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没有理会胡言,惨笑着朝公安局走去,她还要把杨庭飞保释出来。走出不远。陆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捂着嘴角的赵月儿,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和悔意。沉声道,“没有人可以左右你我的命运!一切已经开始改变,势不可挡。”说罢继续朝公安局走去,娇小的背景却让人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坚强与不屈,纵大雪纷飞,积雪过膝,依然无法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王海燕走过来。拍了拍仍然愤怒不已的胡言地肩膀,说道,“先上车吧。”
搀着赵月儿钻进王海燕的车里,胡言抖掉头发上的雪花。气岔岔的低声嘀咕了一句,“穿越者就了不起啊?我女儿也是,我奶奶还是修真者呢。”
“你说什么?”王海燕疑惑的问道。
胡言咧咧嘴,道,“我说我想开个火锅店。你看这天气冷的,开火锅店的都发了。”
王海燕笑着摇头道,“天气太古怪了。说不准哪天又热了呢?你还是老实点吧。”
胡言应了一声,心下不爽。怎么自己干什么事都没人支持呢?难道自己眼光就那么差?就算天气转热,可这么厚地积雪,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不能化完吧?等化完了天气也凉了,可见这时候开火锅店是很不错的。
转头看看还捂着脸颊的赵月儿,胡言心中不忍,轻轻地抱住她,柔声道,“没事。都过去了。”
王海燕透过倒视镜。看了胡言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
陆欣领着杨庭飞出来的时候,杨庭飞还是满脸的愤慨,上了陆欣的车,两辆车一同朝着z大开去。
天色已晚,夜路难行。众人在z大附近的旅馆开了房间休息。
第二天天一亮,王海燕就开着车回了s市,她跟胡言说公司里很忙,得赶回去。胡言也没在意,和陆欣一起送杨庭飞和赵月儿去上学。
走到校门口地时候,一些进进出出的学生看到赵月儿俱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陆欣脸上有些难堪,强忍着怒意没有说话。杨庭飞和胡言俱是脸皮超厚的家伙,对旁人言语浑然不在意。赵月儿惨笑着不言不语,来到一个卖早餐地小摊前,买了些包子。卖包子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上身一件破旧棉袄,下身牛仔裤已经洗的发白,左腿膝盖上还有个破洞,很像非主流的乞丐服。脸上不施粉黛,容颜依然靓丽。自从一年前她在这卖包子,每个早上,赵月儿总会来光顾她的小摊。
女孩把装好的包子递到赵月儿手上,眼神中不无关切,低声说道,“好好生活。”
赵月儿惨然一笑,“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象你一样。”
回s市的路上,陆欣告诉胡言,“那个女孩是我地同类。”
胡言脸上地疑惑瞬间闪过,心下明了又一个变身穿越者。
陆欣又道,“当年的她和我一样不认命,后来家破人亡,她也失踪了,一年前才在z大门口摆起了小摊卖些早饭维生,一些吃饭不给钱地小混混,一些整日巡逻的城管,黑的白的,都够她受的。”
“不是吧?穿越者也混得这么惨?”
“穿越者又怎么样?心死了,一切财富都是过眼云烟。你要想穿越我倒是可以帮你。”
胡言计算了一下以变成女人的代价换来穿越是不是划算,最后他觉得自己无法接受每个月都要失血过多的惯例以及被男人压在身下或者只能猥亵不能实战的百合行为(女同),才道,“算了吧。”
望着窗外依然没有停止的大雪,胡言心头一震,忽然问道,“你是变身的,那个女孩也是变身的,月儿……不会吧?”
陆欣玩味的看着胡言,问道,“如果是呢?如果现在的赵月儿其实就是张恒呢?”
胡言的脑袋嗡的一声,满眼的星星。想起张恒的充满男人味儿的尊容和由于抽烟过多而发黑的牙齿,胡言胃里一阵翻腾。忽又想起当初问赵紫薇的话来。“你说要是哪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上了床,后来才知道这女人是男人变的,你说他会不会恶心死?”胡言现在可以以自身的临床实验为依据,很明确的回答自己当初的问话。“人,是不可能被恶心死的,顶多吐的稀里哗啦。”
“借我十万。”胡言拿纸巾抹了抹嘴角,为了压抑心中的恶心,赶紧转移话题。
陆欣笑笑,也没问他要钱干什么,随手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胡言。胡言忍不住感叹,“到底是财大气粗啊。”他的母亲因得知爱子锒铛入狱而心脏病突发去世。好心的邻居把张母火化了,又在公墓的角落里买了个略微便宜的人生终点站。
赵月儿站在碑前,任由纷飞的雪花落在身上。看着张母遗像,扑通跪倒,缓缓伏下身子,大声嚎哭,声嘶力竭。
“妈!儿不孝啊……”同一时间。
李天豪因帮陆欣走路子行贿被人告发,又查出其偷税漏税数百万。李家家道中落,李鸿雁辍学打工持家。
陆欣在一家破败不堪的工厂里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李鸿雁,“对不起。”车间里噪杂的声音淹没了陆欣道歉的话语。
李鸿雁抬起头,冲着陆欣惨然一笑,跟组长请了假,陪着陆欣走在雪里。
“对不起。”陆欣停下来,抓住李鸿雁满是冻疮的手,迟疑了一下,又道:“都是我的错。”
李鸿雁抽回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双手,说道,“做惯了富家子弟,受不得一点苦。呵呵……失败啊。”
陆欣黯然伤神,眼里蓄满泪花,“我……我可以照顾你。”
“我有能力照顾自己。”李鸿雁摇摇头,想要摸摸陆欣的脸,看看自己满手的油污,又无力的捶下手,看看时间,道,“我得回去了,厂里挺忙的。”说着转身欲走。
陆欣忽然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眼泪终于悄然落下,“娶我吧。”
李鸿雁鼻子一酸,久不能语。三年了,自己深爱的女孩儿终于肯嫁了吗?“你……”
“我愿意嫁给你。”管他什么男人女人,如果感情真的是神圣并且不因肉体而左右的,那是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柏拉图说爱情是纯精神的恋爱,他是个双性恋者吗?
陆欣笑了,心里忍不住自责,“就喜欢胡思乱想,这种时候哪适合研究古人呢!”
陆欣转过李鸿雁的身子,与他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