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青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感觉到深深的困倦。任听雨轻轻抚摸他的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安稳的睡着了。
任听雨在屋内拿了一件披风,走出屋子,入眼的是满目青山。他与寒青的住处就在开阔的山谷里。
宋尘的位置离这里幷不十分近,但身在高处,又是上风头,声音传的远。
任听雨自岩石上开凿的台阶一步步迈上去,山路盘旋,景色清幽。
宋尘坐在崖边的青石旁,凝望远方。
任听雨道:“宋尘,这边风很大。”将披风覆在宋尘肩上。
宋尘茫然回头,看见是他,低声道:“谢谢楼主。”
任听雨叹了口气,过一会道:“寒青已经醒过来了。”
宋尘微微笑了一下,重新望向远方:“我知道。”
任听雨在他身边坐下:“你可以去看他,就在那座竹墙的院子里。”
宋尘微微摇头:“不,我不过去了。”
宋尘将手里的叶子抛下山崖,看着它在山间升起的云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听雨忽然伸手拉住他,将他带离了悬崖边。
宋尘苦笑道:“我只是看崖边风景好,绝不会寻死觅活。”
任听雨道:“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到这边来。坐在山崖上看云一朵朵飘上来。”
宋尘静静的听他说了,幷没有答话。
任听雨陪他坐到中午,与宋尘一起下来,又一起吃了饭。
宋尘道:“寒青什么时候可以站起来?要多久能恢复的和从前一样?”
任听雨道:“现在就可以了,本打算让他出来走走。只是他才醒过来,力气疲乏。正午的阳光又烈,就改在了傍晚。若想恢复的与从前一样,至少需要半年。但三个月内就可与常人无异。”
宋尘点了点头,半晌道:“那么我三个月后就离开。”
任听雨道:“我会派人护送你去九霄在中原的分舵。”
宋尘摇头:“我想去关外,看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他心中伤痛至极,竟然能忍住一点也不表露出来。等任听雨走了,他坐在椅子里,把自己缩成一个团。
宋尘的住处离寒青幷不远,他极力遏制自己的渴望,最终还是在傍晚来临时走出房间。透过竹墙,远远看见寒青与任听雨在空旷处休息谈天。
不知道说起什么开心事情,两个人都笑了一阵。任听雨温柔的吻下去,得到寒青的响应。
宋尘缓缓的坐在地上,胸口一阵阵窒闷,说不出的痛苦。他勉强站起来回到屋子里去,狼狈的脱了鞋与外衣躺在床上。
强迫自己赶快入睡,什么也不要想。不去想寒青的温暖怀抱,不去想寒青的得意笑容,寒青的霸道温柔,寒青的耍赖撒娇。寒青的一切都属于别人了。
任听雨与寒青出来散步,寒青脚步虽然不稳,心情却好。他最喜欢在山林间自由自在的生活,看见周围全是翠色,仿佛鸟回森林。
任听雨见他开心,笑着陪他聊了一会。他尝试着收服寒青,揽住寒青温柔的亲吻他。很快就发现这骄傲的少年不肯折服。不断试图在亲密的时做主导的那一方。
寒青远远看见几颗碧绿色的花,奇道:“那是什么?”
任听雨道:“是我没事时种的,你喜欢就去摘一朵吧。”
寒青站起来,还没有迈步,捂着心脏的位置晃了几晃,脸色也变得惨白。
任听雨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抱住他,搭住他的手腕。
寒青疼的牙齿都在打战,任听雨急道:“寒青,寒青,你怎么了?”
他的本领不知胜过天下的名医多少倍。却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第十一章(三)
任听雨将寒青带回去,喂他吃了养神安眠的药物。寒青很快睡了过去,只是在梦里也皱紧眉头。
任听雨把他抱在怀里,亲吻寒青的额头。过了良久,寒青终于平静了下来。任听雨以极细中空的银针取了他一些血。
他实在察看不出寒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亲自写了一个方子吩咐了得力之人去熬药。
寒青静静的躺在床上,任听雨坐在他身边,握住寒青冰凉的手。寒青睡着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孩子撒娇的神情。任听雨最爱看他这种神气,骄傲不羁的等着别人送上拥抱和亲吻。
任听雨坐在他身边,拉被子盖住寒青和自己的退,俯身下去轻吻寒青的眉目,自床头的柜子取了一册卷宗翻看。
第二日寒青将近中午才再醒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任听雨穿着一身白衣斜依在室内的软榻上读书。
寒青伸手支住还有些昏沉的头。任听雨拿手巾给他擦了脸,穿好衣服。寒青紧紧的皱眉,委屈道:“我不舒服,一点力气也没有。”
任听雨握紧他的手安慰:“去病如抽丝,最迟一个月,你就不会再这样难过了。”
寒青深深的呼吸,然后站起来。任听雨柔声道:“你要做什么?”
寒青道:“我不喜欢闷在屋子里。”
早起才下了一场秋雨,任听雨怕他出去受凉,可也不忍心拒绝他。叫了童子进来吩咐他去取一件厚袍子来。
这是一件黑色的袍子,十分厚暖,却又没有多少重量。任听雨给他把袍子系好,笑道:“出去就出去,今天要多吃点东西才好。”
寒青握住他的手道:“你不要担心,吹一会风,人开心病才好得快。”
任听雨陪他出去,也不再往外走。就坐在院子里,寒青看着远近的青山,笑道:“这里景色真好,青山环抱,冬天会比其它地方暖和。”
煮好好的粥端上来,清粥也有一股香气。几样小菜都是素的,却做得精致可口。任听雨陪他喝粥。寒青道:“很好吃,昨天只喝粥,没有菜,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