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恍然,顒衍恨恨地说:「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这种事了!我看神农那混帐本来就没打算把竟陵送回神山,竟然还趁机勒索我,妈的。」
「谁叫衍要这麽鸡婆,又没人拜托你这麽做。」竟陵在旁边玩著玫瑰花瓣。
「竟然说我鸡婆!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
「你就认命吧,说真的尚大哥也常去帮忙打工啊,不过就是坐在沙发上,和客人聊几句天,满足一下他们看帅哥的欲望,偶尔牺牲一点色相而已嘛,没什麽大不了的啦,呵呵。」久染拍了拍顒衍的肩,眼角笑得都弯曲了。
「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捧你的场的,衍。」竟陵笑嘻嘻地看著顒衍。
顒衍额角青筋暴现,刚要说些什麽,蓦地胸口一阵剧疼,不禁弯下腰来。
「衍?」竟陵注意到顒衍的举动。
「……我忽然肚子痛,去上一下厕所。」顒衍沉默地从沙发上起身,忍著心脏的抽痛,迅速躲进了交谊厅旁的公用厕所。
一进厕所,顒衍就用手捏住了胸口的衣襟,仰头靠著厕所的门,急促地喘息起来。
最近心脏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几乎到了每天一次的地步。
而疼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越来越剧,感觉就像是那颗心脏长了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在啃食他的内脏和血管似的。
顒衍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忍了,那种痛楚还是几次让他差点在学校里昏厥。
顒衍整个人滑坐在地上,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不去找尚融不行……但自从上回顒寿忌日的那件事之後,他和尚融的关系又开始僵化,而且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是顒衍单方面地躲著尚融,现在顒衍明显地感觉到,尚融也在躲著他。
尚融现在很少回来土地庙,偶而在走廊上擦肩而过,两人都当没看到对方那般,匆匆朝反方向离去,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下。
这让顒衍有种莫名的怒气,这怒气不单只是对尚融,也是对自己。
疼痛再一次袭卷而来。顒衍捏著胸口喘息,为了不让交谊厅的人听见,他只能咬著衬衫的领子,强自压抑逸出口的呻吟。
死也不要向那个男人求救……一想到尚融发现他心脏的问题时,会露出怎样一副教训小孩子的表情,顒衍就觉得怎麽也无法忍受。
绝对不要……让那家伙知道,即使痛死也不要。
顶多,就是再死一次而已。
没什麽大不了的。
***
为了配合妈祖遶境活动,归如高中每年都会举办盛大的园游会。
除了每班都会举办有趣的园游会主题外,由於今年九月就是新生入学,因为归如地方小人也少,高中采独立招生制,在归如国中毕业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会进如归如高中,也因此几乎都会趁著园游会先到新学校拜拜码头。
为了招揽新生,各社团都会使出浑身解数,祭出他们最强大的阵容,表演类社团会在学校的体育馆里轮番上阵,而手艺类的社团也会设摊贩卖他们的成品。其中最精彩的莫过於武术类社团,往往会举办擂台来吸引新生,拳社和剑社的友谊赛就是其中之一。
「总……总而言之,我们班必须想出一个今年园游会的主题。」
桃惜站在教室前方,由秉烛发著园游会的学生须知,怯生生地发言著。
顒衍一如往常把背贴在墙上,看著学生的活动。教室最後一排的位置空了一个,顒衍知道那是织菊的位置,全班同学也都知道,但没有人特意去把那个位置拿掉。
彷佛只要还留著位置,那个人总有一天,就会忽然回来坐在那里似的。
但今年夏天,倒也并非完全没有让顒衍高兴的事,其中一件是,这个班的前副班长,也就是金发的混血儿芬妮,在休息了整个五月後,终於回到学校来上课了。
回来学校的她当然受到不少同学的慰问,芬妮也和往常一样热情地应对,但顒衍看得出来,这个从前动不动就嗨得要命的小女生,很多地方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班长抬起头来,视线刚好和芬妮对上,自从芬妮回来学校上课後,两个人总是如此,就连在走廊上擦肩而过,都会像触电似地马上分开。
顒衍感觉桃惜一直想跟芬妮说什麽,而芬妮也想跟桃惜说些什麽,但到最後往往是什麽也没说,各自又回到了原点。
简直就像是他和某个讨人厌的家伙似的……顒衍忙摇头甩去那人的身影。
「顒衍老师,您有什麽意见吗?」
秉烛注意到顒衍的动作,忙问。教室里的女同学都朝他看过来。顒衍一时有点窘迫,只得开口。
「唔,园游会的话……鬼屋怎麽样呢?」
教室里立刻响起了「老套」、「古板」、「没创意!」等此起彼落地抗议声,有个女学生还大声地说:「老—师,你到底是哪个年代的人哪!而且我们是女生班喔,女生班做鬼屋,是要吓男生吗?」顿时整间教室都是笑声。
顒衍老大不爽,老实说他确实也没多少学生经验,所有关於学生的知识都是路上看来的。
「那既然是女生班,就开女仆咖啡厅啊!」顒衍兴趣缺缺地说。
「女仆咖啡厅我们也想过,但是这个去年学姊好像就做过了,虽然颇受好评,但我们想要更有突破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