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蜷缩在床边上,没有开灯。夜色一点点的染进来,直到屋子里被月光笼罩。他才从走廊的拐角回来,浑身都是冷的。楼上的笑声已经消失很久了,却好象还在他心里响着。安风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
右手的无名指被一阵刺痛卷住,接近骨折的疼痛沿着手指向上,一直钻到心里。安风疼的挣扎,伸开手指又重新握住。他痛苦的翻滚,直到在越来越强烈的痛楚中昏迷过去。月光下,少年雪白的手指上,渐渐出现一条缠绕的龙。
李昊远在方云娜离开后过来这边看他。安风躺在床上,被褥凌乱,没有脱衣服。李昊远皱了下眉,给安风的衣服脱了下去,拉被盖住他。
李昊远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监控。房间一直空荡荡的,快进一段后。画面上出现安风,孤零零的少年寥落的迈进房间。脸上的神情让人感觉仿佛最美丽的事物在眼前凋零。
李昊远觉得微微的不舒服,把画面快进过去。寻找自己要看的那一段。
安风抱膝坐在床上,单薄的肩微微抽动。过一会儿他伸手捂住胸口,漂亮的眉紧紧的皱着。李昊远看清楚他脸上的痛楚神色,胸口微微痛楚,又隐隐不安。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在眼前展现,让人近乎窒息的期待。
安风在床上挣扎着翻滚。他不断的伸开右手又重新握紧。雪白修长的手指抓住床单。渐渐的什么也抓不住。安风展开手指,昏迷了过去。
李昊远的目光被他的手吸引,将画面逐渐放大。安风右手无名指上现出一条盘旋的龙。那绝不是胎记,更像是绝代巧匠的杰作。栩栩如生的。
李昊远诧异至极,以至于望着屏幕发呆了半个小时。虽然说世界上总有科学不能解释的奇迹,但每个人亲自遇到的机会仍旧是非常小的。
他把画面倒过去重新一格一格的细看。确信那条龙是在安风的肌肤里慢慢渗透出来的。他心脏快跳了一阵。
安风仍旧在沈睡,李昊远把他的右手握在手里,仔细端详。修长的手指可以看出主人的瘦弱,肌肤是长年的雪白。即使李昊远喜欢领着他在外面晒太阳,也改变不了分毫。
安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逐渐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他。先是放心的合上,随即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挣扎着离开李昊远的怀抱。
李昊远紧紧的把他按在自己身上,连声安慰:“怎么了,怎么了。”
安风咬紧了牙不开口,眼睛却红了。李昊远抱住他在那冰冷的唇上亲了亲,又温柔的吻他的眼睛。安风浑身颤抖,眼泪倏地流了出来。他狼狈的伸手去擦。李昊远把他的手握在一起。温柔的吻去了他的泪水。
安风蜷缩在他的怀里,李昊远轻抚他的背安慰。等安风平稳一些了,开口解释:“云娜是我父母朋友的孩子,我不想伤她的心。”
安风不肯说话。李昊远也不催他。只是不断的抚摸他的背加以安慰。
过了一会儿安风问他:“你为什么住在她那边。”
李昊远叹气:“安风,人生很多事情都是无奈的。我和她更像是一种利益的同盟,谁也不亏欠谁,彼此利用。过了这个时期,我会和她商量分手事宜。”
他把安风抱的更紧:“我来时看你好象不舒服,下午带你去看医生,仔细检查一下。”安风心里感动,抱住他的肩,吻了吻李昊远。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成立只有几年。李昊远的好友兼私人医生吴陈是这里的副院长。安风被安置在景色开阔的病房。
他的身体的确不好,常年被刻薄苛刻的对待,不够健康。到了李昊远这里,食物的营养虽然得以保障,少年的身体却禁不在过度的求欢。即使李昊远在他身上得到满足。仍然喜欢去摆布他,看他一次次的颤抖,在自己的眼前释放热情。
医生当然不会了解这么多,但很快针对安风的情况,列出了详细的饮食和休息计划。安风在这里住了下来。房间并没有平常病房的模样,布置看起来倒很像是李昊远那里的某一个房间。
李昊远这时才把那些资料给了吴陈。吴陈啧啧称奇。他安排了一个针对安风手指的计划,却在碰触到安风时遭遇抵抗。
安风非常痛苦的躲避,李昊远抱住他安慰。安风奇怪:“为什么要检查这里。”他握住手:“我这根手指不能碰,也不知为什么。只有稍微用点力气,就会疼的让人受不了。”
安风的手指纤细修长,肌肤雪白闪着莹润的光泽,关节处只有浅淡的纹。吴陈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双美丽的手。他轻轻捧起安风的手,想象亲眼看到那美丽的手指上出现盘龙的画面。那真是上天的杰作。
吴陈微笑回答:“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请告诉我。我会努力可以找出让你永远不再受苦的方法。”
安风摇了摇头。
最终仍然被拍了片子透视,取了一些细胞。吴陈尽量小心,并且常人也不会因为这些措施感到痛苦。然而安风疼出了一身的冷汗。李昊远抚摸他的手指,并且轻轻握了一下。安风却没有什么痛苦的表示。
吴陈走后,李昊远亲了亲安风,笑着问他:“这是不是说你生下来就是属于我的。”
安风脸上微微的红,不肯回答他。
检查的结果没有任何异常的发现。吴陈建议为安风做更细致的化验,或者将这个现象交给学术界去探索。
李昊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第二个提议。想起安风一身的冷汗,对第一个提议也摇头:“世上有很多秘密,公开了会影响当事人的生活。我承认我我对这件事好奇到无以复加,但我不希望这样做。”
吴陈也点了点头:“不解之谜太多了,不需要再增加这一个。安风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虽然有很多护士的陪伴,在这里度过的春节也让安风觉得寂寞。李昊远没有过来,吴陈抽空从家里来看了他一次。
房间里是鲜花的芬芳。安风拿了一朵信手摆弄,又重新放了回去。他站起来,凝望窗外。从这个角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