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团正在乡下如火如荼的演出,突然接到市委宣传部的通知,说是有新的任务。演完最后一场,剧团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仪封。路上,大家坐在汽车上有说有笑异常高兴,不禁又唱起了《朝阳沟》:走一道岭来翻一架山,山沟里空气好实在新鲜,……那爽朗优美的豫剧唱腔在辽阔的田野盘旋荡漾,为丰收的大地增添了色彩和生气,也唱出了演员们的心声。
到了开封后,剧团放假两天进行休整,(其实是一天半)。第三天便上班了。原来省里要举行现代戏汇演,上级要求必须是自编自演,时间是两个月。雷鸣会上号召大家集思广益,尽快创作出剧本来,剧本剧本,一剧之本,没有好的剧本再好的演员也是无能为力,他还振振有词的说,我们要在省市报纸上登广告,高稿酬征集剧本。
当高玉树得知这个信息后,兴奋得彻夜难眠,他决定大胆一试!
他想告诉震豫东,但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他想给她个惊喜。他去图书馆查阅了有关的资料和发行的刊物,从中不仅获得了戏剧知识和营养,也受到了不少启发,他很喜欢《朝阳沟》,认为它主题好,艺术表现力也强,是豫剧现代戏中的佼佼者,如能在它的成功基础上,再来个锦上添花,那将是一条捷径。他决计写《朝阳沟》的续集。他的创作热情像七月的骄阳一样,炽热而奔放,他几乎是日以继夜的进行创作。
“噢,你不要命了?你难道不怕她心疼?”白薇把一瓶可乐殷勤地放在他的面前。
他头也没抬,依然在苦思冥想。
“你这个书呆子,我跟你说话哪!”她边说边拍拍他的肩膀。
他终于抬起了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好久了,你仿佛世界都不存在似的,你是不是得了创作狂?”
“我巴不得呢,别说疯狂,就是为创作而死又有何妨?”
“哈哈,才子都是花下死,你却为创作而死,值得吗?”
“士为知己者死,就当它是我的知己吧!”
“其实,你的创作正是为了那个戏子,也没离开女人这朵花!”
“再不许你叫她戏子,否则我跟你急!”他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很吓人。
白薇呵呵笑道:“怎么触到你的痛处啦?谁叫你麻木了,我就是要你疼痛难忍,暴跳如雷!可惜你还没有!”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时间跟你玩!”
“可是,我有时间,而且有兴致,你是选择我或是它(她),你必须做出抉择!”她一语双关。
“我要是选择它呢?”
“那我就我行我素地站在这儿不走和你周旋!”
高玉树知道她是个说到做到难缠的女人,无奈只好跟她走出图书馆,她拿起那瓶可乐心满意足的领着他走出校园,上了一辆出租,汽车风驰电掣地跑了十几分钟,在鼓楼街的一个茶楼前,她叫停了。鼓楼街是这座古城最繁华的大街,而茶楼就在此街的中央。老远就听到优美动听的琴弦声,不知怎的,高玉树每每听到这种琴弦声,就有一种难以控制的激动情绪产生,不论在什么地方,他都会伫足聆听。
他们上了二楼,服务生把他们让到前边的沙发席上,并上了茶水和瓜子。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递给他们一份剧照,意思是让他们点戏。白薇推给他。他看了一会点了《朝阳沟》中银环的唱段。女演员年轻漂亮,她的唱腔委婉动听:祖国的大建设一日千里,看不完数不尽胜利消息……啊,那奔放的激情,那扣人心弦的唱词,那朴素无华的表演,都深深打动高玉树的肺腑。他从内心感激身旁这位若即若离的同学朋友。她附在他的耳边说,你尽量点吧,我出钱!
但高玉树一连点了五段都是《朝阳沟》,他越听越有味,越看越激动,不禁握住白薇的手说:“知我者,白薇也!太好了。”
白薇有些飘飘然:“你那点小聪明,我还不知道?怎么样,没白来吧?”
高玉树发现那个唱银环的女演员,很朴实,朴实的有点像个农村姑娘,他忽然产生一种想采访那个唱银环的欲望,于是小声对旁边的白薇说,我真想采访采访她。白薇说,可以呀,等会我给你安排。
戏楼的观众越来越多,没有座有的索性站在那里。戏也越唱越好,仿佛潮水一浪高一浪。高玉树纳闷这些既年轻漂亮又唱功了得的演员,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都很优秀,为什么不去剧团?难道是为了赚钱吗?他又想到自己的震豫东,她会到这种地方唱戏吗?他断定她绝对不会的。
“才子,你在想什么?”白薇用胳膊肘抗抗他问。
“啊啊,我……在看。”
“你撒谎,你肯定又在想她。”
“你怎么知道?”
“我是凭女人的直觉。”
戏,越唱越热,观众仿佛忘记了时间,大有来个通宵达旦的趋势。高玉树对于其它戏并不那么感兴趣,于是便改变了采访的念头,就悄悄告诉白薇:“咱走吧,明天还有课。”
白薇到柜上结了帐,两人便出了茶楼,白薇又叫他吃夜宵,两人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学校。
苍天不负有心人,高玉树很快便完成了《朝阳沟后传》的创作,他把刘堂约出来,刘堂看后连连夸好。高玉树告诉他先别告诉震豫东。刘堂笑道,你是想给她个惊喜。不尽然,我不想让她为难。刘堂大笑,你小子浄为她着想!
高玉树又问了竞争情况。刘堂说,团里有两个人写,但,我看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他们的文化底子太薄,蚂蚁尿尿——湿不深。
“剧本通过谁说了算?”
“一般是团长拍板。”
“那是雷鸣喽?”
“是,但他会征求震豫东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