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着登时就说不出话了。
蓝田在徐知着脸上亲了一口,伸手抱着他的肩膀搂在怀里轻轻地摇着:“别担心,我们慢慢来,你说说你喜欢的,我说说我喜欢的,慢慢就会好的。哪有那么多天生就契合的伴侣,那都是小说里写写的,你看,就连人家名门正派的异性恋,还有婚后性生活不和谐呢……你跟我这算进展飞速了。”
徐知着默默点头,反手搂在蓝田背上。
晚上,蓝田先洗了澡,一边喝着茶,一边盘腿坐在窗台的羊毛垫子上给老妈打电话,得瑟自己从今天开始有男人养,而且收入相当有看头。杜女士先是警惕地指出如此高薪,背后可有阴谋。蓝田不屑地鄙视了一番说你去问问我爹,这种工作行价应该多少。蓝老爹蓝凯一向参与不了这种母子对话,内心十分嫉妒,现在找到机会,马上抄起电话,开始三方会谈。
男人嘛,聊着聊着就开始走题。蓝凯感慨这年头有能力驻外一把罩的项目主管越来越不好找,一百万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招到人;蓝田鄙视,他说李爱之一个老同事从高盛跳到壳牌,驻非,年薪13万欧元起步,人还是小职员。
杜学蕉试了几次都没能插入话题,先就近在肉体上把老伴给赶跑了,然后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对蓝田说:“田田啊……”
徐知着擦着湿发走进浴室,就看见蓝田一口茶喷了半桌子,趴在墙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徐知着连忙走过去帮他顺气,一边调侃道:“你这是干嘛?”
蓝田咳得说不出话,把手机递到徐知着耳边。
徐知着屏气凝神,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妈,便听到杜学蕉柔里透着甜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小徐啊,我刚刚是这么跟田田说的,以后呢,要当个好老婆,男人在外面赚钱也不容易……”
咳咳……咳咳咳……
杜学蕉满意地听到对面又咳趴下一个。
徐知着很高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虽然蓝田从来没嫌弃过他穷,但兜里没钱,腰杆就不硬,现在扬眉吐气,十分满足。
第二天早上,徐知着习惯性的早起,买好早饭从在餐桌边看报纸。蓝田洗漱完毕,幸福无比地坐下来啃包子喝豆浆。徐知着盯着他看,觉得特别可爱,三十多岁的人了,吃个早饭都这么满足,像十几岁的孩子,单纯又热情,满腔热血,全是对生活的爱,乐观得不得了。
徐知着折好报纸,刻意装作好像很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老婆,等会儿我送你去上班?”
蓝田连眉毛都没多动一下,笑眯眯地咽下一口豆浆:“好啊,老公。”
徐知着当场石化,傻了,僵了,败了……
蓝田摆了摆手,太弱小了,太弱小了,就这么点段位还敢来玩儿我?
既然有高层路线可走,徐知着和王暮峰入职的手续自然办得飞快,暂时归在销售部,顺便学点相关知识,只等刚果金的签证下来,便可以过去实习。王暮峰听说徐知着连法语都会几句,瞬间惊为天人。
要说这春天,还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万物思春,莺飞燕语中又传来一个好消息:刘文要结婚了!
刘文和laurent年年说要结婚,年年出意外,蓝田都快被他们两个说疲了,没想到最后来个脆的,消息送到的时候连着贴子,就在三天后。蓝田不怀好意的说要带上徐知着当伴郎,被刘文一脚踹到九霄云外去。
婚礼的场地定在京郊的一个别墅庄园里,三层小楼带一个私家花园,庄重又清静。结婚前一天晚上搞彩排,蓝田做为重要宾客,必须携男友出场,里里外外的忙活,哪边出了问题都归他管。刘文找来的婚庆是第一次承接同性婚礼,督导清一色娘子军,小姑娘们一个个兴奋得要死,发花痴的时间多过干正经事。
徐知着也插不上手,便乐呵呵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忙。请来的铁板烧师傅正在忙着指挥工人搭炉子,墙角的长桌上摆着精美的和果子。
laurent是东方控,既然找了个中国男人,庆典上所有的饮食便坚持要选日式料理,刘文无法向他解释这种搭配在中国人看来有多怪异,只能随他去。反正结婚嘛,只有两个人的想法才真正重要。
刘文的出柜范围不如蓝田广大,除了身边一杆好友,只来了父母两人和一个表姐。倒是laurent亲朋好友来了一大帮,一群英国佬吵吵闹闹地围着他大暴英式粗口,指责他婚期订得太赶,时间太紧,害他们买机票多花了钱。
这年头结个婚无比琐碎,厅里很快没了站脚的地方,徐知着被一路赶着退出落地窗外,忽然有个男人在他身后用英语问道:“你是蓝的新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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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结个婚无比琐碎,厅里很快没了站脚的地方,徐知着被一路赶着退出落地窗外,忽然有个男人在他身后用英语问道:“你是蓝的新男朋友?”
“嗯。”徐知着回头看去,只觉得这人长得有点眼熟,仔细多看了一眼,黑发黑眸,长得很像某个欧美的电影明星。只是电影里的帅哥眼神有些茫然,而眼前这位半隐在暗处的男人却有一双鹰目,不过一眼对视,徐知着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锋芒。
“你爱他吗?”男人问道。
“这和你有关系吗?”徐知着不觉反问。
那人笑了一声,抬手抚摸自己的鼻子,迎着室内的灯光,指间星芒一闪。徐知着心头剧震,一眼就认了出来,黄白金双环的戒指,他曾经在蓝田那里看到过一枚相似的,只是蓝田的白金环上镶的是蓝宝石,而眼前这枚,镶着钻石。
徐知着感觉到心脏猛烈的一跳,他想,他知道这是谁了。
但是……
霍德华却在此时转过头,视线从他身上掠过,落到另一个方向。徐知着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蓝田正站在楼梯上,指挥花艺师调整花束。
“他真美!”霍德华轻声低语,语气梦幻。
徐知着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在询问还是在感慨。
“他是上帝和魔鬼的造物,上帝制造了他,而恶魔让你遇上他。”霍德华偏过头看过来,半张脸隐在黑暗里,一只眼睛闪闪发亮:“你一定很幸福。”
“是。但……”徐知着不动声色地挑衅:“这和你无关。”
霍德华又笑了,仿佛知道徐知着的心思,飞快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穿得很符合他的口味。”
徐知着不自觉看过去,这人穿着黑色的紧身礼服,雪白的领口系了一条暗蓝色的丝绸领巾,别着金色的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