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懒驴打滚,躲开向他刨来的锄头。传山趁机往後方堆积的煤筐处跑。这时他不知有多感激庚二送他的这颗珠子,人如果感受不到疼痛,而且精力充沛的话,哪怕身受再重的伤,只要能爬得起来,照样可以杀人放火。
煤筐、木车、木架、火堆、狭窄的街道、支撑墙壁的木方。对周围环境早已默记在心的传山迅速作出判断。
四个人只有三个在追杀他,可能认为宰他不需要出全力。剩下的那个在检查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女人,好像在看她死透了没有。
眼看後面的人就要追上他,传山一锄头把身边的煤筐锄翻。
煤筐接二连三地倒下,挡住了追杀者的去路。
地狱五虎……现在只有四虎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绕过去抓他。
传山按照心中计划好的路线,埋头就朝堆放木架的地方冲去,那里正好与火堆形成一个正三角形,按照他的计划……
「咯吱。」
传山脚一顿,额上立刻溢出冷汗。
脚下的感觉不对,他好像踩到了……见鬼!他怎麽这麽倒霉?
後面地狱三虎已经冲了上来,冲在第一个的中年汉子趁传山停顿的机会,一铁锹就砸在了他肩膀上。
传山闷哼一声,脚下一沈。
「糟!这下面是空的!」
这句话不是传山喊出,而是砸了他一铁锹的矿奴。
只听「咯吱,啪嗒,轰──!」
架在遗弃矿洞上的木方子吃不住上面压的四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加上年久失修,就在这一刻瓦解了。
听到声响、放过女人冲过来的最後一虎只看见他几个兄弟和那名罪魁祸首一起栽进了黑黝黝的废弃矿洞中。
「见鬼!为什麽废弃矿洞上不点灯?」其实叫骂的最後一虎也知道,目前的状态下,矿里人人自顾不暇,丁老大和庚六哪还有精力余出来维持各险地的警示灯笼。
庚二和己十四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名身材还算健硕的矿奴正举著一个火把对著一个大洞照个不停。
己十四一把拉住庚二,悄声道:「是地狱五虎,矿洞里有名的强盗。他们出行向来五人同步,如果只是一个两个倒不可怕,可五人一起……」
「我好像只看见他一个人?」庚二也悄声道。
己十四转头四下探看。
「他们老大不在,不知躲在了哪里。地狱五虎其中四虎都不足惧,但他们的老大却是……十大凶魔之一,以狡猾狠毒又兼好色出名。」己十四似乎对十大凶魔这个称号有点反感。
「你看到传山了吗?」
「没有。」
「我们靠过去看看。」
「等等!能解决一个是一个。你帮我把风,我把洞口那个宰了。」己十四叮嘱庚二,握紧手中的狱卒大刀悄悄摸了过去。
最後一虎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就感到脖颈一凉,然後就见自己脑袋飞了起来。
传山在脚底塌陷的一瞬间,锄头下意识地搭上了边沿。
可惜下降的劲比较大,锄头带著泥土一路下滑。传山甚至能感觉到三虎从他背後惨叫著摔落时带出的风力。
锄头一点点往外松脱,传山连忙伸出手,想把手指插入泥土中固定住身体。
「唔!」插到石头了,手指差点断掉。
头顶上有火光往下照,传山听到上面叫:「二哥、三哥、四哥,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传山大气不敢喘,对方离他只有一只铁锹的距离,如果让对方发现他,只要弄根木棍往他头上轻轻一捣,他就得下去陪三虎了。
坚持了不知多久,在传山看来像是足足等了一年,但其实只不过盏茶功夫。
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从上面飞了下来。
「啪!」
接著一具无头尸体从他身边擦过掉入深坑。
「谁?谁干的?九妹!九妹!」一道凄厉的女人哭喊声从洞顶传来。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己十四!是你?这是怎麽回事?」质问的声音属於熟人,庚六。
「我也刚来。」己十四冷静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看见辛二七九?」这是庚二焦急的声音。
「庚二──!」传山鼓起全身的力量大叫。
立刻,矿洞上方出现了一颗脑袋,朝著里面大喊道:
「传山,是你吗?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下方两三尺的地方,你弄根棍子或丢根绳子下来。」传山仰头叫。
一只气死风灯伸到了洞里,照亮了传山周围,也照出他的所在。
「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一根麻绳落下,传山抓住麻绳拽了拽。
「你抓牢了,别动,我拉你上来。」
一刻锺不到,传山终於在庚二拉扯下爬上地面。
而此时,现场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己十四拦在两人前面,不让任何人靠近洞口。
庚六及他的一帮手下,约十数人呈半包围的形势围住他们。
而在庚六後方,一名身穿罗裙的女子正抱著不知死活的半截女人哀哀哭泣。
庚二扶著传山走到己十四身边。
庚六的目光落到传山身上,随即立刻皱起眉头。
这人还是人吗?那脸烂得跟鬼似的。
「有谁能解释下这是怎麽回事?」庚六问道。
传山扫了一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