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相互攻击着步上楼梯,事后我觉得这些对话非常幼稚,像可笑的绊嘴,不过我不打算承认罢了
。等关上房门,他幽深的眼神对着我,我正要伸手去开灯,却被他一把按住手,后背也被他强行抵到门板
上,带伤的胸口撞到他,疼痛散布全身:“邵振安,你知不知道自己既傲慢又胆小?见事你就躲,完了逼
我一次次下对策,我看没人比你更高杆。你倒说说,你预备怎么为这些行为负责?”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眩晕:“你总说是我招惹你,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你可没少惹我?几乎每次
都让我抓狂,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声音很低沉,并没有胁迫的成分,但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慌,一瞬
间无所遁形令我有些难堪。
他的姿态几乎使人窒息,我艰难地回避他的目光:“我知道又怎么样?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你告诉
我啊。”
“我现在就是专程来告诉你的,让你乖乖面对现实。如果你说是我自作多情,我马上调头,再不会来打扰
你。”我的脖子被他的掌心摩挲,一片灼热,“邵振安,我也想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得清楚么
?”
“别戏弄我,你知道我会很轻易地相信你,任何话都是。”
“这算是试探还是征求意见?”
“你到底想我怎样?!程晋!”我猛地暴发了。
他的反应也激烈起来,猛地一拳砸在我耳后的门上:“我该死地跨过了境!到美国、到这里,然后你他妈
还问我到底想怎样?”
“我脑子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不必把我想得这么低劣!”我们都用吼的了,“那些人不会罢
手,沈祥富也不会放过你!”
“他会放手。”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有交换条件。”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令我怔住。
“我答应在一年内替他摆平这里唐人街的暗道交易,铲除异端。”
“不可能的,你当自己是超人?”我倒吸一口气,急愤交加,“妈的,这里是纽约!纽约!”
“如果我做不到,就没办法……保证将来的日子,你懂吗?”
我受不了他这时盯着我的眼神:“我只知道如果你失败,我会恨你。”
“呵,这么说,表示你现在爱我?”
“……”喉咙被他这句不经意的问话给彻底堵住了,我瞪着他,半张着嘴说不出答案。
“说啊……”他低语,嘴落下来。双唇相触,焰火般的温度,炙烈与狂热地席卷全身,压抑的情绪整体迸
裂,我们疯狂地侵略彼此舌尖的温度,兴奋地喘息,再也无法再伪装下去……
艰难地结束这个几乎耗费双方全身气力的深吻,靠回门板上,动作间牵扯到伤处,一阵热辣辣的刺激,待
他柔韧温湿的舌头舔去我嘴角的血渍,我仍在吃力地喘息着,手粗鲁地徘徊在他的颈肩:“你知不知道我
要放弃多少女人才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噢?”他眼神邪逆神情餍足气息不匀,有股特别的性感,“我看你是精力太旺盛,需要我帮忙了。”
我嗤笑:“不,我看现在倒是你更需要帮手。”
听出我另有所指,他立即变了脸色,严肃地注视我,一脸不容商榷地说:“你不准插手唐人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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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做什么的?”
他怪异的神色让我明白,他知道,并且完全清楚我目前“安稳的工作状态”。
“你还真改邪归正了呢。”他突然低笑着把头埋到我耳边,“有没有再碰见比我更难缠的学生?”
“这种概率几乎是零。”
“今晚能留宿吗?”
“你可没有预定客房。”
“我一向只住主卧。”说着,猛地拉我进房间,黑暗中,他的方向感和判断力都非常强。
“你倒像是干职业特工的。”听他哼笑一声,我接下去说,“收复唐人街不比干特工轻松,这你不会不知
道。”趁他分神之际,我一个用力,将他扑倒在床上。
他闷哼一声,仰起身子望着我,深深吐气:“你认为我不行?”
“我猜不准是什么令你这么有把握?我只希望你不要受控于人。”我摇头表示担忧,“也许是还不能完全
了解你,有些沮丧吧,所以难免不相信现实。”
“我可能明确告诉你,这件事,我没有把握,只是下定决心而已。但是有的时候,人不得不选择最坏的或
者最危险的那条路走。”
“可如果你要走的那条路会连累我也脱离常规,你是不是还要坚持?”
“邵振安,这说明你开始诚实了。”
我看见他笑有点气恼,我现在的态度可是严肃的:“你哪里看出我诚实?”
“在床上。”他蓦地抱住我的脖子压下去与他吻个天昏地暗。
我感觉他眼中闪烁的狡黠和肌体散发出来的力度,他以征服为乐,但现在,我可以操控他一部分的意志,
这让我兴奋莫名。双方体内本来未被别人挖掘的东西,却因对方的力量而被无限开采激发。
当气息融合,无以名状的骚动在身体里飞窜,我们低喘着,专注地凝视双方眼里的另一面,我忍不住压住
他的胳膊居高临下笑道:“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被指荒唐?”
“如果要追究责任,已经晚了。”
“程晋,你根本不坦率,你他妈什么都不肯对我透露,你至少要让我感觉一下你的诚意。”
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你还想知道我的什么?算是──临睡前的奖励。”
“你有权保持沉默。”
他一听就松懈下来:“我已经不做警察了,可不会再理这套。”
“我的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不做警官了?你从来不肯对我说清楚,我邵振安就这么不可信赖?”
他冲我轻笑了一下,我头一次看他这么失落无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