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初八,我们成亲的请贴。”她说着又递给他一块。
“你连请贴都写好了?”他惊讶地张大眼睛。
“不是我,是娘托人写好了,她说也发出去了不少。来,吃这个,桂花糕。”
宫璇玑听话地咬了口,脑海里还不停地消化刚知道的消息。真的要成亲了,而且就在下个月,初八?算算时间,只有二十来天了。
“这样会不会太赶?”他看着她,脸微微发红。
司无邪闻言,认真思索了番,有些认同的点头,“要不改明年?”
“不行。”宫璇玑想也没想的出声。明年,那就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他不想拖,免得夜长梦多。
司无邪见状,忍不住低声一笑。宫璇玑这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他没好气道:“再笑我就不嫁了。”
不料话一出,司无邪更是忍俊不禁,气的宫璇玑想拿针扎她。
司无邪爱怜地把人搂到自己怀里,宫璇玑起先还挣扎几下不肯就范,直到手上的绣花针扎到人,他才安分地坐好,任她抱着。
“我们现在去哪?”他看的出这不是他们来时的路。
司无邪抬眼,细长的睫毛扇动,“到了下个城镇,我们换走官道就可以直接回燕城了。”
“你的身子怎么样了?”她轻声又问。几天前合欢过后,他就不让自己再碰。她很担心却又不好意思问,隐隐看见他出了血,却不知道他伤到哪了,她自责自己动作粗鲁,弄伤了他。
“是不是伤到你了?那次。”她犹豫了一番,还是问出了声。
“你还说!”宫璇玑瞪她,白净的脸上悄然浮上红霜。
哪有人一直追着问伤到哪了,还指着床上的落红一脸茫然的样子。她不羞,他还要脸呢。
司无邪有些纳闷,不解自己关心他,他为何还要生气。只是见人真的气红了脸,她也识相的没有再出声。
真是呆子。
宫璇玑忍不住在心里骂她,转而忿忿地继续他的刺绣,不再理她。
司无邪抱着他,安静地看着他忙活,她的心境越来越平,充斥着满满的满足感。
强大的冷风吹开窗布一角,她急忙伸手去按,却被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吸引。
满地的红秋被冬风卷起,带出一片萧瑟情景,却是少见的迷离之美。
那一刻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莫名的愁绪。
那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只觉得很是怅然。
※
赶车的是之前相识的张大姐,她得了吩咐,只要在初五前赶到玉青山下就可以了,于是一路走走停停看看,一行人花了十余天才回到燕城。
在以前落脚的客栈歇息了一天,司无邪在当地小镇上补给了食物和水,也没多作休息又继续上路。
马车一路西行,朝着玉青山的方向驶去。
“不绣了,老绣错。”
司无邪正在擦剑,听到埋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他两眼,脸上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只是眼里的淡淡笑意泄露了她的情绪。没想到,璇玑拿针炙的针就可以,拿绣花针就不行了,想前几天,他衣服的袖口裂了道口子,还是她缝的裂缝,只因他的手艺比师傅还烂!”
“给我看看。”她把剑放到一旁,好笑地看着他。
“喏,你看这一针,我怎么绣都绣不好。”宫璇玑把绣布递给她看,心里很是泄气。绣了十来天,别说鸳鸯了,他连一只鸭子都没绣出来。
“我先看看。”她接过绣布,只瞧了一眼就看出眉目。她用别在布上的针把他绣错的两针挑出,随后更是利索的将正确的两针补上。
“这样应该可以了。”她将绣布递回给他,笑着道:“只是打发消遣的玩意,别太较真了。”
这几天见他与块布较上劲,日也绣夜也绣,她的心里真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要缝到我们成亲用的被子上的,我想早点赶出来啊。”他鼓着腮,有些恼的看着她。恼她不懂自己的心思,恼她什么都会,会下厨,会针线,身手又那么好,他真想问她有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她优秀的都让他不安了。
司无邪微愣,神情很快柔软下来,他一直以为他拿来打发时间而已,没想到是他用了心思在讨自己欢心。
她自然还记得当日买绣布发生的事情,还记得那老板的话,还记得他听到老板说妻主会喜欢时的害羞表情。
那样的表情,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表现出的喜欢和在意,太过明显。
她抚着他的脸轻声一叹,拇指摩擦着他的唇,身子一点点靠近,她忍不住把自己的唇送上。
“你让我如何不喜欢你。”
宫璇玑明显没反应过来,他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脑海里还在想她说的喜欢,可舌尖已经被股温暖卷起,他慢慢合上眼,无力去想,只顾着专心回应。
只是一个吻,却让她的周身如被人点了火般,难以自持。
顾及着外面的张大姐,司无邪没敢太过,只深吻了一会放开他。
宫璇玑的脸已经红到不行,连眼神都带着几分迷离。
司无邪微微笑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车内安静地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份静谧,直到过了好一会,车外头传来张大姐的声音。
“小姐,公子,你们出来看看啊,好漂亮的湖呢。”
听见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司无邪掀开窗布往外瞧了眼,漫天絮雪飘飞,两旁树叶染上白霜,也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那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