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蕊意乱情述,满心彷徨。
“我记得这句话不久前才听蝶茵说过,你该怎么办?谁知道?别人告诉你的,只是现买现卖,你自己亲身体验到的,才是真正的答案。”
夏竹甩了甩头发,走进浴室里去。
她说的是真心话,最深层的真意,恐怕谁也不能了解。因为她深深明白,如果殷灿追求的是她,她也只能无语问苍天:我怎么办?
因为,殷灿是何其迷人的?个男子!冷酷如夏竹部难免在心中掀起涟漪。
在戈承坚离去前,蝶茵坚持要他交代末来周的行踪。
“这算什么?当我通缉犯哪?”
戈承坚嬉皮笑脸,不当一回事地顺手朝蝶茵的胸部捏了一把。
蝶茵用力把他打开,冷冷反问说:“那我算什么?这里是妓院是不是?你想发泄就来,发泄完了就走?”
“咦?老婆,你的嘴巴怎么变得这么粗俗?要翻脸怎么这么快?刚刚不是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戈承坚说着,想想这种安抚方式并不够份量,于是走到她身后去将她抱住,把脸钻到她耳下去亲吻。蝶茵想甩脱他,他像水蛭一样吸着,夹缠着,她动弹不得,渐渐被他吸吮得浑身又燥热起来。
他要挑动她是这么容易,她根本像叼在老鹰嘴里的兔子,跑都跑不掉!
任他纠缠许久,就像吸血鬼把她的气血全都吸尽了,她才有气无力地挣扎出一声:“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说什么嘛?”
他的嘴唇像吸盘一样牢牢吮在她的乳沟问,含糊不清地继续打述糊仗。
“说我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可以找到你。”
“唉!”
他百般无奈叹一口气,从她胸前抬起头来,替她拉正了上衣,不情不愿地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反而让你自寻烦恼!我又不打卡上班,怎么知道我今天下午在哪里?明天上午在什么地方?随便一个通告,我就得把自己摆到任何一个坑里去!你叫我怎么告诉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我不管!你有几个鬼地方可以混,全部告诉我!找不找得到是我的事,算我的造化!不然,你去弄一个call机或行动电话,我要随时知道你在哪里?”
“你干脆拿条狗炼把我拴起来好了!这么不信任我,那你呢?我怎么办?”
“没错,我早说过狗炼最适合你!你到底就不说?”
她铁了心要问出一个端倪,不肯放过他。
一好!这么死心眼就随你去!“
他不得不投降,告诉她几个难兄难弟的电话号码、他表演的餐厅和pub、他去找灵感和修心养性的地方、几个练歌排演的地点……“今天晚上你在哪里?”
“渔夫码头吧,我是说”也许“。”
“什么时候回来?”
“两三天吧,还有什么要问的?老婆?”
他唉声叹气求饶,以重获自的姿态离开了她的房间,她在窗边看着他穿过树荫、大步快走的身影,愈觉他的神秘和诡异。
他给她很多很多激情、很多很多狂肆的欢乐,只是从来不给她安全感,就如同现在给她的,许多不确定的答案。
深夜在百货公司收了工,她跑到市区的那间叫渔夫码头的pub去,试着发现他的踪迹。
正在表演的band根本没有他。
她不喜欢喝酒,为了探问他的种种,她不得不坐上吧台又点了一杯酒,以便和调酒师搭讪。
“戈承坚不是在这里做秀吗?”
“有时候他会来。他们的band是一个游击队,人换来换去,不过水准都不错。”
中年酒保告诉她。十一点的pub生意正好,酒保都很忙,但仍旧耐心和客人有一句没一句搭谈,这也是他们的附带服务之一。
“他们表演到几点?”
蝶茵看着那个重金属格调的乐团又问。
“到十二点。”
“十二点以前戈承坚会不会来?”
“有可能。有时他们唱完了,在这里休息打屁到天亮才走了,反正客人走光了,这里就成了他们的贼窝。他们和老板很熟。”
既然得到这么“个希望和线索,蝶茵带了酒杯换到角落去坐,坐在一个可以看到整个band表演的位子上去。
她百般无聊,喝了三杯令她天旋地转的调味酒。pub里很吵,香烟的气味浓烈呛人,每一个人都自得其乐地寻欢,只有她在落寞地等待、焦虑地寻觅。
一个和戈承坚一样披着长发的男孩正在唱:我只想要一个真实的明天有个蔚蓝天空收容一切的希望结束流浪,结束迷失的脸庞请给我一点点温暖过完今天……男孩紧闭双眼呐喊地唱,蝶茵在晕醉中竟不辨自己是由于悲怆还是受到污浊烟气的刺激,她潸潸流下了眼泪。
小戈在哪里?
她的希望在哪里?有哪一片天空可以寄托?可以安顿?
“小姐,你有什么心事?我陪你聊聊好吧?”
一个在附近注意她很久的年轻人凑了过来,她懒洋洋转过脸去,不屑地朝他的鞋子瞪了一眼,视线才刚飘上平视的高度,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看见了戈承坚和一群男女,叼着烟,背着一个帆布袋子,鱼贯走进pub,在距她很远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蝶茵下意识想扑过去,但终究还是文风不动坐在原地,远远地注视他们。
他坐在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中间。老点的女人约三、四十岁,他替她点烟,她把烟喷到他脸上。他翘着二郎腿坐着,年轻的那一个女孩,谈笑间时而偎近将下巴靠在他肩上,一会儿放开他,一会儿又用手指去拨弄他腕上长而卷的手毛。这些动作,戈承坚没有特殊反应,只是顾着和人说笑,好像一只任人抚弄的玩具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