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和别人的关系太好距离太近。和他的那些女人亲密走动,本是我所不屑的,可是整日闲着也极为无聊,倒不如去见见他的女人们,也好打发时间。顺便,更深入更全面地了解他,为自己的天平上添置些砝码也是好的。
“绿珠,我们去一素居坐坐。”我浅笑着。
绿珠是个不甘寂寞的好动女子,我的提议她自然是欣喜不已。“真是太好了,其实奴婢一直就想去那些姑娘们的别苑瞧瞧,就怕小姐你会不高兴。”
“走吧。”这丫头的废话还真多!
一素居和新也别苑未扩建前是一样的规模。里面的格局设置也如其名,很是素静和雅观。
一素居?秦素素?不知是别苑名称和她的名字巧合,还是上官砷根据她的名字为这别苑起的名。倘若是后者,上官砷对她的宠爱还真是令人称羡。
虽然我不屑他的宠爱。
绕过后花园后,隐约地听到琴音传来。想必是秦姑娘闲着无事在抚琴吧,她倒是一个典型的古代闺秀,多才又多艺。
琴声听来虽宛如天籁,可惜了,我不懂琴瑟。再是扣人心弦的琴音,弹于我听,也属浪费了。不过,我虽没有抚琴的技艺,却有这方面的天分;我虽不懂琴艺,却明琴语。抚琴人付诸于弦瑟上的心思,我要语焉准确,是不成问题的。
琴音中,她流露出了对上官砷的爱慕,回味着他们在一起时的缱绻情意。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上官砷,他真值得你们这般地爱他敬他么?到底,他好在何处?他的好,我怎就没有发掘出来?看来,不是我眼拙,就是你们着魔!
我站在她的身后两米开外,光看她的背影,便知是个绝色美人。身影袅袅婷婷,柔弱无骨。
“小姐,岳小姐来了。”她的侍女唤她。
她停了抚琴,浅笑着转过身来。
恩,不错,她的美貌和我想像中的没有多大偏差。面容清秀,也很有灵气,微笑着的时候,又平添了几分妩媚。她给人的感觉很温婉。当然,她的温婉和我呈现出来的截然不同,我是装出来的,而她,本就是个温婉的古典美人。
她也不过十八九岁,并不比我年长多少。
“你便是岳小姐了?”她问我。她的眼神中有对我的美色的惊艳,也有对情敌的顾虑,更多的,是对我乍然来到的欣喜。
我微微地笑着,“是的,我是岳池然。”
我虽对他的女人不屑,却也不想在气度上被他的女人们给比下去。
“妹妹快请坐。”她忙着过来扶我坐下。
没想到她还挺娇憨的。她唤我“妹妹”,看来是因为我与她同是上官砷的侍妾而这么叫的。也无妨,称呼本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随你怎么叫吧。不过,要我叫上官砷的女人为“姐姐”,好像很有难度。是软是硬,岳池然都不吃这一套!
“谢谢。”她扶我坐下后,我轻语道。
“早上我过去新也别苑拜访妹妹,不巧你未在。我正遗憾着呢,没想到竟劳妹妹你过来了。”
“池然初来乍到坏了规矩,本该是由我去拜访你们的。”我没有说我一上午都在藏书院里,藏书院是王府禁地,不是一个侍妾可以随便进去的。我不想成为这些女人的公敌,不想在莫名其妙之间便四面楚歌。
“妹妹这么说就太生分了,妹妹初来,理当我们做姐姐的多多关照你才是。”秦素素笑着。
哼,上官砷你真是不简单,驯养出了这么些专会蜜语甜言的侍妾们!这一个个的别苑,倒真是名副其实的温柔乡了。
“妹妹,这是我今儿刚煮的碧螺春,尝尝看味道如何?”秦素素由侍女手中接过茶盏笑着递给了我。
茶很是芳香清爽。美人煮的茶,闻起来便沁人心脾。上官砷有此佳人,实在是宜其家室。我腼腆地笑着,“这茶很好喝,你的手艺真好。”
“真的吗?”她笑着,“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切磋茶艺了。”
我又不会煮茶,你与我切磋什么,强人所难!我歉然道:“池然未曾学过煮茶,以后,还得多向你请教。”真是的,别人说煮酒论江湖,我学这煮茶论什么。
“能教妹妹煮茶,我乐意着呢。”
我浅笑道:“池然先谢过你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秦素素道:“妹妹,我已吩咐下人备好酒菜,晚膳就在我这里用吧。”
我推辞道:“不用麻烦了,我已耽搁了你许多时间,也该告辞了。”
“妹妹是瞧不起我?”
我应着,“不是。”
“妹妹就留下与我做做伴吧。每日三餐,我都是一个人坐在一大桌的酒菜前。”她微微露出些凄楚的神色。
不知为何,我的心竟有些软了。做达官望族的妾还真实命苦,若是得宠了,则青史留名万众瞩目;若不被宠幸,便一生一世独守空房对镜垂泪。我是不屑上官砷的恩宠的,可是,对她们而言,上官砷的恩宠便是她们唯一的希冀。
我没再推却她的盛情。
“王爷驾到!”
通报的声音刚落,我和秦素素循声看去时,上官砷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妾身参见王爷。”秦素素温顺地跪安。
瞧,多温柔的小猫,我在心中忍不住冷笑。
“起来吧。”上官砷淡淡地言着,眼神却是一直看着我的。
我一动不动地倚在原处,并没有要向他问安的意思。
秦素素起身后,温柔地侍立在上官砷的身旁,她爱慕地看着她的良人,“王爷可要喝茶,妾身刚煮的。”
上官砷的面色隐隐地浮着一丝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