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爸爸生病了,我要送他去医院!〃欧阳耐着性子对冲上来保护他父亲的苏乐睿低声说道,他在面对苏知行的这个孩子时心情尤其复杂。
〃那是我爹地的老毛病了,我知道妈咪将药放在哪里!〃苏乐睿可以从被单中露出头来的苏知行神态上看出他的情形,尽管他不信任欧阳,但是还是立刻冲进书房在柜子下面找出药来,跑来递给将步伐停住的欧阳。
〃妈咪说过,如果爹地再犯病时,就要吃这个!〃苏乐睿几下将眼泪抹干净,催促着欧阳快些喂给苏知行服下。
欧阳见这小孩如此利落的样子,也大概猜到苏知行并不是第一回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立即将苏知行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接过药:〃快去倒杯水来。〃
〃噢!〃苏乐睿连忙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
递给欧阳的时候,苏乐睿看到这个将他父亲弄得病发的高大陌生男人,将胶囊放进他自个儿嘴里,接着打开瓶盖含了一大口水抬起苏知行的下巴就将药丸给病人喂了下去。
欧阳蠕动着舌尖,迫使苏知行被动吞下这药,而后自然而然地伸臂搂住慢慢平静下来的病人,开始抚慰对方快停止颤栗的后背,终于让病人再次安下心来最终沉沉在他怀里晕睡过去。
之前的粗暴在此刻化为了柔柔的温存,尽管欧阳知道药已经喂下去了,但是他仍然舍不得离开。他从不知道与苏知行接吻、哪怕只是单方面的接触也会让他有如此温馨安然的感觉,可是怎么在多年以前,仅是苏知行将嘴递过来让他们四片唇浅浅相贴也会让他觉得极其厌烦?
〃哇,你干嘛这样使劲亲我爹地?我都没有亲过爹地的嘴巴!〃苏乐睿满心不甘,立即冲上前拍打久久不愿从苏知行唇上离去的欧阳,他见自己的拳头似乎对这个死死粘在他父亲身上的男人没起多大作用,最后只急得抱住欧阳的手腕,张口就狠狠咬下去。
〃唉呀,你这小孩!〃欧阳感到腕部剧痛,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苏知行柔软的嘴唇上离开,他好气又好笑地捏着苏乐睿的颈项,轻易将这个小斗士一般的孩子从他手上拉开,禁不住苦笑摇头:〃怎么你这样一个冲动的野蛮小子竟会是知行的孩子?〃
〃你也知道他们并不相像啊。〃背后一个声音突然响彻在欧阳耳边,让他吃了一惊,转头看时发现来人竟是多年未见的许尹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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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位女性,欧阳可是完全没有一点底气,他只能尴尬地垂下头。这个时候挣脱他钳制的苏乐睿立即跳到苏知行面前,低声呼唤他的父亲,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响应。
〃妈咪,你快来啊,爹地他流了好多血!〃苏乐睿惊恐地看着苏知行的额头与破裂的嘴角,几乎又快哭出来。但是他立即又忍住,似乎不愿意在伤害他父亲的‘凶手'面前示弱。
这声喊叫冲破了欧阳与许尹纱之间简短的沉默,这一男一女立刻行动起来。欧阳略略抱起苏知行的身子将他再次安置在怀里,许尹纱手法麻利地拿出医用药箱为她的‘丈夫'进行了很好的包扎。
所幸苏知行只是受到刺激引发旧疾,而他的外伤也没有引发严重的脑震荡,许尹纱将检查的结果告诉欧阳,意思是不必送医院。
欧阳放下心来的同时,突然想到他刚才对苏知行所做的其它暴行,现在可要及时将苏知行的身体清洗干净。他喏喏地望向许尹纱,说要借用一下浴室。
许尹纱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带着吵闹不休的苏乐睿出去了。
欧阳抱着苏知行来到浴室,这个时候放下心来的刑警才真正注意到双臂间人儿的重量太让人吃惊,哪怕就像现在这种裹着被单的情况,苏知行的体重也比他记忆之中的份量大大的减退。同样是一张与八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的苍白脸颊,要让欧阳贴在苏知行面部才可以感知到他微弱得似乎快没有的呼吸。
清理苏知行下身血迹的时候,听着对方从口里无意识地飘出充满痛楚意味的呻吟声,让欧阳脑中不禁又浮现第一回酒醉拥抱苏知行的情景。他们的关系也是在那一刻开始扭曲,只是这一次心疼的感觉却有增无减,他甚至来不及再追究苏知行与许尹纱结婚生子的事,此刻的心情只系在苏知行的病情与身体上面。
待将失去知觉的苏知行再次安顿在床上,一切又恢复平静之后,欧阳忍不住俯身揉着苏知行的黑发,反思他这些年与刚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我寄名信片给你让你找到这个地方,可不是又让你来伤害他!〃许尹纱低低的声音再次响在欧阳耳边,她向外指了指。
欧阳明白,颇为不舍地离开缠绵他指尖的柔顺发丝,起身与许尹纱一同去了客厅。
〃如今也只有等知行他醒了再给他服消炎药,我可不想让他现在服下去和刚才吃下的镇静剂起冲突。〃
〃知行他,到底怎么了?〃
欧阳与许尹纱面对面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他有点不能忍受许尹纱两只眼睛直直望着他的感觉,但是担心在里面昏睡人的心情却让他鼓起勇气、再次面对他深觉对不住的女人。
〃在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