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越刮越大,以珂把蛋糕放下,撑着岩石站起来,转身望向海的尽头。
此时那里没有一丝光亮,可是再过几个小时,那里就会出现一条白线。即使马上就会降临一场大雨,可那条白线会越来越宽,不再只是一条线。
从海天相接的地方开始,白昼会一点一点到达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就哭了,为何这么虐→_→你够了
走出悲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第二十八章
江彦承赶到海边时,大雨已经停了半个多小时,此刻就只有几丝细雨还在空中飘着。
他放慢车速从沿海公路开过去,没有看到以珂在哪里。只好把车停在一个空地,抓起以珂的外套就下了车。
他撑着伞走在凹凸不平的海边,细雨落在伞面几乎没有声音。不,或许有声音,但海浪声很大,掩盖了细雨落在伞面的声音。他停下步子,朝海平面望去,可是只能看见黑色的伞檐。细雨在伞面汇成一滴水,沿着伞缝滑下来。
继续沿着海边走,不知何时身后竟跟了一只小狗。也不怕雨水淋湿它的身子,就跟着江彦承的脚步。身上的毛脏兮兮的,全被水分的作用力往下垂着。
海风把雨丝刮到伞下,落在江彦承的脸上、衣服上,凉凉的、湿湿的。胡乱抹一把脸,继续用目光搜寻着以珂。
小狗从他身后跑到他的前面,跑出一段距离后却突然停下了,转头看着江彦承。江彦承把伞往后拿了点,然后他就看见了以珂。
她双手抱膝坐在那块巨大的岩石上,面朝大海,瘦削的背微微躬着。岩石下面还放着一个东西,但江彦承一时看不清楚。她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淋湿,衬衣贴在她的背上,头发淋了雨后也变成一缕一缕,无力垂在瘦弱的肩头。
江彦承踩着湿漉漉的沙子走近她,停在岩石下摆放的那个东西旁边——那是一个蛋糕。
遭受过雨水洗礼的蛋糕此时早已变得破败不堪,雨水在蛋糕表面砸出一个个洞,残存的花瓣形状可以想象这个蛋糕当初是多么的漂亮,一朵一朵的花紧紧挨着,多么美好。
蛋糕上的烟蒂让江彦承感到疑惑,他用眼神数了数,刚好25个烟蒂。
他明白了。
明白以珂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半夜出门。
他上前一步,伸手刚触到以珂的肩膀,以珂就朝左边倒去,他丢开伞,接住了她。
以珂的脸上有水迹,江彦承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泪水。此刻她双眼紧闭,呼吸急促,江彦承探手去摸她的额头,额头也滚烫得骇人。
连忙用带来的外套裹住她,伞也顾不上了,直接抱着她就往车子快步走去。
以珂倒在江彦承的怀里,手指还紧紧抓着他西服的扣子,力道极大,手背上的青筋隐现。江彦承怕她硌手,于是轻声哄她,让她松手。
可是她非但不松手,反而越拽越紧。
无意识的摇着头,那模样可怜非常。江彦承抱着她,觉得都没什么重量。背上的蝴蝶骨都硌得他手臂疼,脸颊上的肉也消减下去,颧骨微微凸起。就连抓着他西服扣子的手指,也变得极细,好似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上次这么抱着她,好像还是五年前,颜月如去世的时候。
那是颜月如的葬礼,江征并没有通知太多的人,只有至亲好友参加。整个过程以珂只是默默流泪,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仪式结束后,江彦承跟在以珂的后面走出来,下台阶的时候以珂不知怎么崴了脚,一下就跌到在地。
江彦承心里一跳,快步过去把她扶起来,他问她痛不痛,她只是不回答。
本来打算等以珂缓一缓再扶她站起来的,可没一会儿就见她的脚踝跟发酵的面团似的慢慢肿起来。江彦承见状,也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避嫌了,直接一把抱起她回了车里。然后飞车送她去医院。
想到此,江彦承又低头去瞧自己臂弯里的以珂。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口中还在喃喃喊着“爸爸”或者“妈妈”,要不就是“常萧”。
雨又下大了,没有了伞的遮挡,很快江彦承的身上也被淋湿。他紧了紧怀里的以珂,用更快的步伐朝车子走去。
江彦承小心翼翼把她放进车后座,注视着倒在座椅上的那张小脸,心里不禁苦笑一下。
你何时才能看到我。
以珂昏昏沉沉的醒来,睁眼一看就知道自己又在医院里,因为入眼的全是白色。
她觉得自己右手掌心里有东西,小小的、硬硬的。费力抬起手臂,把那个东西拿到眼前定睛一看——
原来是颗扣子。
坐在一旁发呆的甘熠熠这会儿才看见她的动作,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俯视着以珂惊喜的道,“老天保佑,你醒啦!”
以珂想说话,可是喉咙发疼,舌头也发麻,张嘴刚说了一个字,喉咙便是一阵撕扯痛。她皱眉,让甘熠熠把她扶起来。
甘熠熠往她身后垫了个大枕头,又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喂她喝。
半杯温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