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见过黄圆吗,在她出狱以后?”
没有回答。
“我问你呐,你又见过黄圆吗?”
停了一会儿,叉子点了点头,低声说,“见过一次,就在这儿……”
“在这个冰场?”
“就在这儿,她和刘震亚在一起……”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黄圆她又不是不知道,刘震亚一伙是跟咱们死茬的仇人。”
“现在只能说是你我的仇人了,”叉子说,“我看他们呆在一起有说有笑,挺高兴的。”
“那当时你怎么办了?”
“我走了。”
“他们人多?”
“就刘震亚和黄圆两个人。”叉子说,“我怕吓着她。”
“就这么走了,那可不是你的作风。”你揶揄道,“大名鼎鼎的叉子敢情也会就这么走了,面都不敢露一下。”
“那天晚上,我喝了好多酒,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叉子说,“幸亏别人把我反锁了起来,他们知道,如果那时放我出去,我肯定不会活着回来了。那会儿我就觉得我的胸口像是要炸开似的,浑身上下一个劲儿地发抖。就在那会儿,我如果能够有毁天灭地、毁灭整个世界的本事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毁灭。我可以穷、可以苦、可以被人污辱、遭人打骂、可以吃不上饭、可以露宿街头,但我真受不了黄圆被人夺走,尤其是被像刘震亚那样的人夺走。你是知道的,黄圆是我最喜欢的人,是她给了我挺胸昂头地混在这个街面上的勇气,如果连她都被夺走了,我要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用!”停了一会儿,叉子又说,“迪克,你别看我在外头挺牛x的,其实我最傻x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被仇人夺走,眼睁睁地看着我妈哭瞎了双眼,我又干了什么?有时我真不想活了,既然我已经被人看成是流氓了,那干嘛不真的流氓一回,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流氓、真混蛋是什么样儿。”
bsp;沉默的钟楼16(3)
“你还是别那样儿,”你说,“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和黄圆的事该怎么办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变化这么大……也不知道她与刘震亚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
“要是王老师还活着就好了,他肯定会有办法……”叉子说着,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冰上,使劲踩了一脚,“别想这些烦事了,咱们滑冰吧。”
“我可不会滑。”
“那就学呗,”叉子说,“我就是那天看到刘震亚滑得挺棒的,才下决心要学滑冰的,才一个多月,你看我现在滑得怎么样?”
“这么快!跟谁学的?”
“我们这儿有一体院的,原来在黑龙江省花样滑冰队,滑得特棒,我们都是跟他学的。”叉子说,“你也跟他学吧。”
“我没冰鞋呀,”你说,“那玩意儿挺贵的吧?要不你先帮我借一双,回去我就买。”看到冰场上别人都滑得那么好,你早已经跃跃欲试了。
从那天起,你和黄方几乎粘在了冰场上,在那位体院教师的教授下,到春天冰场解冻的时候,你们已经滑得不错了。
那天,你和黄方掌灯时分才回到家里。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黄圆对着镜子正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