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陈述事实。”
“你的情绪太过激动,这会令你的推断有所偏颇。”
“我很明白自己是如何冷静地推测出这可怕的一切。”他沉下脸色,哼笑了一声,“而你居然能够厚颜无耻地出席叶笙的葬礼,安清月,你真是太可怕了。”
“你总是在钻牛角尖,邹舟。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我相信自己的推理。”他独断的声明,“我会找到证据的,揭穿你和薛默徵的所做的事。站在你的立场,我会很好心地建议你——去自首。”
清月站起身:“你想太多了,邹舟,推理并不是游戏,也不一定指向的就是真理。告辞。”
她挺直脊背,装作激愤而理直气壮地走出咖啡厅。
《与你沉沦》绛唇の影v总该有个了结吧1v最新更新:2013072601:11:08
总该有个了结吧1
由于案件的缘故,薛默徵不能准时回来。清月一个人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餐,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连嘴里什么滋味都没尝到。邹舟的出现,令她心神难安,原本打算忘记的,以为忘记的,却依旧历历在目。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右手,仿佛那里已是鲜血淋淋,一滴滴滑落的是那个被她杀死的男人的滚烫的血液。
无论怎样淋浴,怎样冲刷,都洗不干净的罪恶,将她的内心一遍遍拷问。泪珠无声无息地落下,隐藏在哗啦啦的淋浴声中。沐浴完毕,裹了件浴袍出来,清月这才发现默徵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里整理着案件的底稿。她坐到他身边,靠在他肩头,问:“很棘手吗?”
默徵抓起笔正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说:“有一点。凶手虽然不难确定,但由于是icpo内部人员,受过严格的反侦察训练,想找到确凿的证据确实需要一点时间。”
清月点点头,不再多说,揽住他的腰,蜷缩在他身侧。
“清月?”默徵转头温柔地拍拍她的手,“累了就早点去休息吧。”
她实在是害怕一个人入睡啊,固执地摇着头。
默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温柔的手指抚过她的眼眶:“哭过了?”
“没有。刚才洗发水进眼睛了。”清月说。
默徵丢下手里的案卷,将她整个抱起,缓步踱回床铺。
“你啊,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无奈叹气,将她放在床沿上,取来吹风机,仔细而温柔地替她吹着发。
她的长发拢在他手中,轻柔地抚摸着,热风将水蒸气一点点逼干。
“早点休息吧。”扶她躺平,又盖上薄被,低声诱哄,“不要胡思乱想,都过去了。我一会便来陪你。”
清月乖顺地点头。
当他掀开薄被,躺在她身侧时,清月立即贴近,窝在了他怀里,她不敢抬起头来,因为眼角仍挂着泪珠。
翌日,薛默徵和刘时弘去搜集证据了。清月一个人在酒店里宅了大半天,不得不出门寻找食物。在门口,她远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转身想逃,奈何对方已出声叫住了她。
这次来的人是——杜成夜。
“我知道,像薛默徵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对于一个人的死活绝对不会记挂在心里,可是,你呢,安清月,连你也能做到如此心安理得吗?”他说。
是啊,她不能,她觉得不安,负疚,痛苦难当,但是,却依旧要镇定自若地说出:“不管你和邹舟如何试探,我的答案是不会变的。没有做过的事又怎么会良心难安呢。”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薛默徵回来的比昨日早了许多,约了她一同吃晚餐。他待她极好,或许也是为了弥补一点歉疚。两人在夜路上手牵着手走回酒店,如同所有正常的情侣一般,却令她感动至极。
如果生活能够如此这般平静地流淌该有多好,只是,事情总不会那么顺利。半路杀出一票黑衣客时,清月着实吓了一跳。默徵虽然学过武术,功夫了得,却也无法在这么多人面前保住她。幸而,刘时弘和李封云的部下及时赶到,才打退了敌人。
“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刘时弘说,“先下手为强,以防事情败露,先铲除我们。我也遭到了埋伏,幸好李封云及时搭救。”
连李封云都出动了,说明事情必定比他预期的更严重。薛默徵不置可否,回头寻找安清月,发现后者吃力地扶在墙头,腿上隐隐约约蜿蜒着血迹。
“清月,你流血了。”默徵抱起她,往最近的医院跑,沿途拦不到出租,直跑了二十来分钟。
一番检查之后,清月被送往观察病房。她脸色苍白地缩在被窝里,失却血色。
“没事了,没事了。”默徵搂过她,不断抚摸着她僵直的脊背,“都是因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
“默徵。”清月仰起头,脸色悲戚,“是报应吗?是杀死那个男人的报应吗?”
“胡说。”他打断她的话,“没事了,清月。孩子已经保住了,不许再胡思乱想。”
“默徵啊……我,会有报应的吧?”
“不会的,你只是正当防卫。忘记它吧,都过去了。”
不管是不是正当防卫,她的手上都有一条人命啊。清月悲哀地想。
接连几日,她都被噩梦缠身,往日神经质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整夜整夜回放杀死那个男人的那一幕,浑身冒着冷汗惊醒,将她脆弱的神经折腾地痛苦不堪。
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邹舟和杜成夜,偏偏这两人时不时到访,以打击她为乐。清月不得不在外强颜欢笑,偷偷躲在被子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