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低低的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就怕这双眸子里一不小心就藏了万千心事。”
她靠在他的肩上,如果有一天她有了万千心事,那么这些心事一定是围绕着一个他。
七月下半旬,她和他短途旅行,不会离法兰克福太远,有时候会在野外过夜,蛙声虫鸣的夜晚里,她和他依偎在帐篷里,她跟他讲怎么在绝境中寻求野外求生;讲她之前作战时都经历了哪些生死难题……他静静的听,目光温暖骄傲。
他很少讲他的过去,他说:“乏味,单调,回首望去,多是不堪回首。”
他们已经懂得用这世上最平和的语气来淡化过往悲伤,她环着他脖子,对他说:“没关系,今后我要给你很多爱,把你失去的,全都弥补回来。”
他听了,眸色宛如浓墨泼洒,只是抱紧她,深深的吻她…。。
到了七月底的时候,开始有佣人私底下感慨:“从未见过关系这么好的夫妻,那么亲密无间,好的跟一个人似得,似乎把在一起的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相爱。”
她把这话告诉给楚衍,楚衍正在书房里办公,听了她的话,轻笑不止,“你是不是每次都算好时间了,要不然怎么每次都能被你听到她们在讲些什么?”
她也觉得奇怪,究竟是运气太好,还是家佣太无聊了,闲在一起没事就聊她和楚衍?
“来,陪我办公。”他招手示意她过去。他办公的时候,担心她一个人无聊,倒是希望她能够多走走,但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慵懒,平时清冷,少言语。这世上能够让她主动多话的人实在不多。
好在首都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不日就会过来,人一多,这日子也就会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他办公的时候,她通常不会打扰他,自己找本杂志窝在沙发上看,有时候杂志看到一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
有时候睡着睡着,感觉有人在吻她,触目便看到他清冽的眸,于是热吻开始变质,最终将两人推到欲海中沉浮其上。
在一方有公事忙碌的时候,他们相处模式极为默契融洽,好比现在她拿着杂志窝在他的怀里,正确的说枕在他的腿上,静静的翻阅着,尽量不制造声响,而他则忙着把公事处理完,多陪陪她。
这天上午,当楚衍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时,她睫毛颤动了一下,她知道中午饭怕是要延后了。
午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楚衍的身影,这种情形倒是不多见,他几乎每天都会陪着她一起午睡的。
直到她系上睡袍袋子,赤脚走到阳台上时,她终于明白楚衍为什么会不在她身边了。
因为,新家成员们终于在七月底来到了法兰克福。
葬礼,这个九月不寻常【6000】
更新时间:20141118:53:00本章字数:6596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群随遇而安的人,齐聚异国没有背井离乡的感触,更多的是欢喜。
是的,欢喜。
拥抱,互诉生活点滴,这样的交谈一直延续到了凌晨。
白毅笑着说:“这是一个大家庭。”
确实是一个大家庭,白毅、于曼、白墨、乔梁、易笙、温昭、徐泽、吴为、艾米、白素、楚衍,还有一个尚未作出决定的江恩旒。
白毅和于曼说他们盼着女儿、女婿养老,所幸盼星星盼月亮终究还是来了。
乔梁说:“城堡缺医生,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我不来的话,怕是不合适。”说这话的男子,嘴角流露出温和的微笑,一如经年。
易笙说:“我忠心耿耿,车技超群,城堡坐落在山头,平时下山去市里总要用车吧!我要求不高,有吃有睡,有你们,知足了。”戏谑中透着认真,听得人心里暖暖的偶。
吴为照顾楚衍很多年了,自是舍不得他的少爷,有吴为管理城堡是再好不过了。
艾米生性洒脱,在素园呆了九年之久,跟大家感情很深厚,终究也是因为舍不得,所以跨越重洋,远赴德国。
至于温昭,温昭起先没打算过来,首都有他太多的牵挂,妻女长埋黄土之下,他需要时刻陪着她们,但他最终还是经过再三考虑来到了这里。他是因为徐泽。他知道他不走,徐泽就不会离开首都,但温昭很清楚,首都和温家,触目熟悉的一切都是徐泽的伤心地,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徐泽多想想。那是温岚一生中最爱的男人,是他的女婿,他有必要带徐泽走出悲伤。也许离开是对的,有这么多朋友在一起,有时候温暖和笑声足以融化一个人死去冰冷的内心。
跟随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慕少卿和邵凯,他们暂住两日就会回国。
慕少卿说:“等再过几年,我也移民定居。”
“做什么?”楚衍挑眉,语气有些不友善。
慕少卿笑的无害:“素素如果到时候后悔跟你在一起的话,我来接手正合适。”
楚衍听了温温的笑,然后笑意一点点收敛,平静无波道:“做梦吧!可能梦中能跟她在一起。”
她站在一旁听了,失笑不已。
所谓旧爱新欢,用在慕少卿和楚衍身上,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慕少卿是旧爱,但楚衍是她要携手度过余下半生的男人,所以不能称之为新欢。这两个男人同为慕家孩子,但却因为现实残酷走上了不同的人生,她这辈子大概真的跟慕家兄弟有缘,先是慕少卿,再是楚衍。曾经以为他们会彼此疏远,隔阂永远无法消除,但现如今看到这一幕,她觉得很温暖。
还是有遗憾的,因为她错过了楚衍的感动。
白墨初到城堡,远远看到楚衍的那刻起,眼泪就汹涌滑落,听说她一路朝楚衍奔去,途中还摔倒了一次,但爬起来,继续奔向楚衍,当楚衍蹲下,她抱住楚衍的那一刹那,那声徘徊在她心里太久的称谓,演练了一年半之久,终于破口而出,“爸爸——”
乔梁对白素说,楚衍当时眼睛都红了。
白素听了,只是温温的笑。
她曾对楚衍说,没能给他一个孩子,她觉得很抱歉。这句话出口,到头来难过的那个人却是他,他说女人出了这种事情,多是男人的错。听了他的话,她不敢再提起这件事,她越在意,他就越自责。
这样也未尝不好,人生注定没有圆满。就像她的右手,虽然能伸展弯曲,手指功能日渐恢复,但力道却很小