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苑结婚,一个结了婚的男人,竟然口口声声和别的女人许下承诺?!
张小白此时终于看出点不对头了,有些尴尬的捅了沈傲一下,问他:“怎么办?”
沈傲叹了口气,朝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的两个人说道:“连先生,麻烦你送我回家吧,好早些带默默回去休息。”
连清池点点头,站起来后又弯腰轻轻扶起默菲,牵着她往外走。
回去的车上,默菲发现,连清池对她动作依然温柔体贴,可是他和沈傲说话,和张小白打趣,却就是不理她!刚开始还未发觉,直到她扯着他的袖子问了两次什么时候去做b超,他都装作没听见,张小白再问,他竟然就回答了!
送完沈傲和张小白,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默菲瘪着嘴看着窗外,对他这样幼稚的行为觉得无语,她不过和钟佑良讲了一句话,他干嘛将火发到她的身上?!钟佑良说要照顾她,不论她答不答应,那也是生完孩子以后的事了,生下孩子……她与他就结束了,他难道还会在乎么?
下车的时候,连清池依然走到附驾来抱她。沈默菲故意“哎呀”叫了一声,一脸冷漠的男人马上皱起眉头,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见她脸上仍然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默菲听到他说话了,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这才发现被她戏耍了,轻轻松了口气,心里却恼怒起来,也不管她了,转身便走。
沈默菲关上车门,在后面“哎哎”的叫了他几声,前面的男人却越走越快,转眼间便消失在楼道里。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有胆子耍他,沈默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却也觉得心里有一丝丝的甜意,轻轻吐了吐舌头,她慢吞吞的往前走,才走不过几步,便见到刚刚走远的男人居然又朝她走过来。
见她一脸又惊又喜,连清池咳了一声,板着脸斥她:“没轻没重,小心孩子!”
沈默菲“噢”了一声,主动抓住他的手,感到自己脸有些红,将头低得不能再低,见他一直站着不走,似乎视线也一直在她身上停留,她咬了咬嘴唇,拉着他便往前走去。
第三十七章
怀孕八个月时,马上就要到农历春节。连清池一定是要回家过的,王阿姨也有自己的家人要团聚,沈傲自然要和李菲一起过,于是沈默菲每天都开始焦躁起来,有一种世界这么大,她却无处容身的感觉。
连清池问她时,她说会和沈傲一起过年,他见她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没有怀疑,加上连家老爷子最重视农历春节,交代了沈默菲一番后,他便回了连家老宅做准备。
农历二十四是小年。连清池的几个堂弟堂妹都已结婚生子,这一天老宅也格外热闹,大的小的奶娃娃都聚在了一起,老爷子坐在厅里一一派发红包,哪个孩子嘴甜哄得老爷子开心了,红包便会多拿几个,要是恰好碰到老爷子兴致来了,孩子的父母也就跟着拿赏赐。
连清池坐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厅里哄闹的那一幕。
明明是血脉至亲,这样的画面却叫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个明眸皓齿的孩子,一个个就像是精明狡猾的大臣,而中间坐着的那个老头似乎就是这个小小王国的皇帝,每个臣子都费劲了脑汁想要讨得老皇帝的一个青睐,腆着脸,嘴上都似抹了蜜一般,臣子们都有自己的幕僚,虎视眈眈的隐藏在屏幕后面,皇帝眼睛一眨,这些幕僚们都能飞快的做出反应。
没想到他的弟妹们能将这些孩子教得这样好。连清池抿了一口酒,眯眼看着这出戏轮番上演。
孩子毕竟是聪明的,侄辈的孩子,又比他那一辈聪颖了许多,就连才两岁的奶娃娃,都会咧开嘴说一声“太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再恰到好处的露出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
老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连清池也觉得好笑。
犹记得他小时候,每逢过年过节,父母背后教他各种说辞,到了老爷子面前,他都只会糯糯的叫一声“爷爷”,连一声问好都说不出口。所以从小便被堂弟妹们排挤,从小就只看到爷爷的嘲讽与父母的怒骂,可惜他看得到长辈的失望,他们却从来看不到他的自尊。
那样的回忆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不知道哪一天,老爷子开始正眼看他,也不知道哪一天,父母开始讨好他,待他心里升起了某种希望,却讽刺的发现,他们不过是想要他手里的那些个公司。
以前曾一度以为,任何人的家庭都是这个样子,外面世界的尔虞我诈,内部家庭一点也不逊色。杨一杨唯家里似乎也是这样,柳家虽没到这个程度,却也相差不大。遇上了沈默菲,才知道这个世上还会有这样的女儿,还有这样的父亲。为了亲人去牺牲自己,连家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谁的父亲将死,他的儿女们只会虎视眈眈的盯着遗嘱,像沈默菲这般愚蠢的女人?连家真的没有。
连家是一个小王国,在这个王国里面的人就要遵守它的规则,如若他不是长孙,如果他不是自己创立了两个月入千万的公司,像他这样从小不守规矩的,在连家会被啃得骨头都找不着在哪。而这个王国里面,有资格制定规则的人只有连家老爷子,老爷子年纪大了,儿子们之中找不到满意的继位者,便在孙子中间找,于是再过几个月连氏的换届便像是立太子一般,谁能拿到总经理的位子,谁就是储君。
连清池有九个堂弟,五个堂妹,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总经理的位子上凑。有时候他看着这些弟妹们的表演,也会觉得好笑。可是笑过他们,他又开始笑自己。
就像现在他心里笑着这些侄辈的孩子,却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更可笑,明明想要亲近爷爷,却开不了口说一句恭维的话,他记得自己也曾妥协过,每每下定决心张嘴要讨好连家老爷子,却终究抵不过心里的懦弱和耻辱。至少现在这些侄辈的孩子比他勇敢,他的弟妹们的手段也没他狠厉,所以他觉得无奈,觉得好笑。
可是,即便现在再怎样不堪,他却不可能停手。永远记得十岁生日那天,他独自一人对着蜡烛许下的心愿,有朝一日让他掌管连家,他定不会叫今日这样的事情再重演,连家有他这样的受害者便已足够。
连清池晃晃手中的酒,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加盈亮,透过杯中波澜,他看到母亲连张如玉朝他走过来。
微微皱起眉头,还未来得及躲开,便被连张如玉叫住。
“又躲在这里,去和爷爷说说话啊!”见连清池没有吭声,连母也没再劝,只问他:“那个孩子什么时候生出来?是儿子吧?还有五个月就换届了,稳重些,不要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