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起初很沉默,过了一会儿,终于传来楚衍低沉的声音:“素素睡着了吗?”
徐泽虽有预感楚衍还在电话那端,但听到他的话仍是愣了愣,抬手摸了摸白素的额头,然后皱眉道:“额头发烫,看样子感冒加重,烧糊涂了。”
电话里一时只传来楚衍的呼吸声,有些沉。
“……到素园了吗?”楚衍开口,语气略显紊乱。
“到了。”
“让佣人先把她湿衣服换下来。”
“好。”
沉默几秒,他又不放心叮嘱道:“头发吹干后再扶她躺下去,她额头有伤,别碰到了。”
“好。”
下午临近五点,浑身湿淋淋的白素被徐泽抱起,回到了素园。
五点半,莫珂赶来,给白素打了吊针,她一直高烧不退,急的白墨围着床榻直打转。
夜晚九点,艾米端来了清淡的浓粥,她吃了几口,悉数吐了出来。
深夜十一点,主卧室内,莫珂给白素喂药,横竖喂不进去,正焦头烂额时,有人夹带着湿气,风尘仆仆的大步走了进来。
他接过莫珂手中的药丸,冷漫的声音一如既往:“我来。”
素素,别摔倒了
更新时间:201392411:43:09本章字数:4881
楚衍突然回国,杀的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言夹答列
此刻,他应该身处a国,为引渡曲海音回国打掩护,为曲海音留下的烂摊子收拾残局。
事实上,楚衍确实到了a国,甚至总统车队已经行驶在a国总统府的路上,但他给白素打了一个电话,于是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电话瞬间改变了全局路线。
徐泽很清楚,致使楚衍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楚衍迷恋白素,迷恋一个性情太过冷清淡漠的女人。
这种迷恋,比专注更深,比爱更浓郁榛。
素园的人,私底下会忍不住说:“阁下对夫人真是太好了。”
的确好,楚衍是个凡事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似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极好冷静的拿捏好分寸,但这些在白素面前并不适用。
于是,徐泽终于明白,白素注定是楚衍人生路上必须历经的一场劫页。
没有人知道楚衍喜欢什么,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不分喜恶,纵使他跟白素结婚多年,但却没有人敢打包票说楚衍喜欢白素。真正能够让人窥探他对白素有情,是从非洲回来之后。
那么毫无顾忌,好像楚衍决定把白素从非洲带回来的那一瞬间,就抛下了所有,只想待她好,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他有时候会把她带到身边,哪怕他在开会,哪怕白素早已卸职国务卿,那个位置,那个地方,不该有她参与和现身,他也不在乎。
其实,楚衍和白素在有些地方真的很相像。对待陌生人,对待那些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的人,一直疏离有加,不冷不热,客气的让人心思不安,但对那些被他们在乎,放在心上的人,他们有时候可以牺牲一切。
所以,这种人,纵使表面看起来很冷,那样的冷好像万年玄冰一般,怎么暖都暖不热,但你又怎能说,他们不热情呢?
他们的热情,只不过太弥足珍贵了。
楚衍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白素看着他们,温温一笑;但只有站在后方保护他们安全的徐泽才能看到,桌子底下,楚衍握着白素的手,静静的放在他的腿上,十指交握,婚戒在光线下折射出温暖的眩光。
政坛夫妻,原本就该如此,不管会议室里面的政坛高官争辩声有多激烈,依然可以淡然相处。
七年前,徐泽就深深的意识到楚衍爱上了白素,那种爱义无反顾,让人心思胆颤。
白素说:“素园美是美,就是少了生气,多些花草,会不会好些?”
于是,诺大一个素园,短短三天之内,宛如四季如春,各种各样的花朵争奇斗艳,常年不凋。
在徐泽的认知里,楚衍身在皇家,从小在严格的教条下成长,他为了国家和家族而生存,所以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一个能够轻易就利用别人达成目的人,心通常情况下都是冷的。所以楚衍喜怒不形于色,那么会控制情绪,极尽克制的男人,有时候就连徐泽本人,都觉得太过不真实。
楚衍从未对别人这么用心过,这般用心,这般宠溺,白素是第一人。4
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另外一个人好,楚衍对白素好,那是因为楚衍希望从白素身上得到他渴求已久的东西,那种东西一旦得到,可以超越生死,那种东西,被世人称之为:爱。
可是爱,如果不是细水长流,平淡静好,那么便是天翻地覆的危险。
终于有一天,噩梦来袭,白素出事了。
楚衍在墓园抱着白素的墓碑,他的目光太过悲痛,他跟白素说话,试图用拥抱的方式温暖白素的墓碑,哪怕回应他的,一直都是沉默。
楚衍生病了。
他开始出现幻觉。白素死后不久,就迎来了冬天,那年冬天很冷,也很漫长。
那一夜,是吴为最先发现楚衍不见的。
吴为连忙通知徐泽,徐泽不敢惊动别人,暗中调派警卫去找。
楚衍在栀子花园。
漆黑的夜,他穿着白色睡衣,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栀子花树间穿梭。
他回头淡淡微笑:“素素,踩着我脚印走,别摔倒了。”
而他的后方,空无一人。
吴为震惊的捂着嘴,而徐泽呢?徐泽蹲下身体,有液体瞬间滑出眼眶,砸落在地。
这种幻觉很可怕,因为楚衍的幻觉只出现在晚上,但是在白天,他依然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一国总统。
乔梁忧心不已:“必须找心理医生,长此以往,我担心阁下会患上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