哪里?「离安!离安!」他一面喊,一面找寻,脑中忽然涌现第一次遇见她也是在白雪纷飞的冬日,那次他顺利走完镖,正要返家,就在雪地上发现了她。
那时的她几乎快要没声息了,却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志,仿佛全天下再没任何事比活下来更重要了。
他希望这次离安也能坚强的与气候搏斗,他一定会找到她的!孙纵横心中感到忐忑不已,不是怕寻不到她,而是怕她撑不住!
药铺老板虽说这附近有冬芝,离安会往哪里走?若是离安的话,他记得她习惯往左走——每回上街她总是偏左,于是孙纵横的步伐也偏左边,一步步往前,终于找到了她。
「离安、离安——」他急吼着,似乎想把堆积在胸口的那股压抑全都吼出来。
将她自雪中抱起,仿佛珍宝似的,就怕一松手便会失去她——他的离安……终于找到了。
「离安!离安!」
隐隐听到声音,可她已无意识去辨别,直到一股蛮力攫住她,将她当作布娃娃般的摇晃,紧接着脸颊也传来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