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这个变态,竟然比她来的还要迟!
墨青山双手负于身后盯着她足足半分钟,那眼神犀利冷漠,好像一把利剑抵着眉心,又酸又涨又想死。
就在丁瓜瓜快要扛不住的时候,墨青山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走过。大哥,是死是活给句话呀!丁瓜瓜想逃不敢逃,想跟又不敢跟,正犹豫着,墨青山忽然回头,“跟上。”
言语简洁,气焰嚣张,素来都是上善若水堂的掮客在买家面前趾高气扬,何曾见过小媳妇似地掮客?有趣有趣,差大哥看的幸灾乐祸。
丁瓜瓜像个小瘪三似地随他走进衙门。
今儿个黄师爷亲自办理地契转换,他端坐文案前,只要见到买家签的字和上善若水堂的印章就盖,根本不看里面的内容,反正都是统一文本,卖的越多年底收的税就越多。
丁瓜瓜前面还有两组是上善若水堂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见到她个个笑眯眯的打趣:“瓜瓜,开张啦!记得请客。”
“嘿嘿!嘿嘿!”丁瓜瓜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偷瞄了墨青山一眼,却见他神情淡然的看着黄师爷,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什么才是高手?这就是高手,不说话一个眼神就能冻死人,他的沉默像猫爪子抓了心,又痒又痛!丁瓜瓜不停地在心里暗叹,奴婢啊卖身契啊,出了衙门就要兑现了拉!随传随到啊,必须保密啊!
有没有人教教她怎么办!
“下一个!”思忖间,轮到他们了,黄师爷那洪亮的声音穿透屋顶在丁瓜瓜耳边嗡嗡震荡,她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走到案几前,小心翼翼的递上契约。
一旁,一双修长好看的手递上一份身份文碟,轻轻地放在案几上便收回。
黄师爷伸手接契约,丁瓜瓜死死地抓着契约一角不肯放手。黄师爷眼一瞪,凶神恶煞般的喝道:“大胆!还不放手!”
“威武!”不是升堂,可一旁站着的一位差大哥犯了职业病,习惯性的喝道。
丁瓜瓜立刻松手,可怜巴巴的看着黄师爷盖章画押。
“新来的?”黄师爷用鼻子发音,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瞟了眼上善若水堂的印,拿起章印便盖了下去。
丁瓜瓜点头,不由自主的抽了口气,那章印盖得不是地契而是她的心啊!大红的章印刺眼夺目,嘲笑她噩梦即将到来。
黄师爷盖好章,拿起来抖了抖,“这么好的屋子只卖二十八两亏大了,回去告诉萧文,年底交不了税用屋子抵。”
“是是是!”丁瓜瓜小鸡吃米似地点头,何尝听不出来黄师爷话里的意思,这么差的房子卖了二十八两,赚大了,年底要多多孝敬。
黄师爷见丁瓜瓜态度诚恳,这才看买家名字,“墨青……”最后一个字不念了,惊讶把地契约凑到眼前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迅速的拿起墨青山的身份文碟,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位一直不吭声的买家,冒出最后一个字:“山!”
“扑通!”黄师爷从椅子上滑下地,衙役惊呆了忘记过来扶他。丁瓜瓜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趴桌上偷看黄师爷百年难得一见的囧态。黄师爷跌得快爬的更快,一脚踢翻椅子像阵风似地奔进后堂。
、10十
“大人……!大人……!”歇斯底里。
胖胖的虞道县县太爷周宜山在黄师爷的追随下,抖着一身的肥肉喘着粗气奔至大堂,“人呢!人呢!”眯眯眼窝在一堆肥肉里,小归小精光四射。
“大人,这位便是墨少爷。”黄师爷弓着腰走到墨青山面前,态度恭敬哪里还有半点的趾高气扬。
“墨少爷!墨少爷!”周县太爷激动地握住墨青山的手,崇拜的眼神如同见了佛祖一样虔诚,巴豆大的眯眯眼挤出两滴泪,“您亲自来了虞道县,咱虞道县蓬荜生辉光芒万丈荣幸荣幸!”
丁瓜瓜傻了眼,这真是周宜山县太爷?虞道县城人民谁人不知,周县太爷就是这里的天,平常他的轿子从县城经过,十丈开外就有衙役给他清道开路。
有钱的没钱的哪个不想巴结他?尤其她的馆长大人,更是把这位当祖宗一样供着,不然哪里有掮客会长的头衔。
墨青山是京城第一大奸商没错,别说宋朝,就是在现代村长都是干部,向来都是商人巴结当官的,这县太爷哭着往奸商身上蹭,这可是第一次瞧见。
不过,从县太爷的态度就能瞧出,墨青山大有来头!
至于自己,似乎彻底玩完了!
县太爷献媚的把墨青山迎进后院,黄师爷立刻挂牌,告知今儿个提前下班,喝令衙役把被震住发呆的丁瓜瓜扔出衙门。
丁瓜瓜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他娘的,墨青山简直就是超级大衰神,才和他认识两天就被扔了三次!
她揉着屁股朝前走,忽然眼前闪出一道黑影挡住去路。她抬头一看,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奎叔。”被摔出了心理阴影。
“姑娘莫走,少爷让你等他。”奎叔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样子。
丁瓜瓜扯扯嘴,挥挥手上的地契,“我得回去交这个,一会儿去府上。”
“不行,少爷有令你不得离开老夫视线半步。”
靠,限制人身自由呀!
“奎叔,少爷说过暂且保密,你为何拉着我?”
奎叔看看她,眼神有点鄙视,“带少爷去看昨儿晚上说的屋子。”
是咯,昨晚为了忽悠墨青山好让自己脱身是说过,可是人已经卖给墨青山,凭什么还让她带去看房!况且,她本是打算让把这笔生意交给裴寅或者二虎子来着。
丁瓜瓜一副为难的样子,“奎叔,我走得急没带钥匙,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回去取了钥匙就来?”
奎叔大明大方的满眼鄙视,“迟了一个时辰,确实该走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