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从来也不信。”
“你这样说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的,我都信他,你也得信。”女孩儿的口吻很
像是在命令。
“上帝?上什么帝?中国五千年的悠久历史里不知孕育了多少宗教,你信哪
儿个不行,非要信个老外的神,还拿他来压我。”侯龙涛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
悦,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这么一搅和,就更没好气儿了。
“你混蛋!”张玉倩大叫了一声,“咔”的把电话挂断了。“嗨。”男人无
奈的摇了摇头,从这几个月的电话往来中,他已经发觉了这个女孩儿其实非常的
任性,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缘故。
本来侯龙涛并不很喜欢任性的女人,但张玉倩是个例外,不光是由于她出众
的美貌,更因为她每次通电话时所流露出对自己的款款真情,更何况自己的心中
对她还有一丝愧疚。
侯龙涛拨通了电话,那边是留言机,“倩妹妹,我知道你在,接电话啊。
喂,对不起了小宝宝,我都道歉了,还不接啊?你要是不接,我就一直打。”
“你好烦啊,”玉倩终于拿起了听筒,“你个死人头,我好心好意的问你
好,你却狗咬吕洞宾。”说着就带了哭腔儿。
“好了好了,宝贝儿,是我不好,别生我气啊,好宝贝儿。”侯龙涛赶紧安
慰她。
“谁是你宝贝儿?你别自作多情了,讨厌。”
“唉,大小姐,我这儿已经快愁死了,您就别再给我添堵了。”
“是我给你添堵吗?是你自找的。”
“对对对,是我自找,我王八蛋,行了吗?”
“哼,一点儿也没有诚意,算了,你愁什么呀?”
“说来话长了,我手里有一个新专利…”侯龙涛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事情说
明白,“就是这样了,还有不到十天就任命了,我现在是黔驴技穷了。”
“呵呵,你就是头大笨驴。”
“你干嘛啊?我真的烦着呢。”
“你是不是笨驴啊?”
“是是,我是,行了吧?”
“嘻嘻,”玉倩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动听,“你直接找市委的人,让他们把你
的事儿批了不就行了,干嘛还要通过交管局,多费劲啊。”
“呵,”侯龙涛苦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老公是什么人啊,市委那么高的门
槛儿,我可攀不上。再说,能让马队长当上副局的话,以后有很多事儿都好办,
也算是帮了我六弟一个忙。”
“喂,我再警告你一次啊,别老叫得不清不楚的。”玉倩又变得娇滴滴的
了,“真的只要那个马队长上任就行吗?”
“是啊,我连那个都做不到。”
“前两年我听说在怀柔新开了一个‘湖景水上乐园’,”女孩儿突然转移了
话题,“据说挺有意思的,等夏天我回去,你陪我去玩儿吧。”
男人一皱眉,脑子开始飞快的转动,“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突然说起什
么游乐园了?不对,难不成我这个小宝贝儿有路子?她家里人到底是干什么
的?”侯龙涛试探性的问道:“倩妹妹,你觉得马队长的任命有可能吗?据说已
经内定了升刘江。”
“唉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么点儿小事儿来回来去的说。你陪我去嘛,
行不行啊?”电话另一头儿的玉倩撅起了小嘴巴。
“好,我陪你去,上刀山下油锅,我都陪你,更别提一个水上乐园了。”
“切,哪有那么严重。涛哥哥,你别发愁了,开开心心的等我回去吧。”女
孩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思念。
挂了这个电话,侯龙涛立刻就给刘南打了一个,“三哥,那个广告加紧做,
让二德子给我定时段,我要在春节前看到它上电视。”紧接着再打一个给马脸,
“老六,叫咱爸准备好升官儿吧,等任命下来,我请他吃饭。”
虽然张玉倩并没有明确的告诉他有办法,但侯龙涛的直觉告诉他,幸运之神
又再次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尽管如此,他内心总有一丝丝的不安,可却不知道是
从何而来的…
算了算北京的时间,家里人应该还没睡,玉倩拿起了电话,她平时给侯龙涛
打,从来不分点儿,有时甚至是在北京的凌晨就愣把男人从睡梦中惊醒,对心目
中的男朋友耍点儿小性子当然无所谓了,可家里有惹不起的人,她可就不敢太放
肆了。
“喂,吴姐,我是玉倩,我爸妈在吗?”
“啊,是二小姐呀,他们都出去了,只有爷爷和奶奶在。”
“好,你叫我爷爷接电话吧。”
等了一会儿,一个很有底气的声音响起,“喂,二丫头,怎么想起给家里打
电话了?”
“爷爷,圣诞快乐。”
“圣诞?今天是圣诞节吗?”
“你们那边是圣诞夜嘛,怎么搞的,全都不当回事儿。”玉倩气鼓鼓的说。
“呵呵呵,老外的神有什么好信的。”
“爷爷,您和奶奶的身体还好吧?”
“好,你爷爷我这么年轻。”
“嘻嘻,说大话。”
“什么大话,我都没到六十五,正值当打之年。”老头儿最疼爱这个小孙
女,也喜欢和她说笑。
“爷爷,我明年五月底才能回北京,赶不上您的六十五岁大寿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这次回来不就不用再走了嘛,等着给我过七十整寿
吧。”
“一定,我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