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去吧,上个香保佑一家人今年平平安安。”顾望西招呼着后来的两个人说。
听到这话一家人便慢悠悠地朝寺庙的方向走去。
台阶的尽头,就是绿树掩映着的山门。
思北看着苏奕手里抱着的小孩儿,不得不佩服起表姐和表姐夫起来,抱着一个小婴儿爬上来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由得暗叹以后真的得加强锻炼了,不然以后有了孩子这山该怎么爬……
呸,什么叫以后有了孩子,顾思北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他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么?
思北甩甩头无语于今天自己的失常,小心地看了在自己身边的陆习一眼。心中暗自安慰自己说,或许只是因为今天的气氛太好。
陆习依旧拉着思北,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你确实应该多锻炼了。”
寺庙不大也很安静,大家都怀着自己的心事虔诚地上香跪拜。
跪在蒲团上的思北,却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除了家人的平安还要什么呢?她很想为自己和陆习求些什么,可是求什么呢?永不分离么?
一个念头冲进了她的脑中,如果以后都能像今天这样,其实恨比爱总是更难的。
陆习,你说可以么?
永远都如同今天,似水流年,甘之如饴。
从山上下来,一家人又吃了顿午饭就互相告别。
顾望西把两个人捎到离他们家很近的一条街上就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走在春日午后的大街上,让人心生温暖。
第一次陆习温和地向思北提出邀请:“我们下午出去哪里逛一逛?”
“额,不行,我今天下午约了人。”思北抱歉地回答,她下午还得去常淼那里接受治疗。尽管心里也很希望与陆习随意地逛一逛,可这样的咨询每月才一次总不好放他鸽子的。
陆习很周到地问:“几点在什么地方?不急的话回家拿了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好。”思北急急地拒绝。
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知道,直到现在她还需要接受ptsd的治疗。创伤后压力综合症,有些人在短短的时间就会恢复,有些人却是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陆习曾经说过她变了,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变了。变得时常无法控制自己,变得尖锐而又易感。
“好,晚上一块吃饭?”
破天荒的,陆习只是那样轻轻地一笑,毫不气馁地提出下一个邀约。
“我尽量早结束。”
陆习随即给思北招来一辆出租车,贴心地给她打开门,待思北坐定后扶着车门俯身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我等你消息。”
思北的耳根发着热,微微地点头。
到常淼的诊所时,时间刚好两点。
想着来时的那个吻,依旧有些耳热,思北轻快地坐下,笑吟吟地对常淼说:“我来了。”
最美的春光,也抵不过她嫣然一笑。
常淼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他掩饰地拿起面前已经凉了的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低着头不看思北,而是在纸上划拉下几个字来:
安全感的重建。
然后又划掉,在末尾打上一个勾之后重新写下第二行字:
正常生活的建立。
等他从纸堆里抬起头来时,整个人已经调整至最合适的状态。
“经过上次治疗之后的评估,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你已经经过了安全感的重建阶段,现在我们主要努力的方向是正常生活的建立。”常淼拿着一份厚厚的报告走到思北的面前笑着说。
思北很轻松地躺在治疗椅上,伸了个懒
腰说:“那真是好消息,可是我为什么偶尔还是会做噩梦呢?”
“大家都会偶尔做噩梦,至少现在你不会被噩梦惊醒了不是么?”
思北笑了笑:“那好吧,你们心理医生口才一向也是很好的。”
常淼将手上的文件放好,倒了两杯水之后才安定地坐下:“那么,我们开始了。”
两个小时之后,咨询进入到将要结束的阶段,两个人也越发地轻松。
常淼再次给思北的杯子里加了点水:“我觉得,你今天以往很不一样。”
“可能是早上起来一家人爬了山的缘故,心情很开阔。”思北笑答。
一颦一笑都是温暖的样子,爬山可起不到这样的作用。常淼分析着思北的变化,似乎从三个月之前开始,她就很明显地迅速向好的方向发展。研究了这几次的资料,常淼发现大概和她结了婚有关。
结婚了。
那个被自己从华盛顿捡回来的小猫,居然结婚了。
8。进一步退两步
“我们这一阶段是正常生活的建立,虽然我的立场很不适合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想问,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正常吗?”想到这里,常淼不禁有些生气。他是大概知道她定下婚约的背景的。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她一脸失魂落魄地走到治疗室,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可是我居然很可耻地不想去纠正。我想治疗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我一定会这样把自己陷进泥潭然后永世不得超生的。”
为什么只是三个月,她的状态就能有这样大的变化呢?
爱情的魔力?可是她现在或许只是一个雏鸟情结作祟,爱情,有那样容易么?
思北思考着,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