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摄影棚一起观看这段拍摄录像时,不知是谁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欧杨心里美滋滋的,望向蓝尔欣,她的埋在黑暗中的脸让他欢欣的心情入坠冰凉的谷底。她不说话,他亦失去周旋应付的兴趣。
在座的人瞧当事人不说话,也感到无趣,便安静地看录像,一时间小小的空间气压骤降,每个人的心头被无形的重物压着,连喘气都小心翼翼。沉默之中,欧杨听见蓝尔欣清冷的声音响起。
“其实我和欧杨只是红颜知己,不是大家猜测的那种关系,你们别开玩笑了。”
你们别开玩笑了——被冰山美人用撒娇的口吻说出来,软软的,绵绵的,打在人的心上,任谁都开不了玩笑了。窄小的屏幕照亮欧杨的脸,蓝尔欣仅是瞄了一眼,却也牢牢记住那张脸上无尽的忧伤。
她忽而闻见漫天遍野的涩酸味。
话剧上演的第一天,这座不夜城也同时上演了万人空巷的神话。
“欧杨,把头转过来一点,我再帮你补下妆。”较之前台观看者的人头攒动,台后忙得也是热火朝天。欧杨听见化妆师的话,不得不将目光从蓝尔欣的身上转移到白炽灯下的镜子前。
她应该知道颜清墨和他的新婚夫人现在就坐在台下的vip座位上。或许还有他们的父母,或许仅仅他们两人。
他映着玻璃看见,蓝尔欣坐在不远处的靠背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发型师拿着卷发棒为她做上台的发型。在这样喧哗的地方自有一番天地,还在这天地间阅读,能做到这番的也唯有蓝尔欣了。欧杨打量着她一丝一毫,越发觉得她像独立于世的白莲,或是误入凡间的仙子,美得一发不可收拾。
“尔欣,这样的卷度你觉得可以吗?”发型师温柔地开口问她,生怕打扰她的阅读,欧杨有些嫉妒,他怎么可以用那么细软的声音和她说话?!
蓝尔欣扬起被修饰过的睫毛,玉颈幅度不大地转了转,视线流转在烫成波浪状的秀发上,不带一丝瑕疵的脸颊绽放出笑容,随即点点头。
“好了。”化妆师宣判他的自有后,欧杨迫不及待地坐到蓝尔欣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珍珠耳环。几颗珍珠串在一起拼成眼泪的形状,摇摆在她靓丽面容的两边,大有画龙点睛之笔。欧杨才不管那发型师用什么样的眼神威胁自己,旁人用怎样诧异的目光打量他们呢。
“你今天好美啊。”美得他都不想让颜清墨看见她的美丽。他多么担心,他会后悔。
蓝尔欣故作不满,可爱得撅起小巧的嘴。“难道我只有经过修饰才美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你吧?”
欧杨是俊朗的,一旦他有意开始调情,世上怕是没有女人能够招架得住的。他深邃的眼神比宇宙里的黑洞还富有吸引力,望一眼就要万复不劫。蓝尔欣明白这样的道理。
“快去准备吧,该上台了。”她推开他,重新品阅手中的书本。
欧杨有些不悦,又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只得不开心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打开剧本,将看了几千遍的内容再看一遍。
话剧伊始,是一段悠扬的钢琴曲,也算是引子吧。当蓝尔欣穿着黑色礼群出现在舞台的最高台阶处时,台下一阵雷鸣的掌声,就快要淹没她的钢琴声了。剧场内的灯光都已熄灭,唯有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晃过她的手,她的脸。
蓝尔欣感觉到万物俱籁,除了灵动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谱出一个个音符,除了自己不知为谁紧张的怦怦跳的心脏在胸膛里咚咚作响,除了剧场内千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轻轻合拢双眼,试图在千人中找到他的呼吸声。
第一首钢琴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音,话剧正式开始。欧杨被一群男舞者拥着步上舞台,与女主角在舞台上从一边奔到另一边,来来回回,用舞蹈和歌声演绎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在这场话剧中,蓝尔欣一共需要演奏五首钢琴曲,每两首之间有一段小小的歇息时间,她便走下台,云递上一瓶矿泉水。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