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不早,已经是晚上九点,所以思北喂了小明之后定好明天自动喂食的时间便准备回去,来回不过十多分钟。
“小明乖哦,妈妈明天一完事儿就来找你,这两天你就自己在家里跑圈儿吧。”思北蹲下摸了摸小明的脑袋,阻止他吃饱狗粮就要出去消食散步的举动。
“呜……”小明坐下舔着思北的手,坚定宛如革命烈士般看着门口。
思北叹了口气,把脚边的香蕉球往远处一踢:“小明,捡过来。”这是缺心眼的小明最爱的游戏,所以他噌的一下如离弦的箭一样奔了过去。
思北迅速地一个转身,开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门一合上,小明挠门的声音就响起了。
思北笑着摇头将门反锁,转身准备离去。
总有那么一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景见到他,你都会心跳加速不能自已。你可以压制、可以伪装、甚至可以逃避,但是那种不能自已的微妙,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那就是他。
无疑对于思北来说,尽管不想承认,陆习就是那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转身对上陆习的胸膛时,思北倒吸了口冷气,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陆习便逼近两步,恰到好处地将思北退路封住,他似笑非笑:“你说呢?”你难道不知道我就住在隔壁?
思北背靠着墙,谎言被揭穿的她有一瞬间的慌张。
“我知道你住这里,可是今天我是来喂小明的,与你无关。”思北解释道,她想他或许误解了什么。
“是,那只小东西叫了一晚上,我差点想破门而入给他打一针麻醉。”陆习双手支在墙上,刚好把思北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这样近的距离,让思北闻到了陆习身上的酒气。不难闻,但是特别明显。他还是酗酒么?现在的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思北皱了皱眉:“你喝多了,快去休息吧。”
“我没有。”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莫名地生气。
喝醉的人都这么狡辩吧?思北无心与他纠缠下去,与陆习这样近的距离,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她抬起头略有些强硬说:“我要回去了,明天订婚礼,我要早起的。”
不知为何,早已知道的事实从思北口中说出,依旧让陆习心中一瞬刺痛。他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纯洁美好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样才把那颗铁石一样的心隐藏好的?这样的气氛,让思北也不敢再发出声音。
时间的滴漏似乎停住,忽然四周一黑,灯灭了。
突然的黑暗让思北惊慌地抬头,却正对上陆习的深邃的眸子,竟再也舍不得移开。
黑暗中月光从外面的小窗洒入,盈盈地镀了一层暧昧的幽光。
陆习心念一动,借着月光,准确地攫住了思北的唇。
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试探,然后唇齿交缠再也无法分开。思北思绪迷乱,在陆习的诱。惑下生涩而努力回应着他。陆习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朝思北席卷而来,他的唇薄而冰凉,竟让思北又生出了想要温暖他的荒谬想法。
那个想法,自从第一次看到陆习孤寂背影时,就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我们,重新开始吧。”
良久,陆习才眷眷地放开思北,声音有一丝沙哑。
26。醉笑陪君三万场6
灯光随着陆习的声音骤亮。
重新开始?
思北的思绪却因此而陡然清醒,她用力地推着陆习,两人之间因她的坚持而隔了一臂的距离。思北低着头,确认陆习肯定是醉了,即便醉了他也这么难缠。她反问道:“你疯了么?我明天就订婚了,陆习,清醒点。”
“如果,我说我没有开玩笑呢?你欠我的。”陆习捉住思北的手问道,力道大得思北忍不住一声闷呼。
“陆习你想说什么?我觉得我那天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晰,我们没有可能了,我也不欠你什么。陆习,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思北努力抽出自己的手,多年来那时痛苦的经历附骨之蛆一般折磨着自己的神经。真的,她早就不亏欠面前这个人一丝一毫,即便有,也早已经连本带利地还清了。
可陆习不这样认为,什么是还清了?
小北,你怎么可能还得清呢?如果感情是一比一的付出,那你还欠我一个八年。陆习很想撕开她假装无辜的表情,可是最后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脑中因为酒精的麻痹一时混沌一时清明。
表面上的他却已经恢复了往日那个温和的模样:“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后我说等你考上f大,我们就在一起。”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思北心中微笑,那可是她高三那年努力学习的唯一动力。
而此刻,她却只是低头不语。
“后来你考上了。”陆习说,“我就说,等你军训完了,我带着你一寸一寸走遍f大,最后也没能实现。”
“够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思北突然大声的打断道。
“我现在只想完成这个心愿,我们开车去f大,肯定不会影响你明天的行程。好吗?”陆习温言软语中还带着丝丝乞求的意味。他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只是想和眼前的人多呆一会儿。
哪怕,就一小会儿。
思北鼻子无征兆地一酸,陆习曾经那么骄傲的人,竟也会这样地做小伏低?
“我们可以改天去。”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人,她不可能无视那些人的想法。
更何况她自己也害怕,如果去了会不会是万劫不复?
陆习笑得落魄,他扶着思北的肩膀:“小北,你看着我。你告诉我,过了今晚,我还有什么立场让你陪着我?”
思北只抬头看了一眼陆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被扎了一样,迅速地收拢躲起直到沉进心底再也找不到的角落里。
而那酸胀的感觉却从心底开始散发,直直地传到四肢百骸,让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思北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极力地说服自己,然后越来越大,最后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见思北没有反对,陆习拉着她的手:“我所能求的,只剩今天一晚而已。”
思北睫毛微微地颤动,手起先还略微反抗着,听到陆习的这句话便再不挣扎。
她自欺欺其人地想,他们两个之间确实还差一个结束,从来没有真正地互相道别再不往来。或许是因为这样,才总是这样明知不可以还要念着,念成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