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黎墨在桌子底下塞给林夏一张报纸。
平铺在腿上,林夏匆匆一览,一双美丽的凉眸停住,倒影出一张照片:月光下的男人拥着女孩……
效果不错呢。林夏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浅浅的,不明深意。
“照得黑漆漆的,不过,侧脸和你很像。”黎墨一边言简意赅,一边打量对比林夏的侧脸。
“不是我。”林夏面无表情地说。
自然不是她,不然如何有这张照片,报社的效率似乎比林夏预料的还要高效率呢,也好,游戏早该开始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你有那张脸,没那个命。”黎墨一向心直口快,打击人不带脏字,损人还可以这样轻描淡写,“我说你们一个受精卵发育的,怎么待遇就这么不同,这个男人不得了,林初赚到了。”
林夏只是平淡地笑笑,只是那笑容始终未达眼底,萦绕在眉间的阴翳不散,她云淡风轻:“是啊,她是红遍大江南北的艺人,我是开晨间会议的小员工。”
“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真是浪费了。”黎墨继续她一贯的损人不带脏字,字字到位,还真挑不出刺。
林夏不禁苦笑莞尔:“真是林初?”林夏指着照片里的女人。
“这相似度,十有八九。”
那就好,林夏寓意不明地浅笑,脸颊的酒窝浅浅,眸底有什么在荡开,荡开,再荡开,哦,那种荡开的东西叫做幸灾乐祸。
这下林初麻烦了呢,还真是期待啊。林夏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眸间翻涌……
“林夏。”
“额?”浑浑噩噩地应了一个字符,林夏如梦惊醒一般,抬起头,手里的娱报坠地。猝不及防撞进台长大人一双犀利的眸中。
完了,台长大人最恨人会议走神了。
“你说说你的idea。”台长大人眼神锐利,让人无处遁寻。
说什么啊?林夏懵懵然,坦白从宽:“说什么?麻烦齐姐再问一遍,昨晚失眠,有些走神了。”林夏都佩服自己了,说谎不用打草稿,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的。
台长大人芳名齐文艳,台里都叫她齐姐,足足将她叫年轻了十几岁,林夏平日里最叫不惯了,可是灾难当头,只有没有出息地出卖口德。
台长大人睃了一眼林夏,火眼晶晶后,一眼火光,声音也干干的:“这季度的杂志主题封面。”
杂志主题封面?林夏脑中一片空白,脑容量搜索,可是未果啊。慌乱间,林夏睃过地上的报纸,照片里俊逸的男人,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林夏脱口而出:“男人。”
话不惊人语不休,林夏的两个字彻底炸醒了所有人的睡意,个个瞠目结舌,台长大人不可置信。
“理由是什么?”台长大人刨根究底,看那架势不好糊弄。
我到底说了什么?林夏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瞥了一眼地上的报纸,只好应着头皮继续:“虽然我们台里专做女性周刊,但是如果以男性为封面的话新颖,而且毕竟的主要市场是女性,反而这样的封面主题比较吸引人眼球。另外还可以做个专题专访。”
“异性相吸?”台长大人质疑。
“是这个意思。”林夏胡编乱造,退无可退了,幸好林夏嘴皮子不错。
“那人选?”
林夏沉吟,一双漂亮的眸子微闪,余光掠过照片里的男人,林夏轻描淡写:“江在铖。”
这下总没有继续的必要吗?林夏就不信台长大人愿意陪她痴人说梦。
第二章:那么相像
这下总没有继续的必要吗?林夏就不信台长大人愿意陪她痴人说梦。
可是,天不如人愿,台长大人高估了林夏,林夏低估了台长大人。
“那就交给你了,江在铖的专访我很期待。还有失眠不能作为会议走神的借口。”说完,合上文件,台长留下一个转身潇洒的背影。
终于,林夏摸出了台长大人的惯性:不按常理出牌。
江在铖……望尘莫艾的存在,林夏却往枪口上撞了。
人走光了,林夏屏蔽了一众同事五体投地的佩服,完全怔愣。
“你真有胆识,江在铖也敢挑战。”黎墨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这厮的人生一大乐趣便是如此。
“我瞎说的,没想到台长大人居然顺藤摸瓜。”
“我佩服你。”
“我也佩服我自己。”
林夏看着地上照片里的男人,微蹙着眉头。
游戏规则乱了呢……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啊,林夏抬头,蹙眉,四十三层的江氏大楼怎么有些显得阴翳,像极了江在铖的那张俊逸的脸,果然是他的地盘。
林夏深深吐纳了几口空气,脱去了职业装的她一席短裙裹身,戴着大大的墨镜,鸭舌帽下的黑发松散。她蹙眉走进江氏,谁叫她自作孽不可活呢。
林夏和林初很像,但是林初喜欢穿裙子,而林夏从来不穿,自然今天是例外。
幸好,她还有她的筹码……林初。
严谨,不拘,阴冷。这三个词是林夏对江氏的初步鉴定。黑色系的装修风格,偌大的接待前台,稀朗整齐的员工,黑色的工作服。林夏想笑:完全的江在铖风格,黑色堆砌下的冷,寒,静。
穿过大堂,林夏站到招待前台,一个乌黑的脑袋耷拉。
上班另开炉灶,职场潜规则啊,林夏还以为只适用于菱江电台呢。
“真好命,搭上了我们总裁。是公关小姐吗?身段不错。这个女人是谁呢?怎么这么面熟。”女招待语气似乎有些酸呢。女人嘛,吃不到葡萄总爱说葡萄酸。
女招待痴着报纸里的照片浑然忘我,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的林夏。林夏微微俯视,又是这张高频率出现的照片。
“是谁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女招待苦恼不已,眉头纠结,抓着后脑勺的碎发。
“林初。”猝不及防,一个淡淡然的声音有些飘忽,飘进女招待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